陸綺回到自己的屋子,連連打了幾個噴嚏。離落從外間進門,手里端著熱乎的姜湯。
“殿下心疼姑娘,讓人送來姜湯,姑娘快喝下吧。”
陸綺在心里默默翻了個白眼,懶得辯駁。上官夙會心疼自己,除非太陽從西邊升起!
陸綺喝著姜湯,回想起他跟自己說的越王的故事,嘴角牽起一抹冷意。
文仲于越王打敗吳國有功,可最后還不是落得一個被逼自盡的下場。
一旦身份暴露,自己沒有了利用價值,陸綺屆時的下場必然很難看。
上官夙擅攻于心計,待在他身邊,切不可掉以輕心,錯付信任...
“姑娘想什么呢?熱水備好了。”
去安排洗浴回來的離落,看著想事情出神的陸綺,出聲提醒。
......
早晨出門時,以往上官夙都與陸綺一起,今日卻讓陸綺先行去國子監。
就在陸綺想不明白之時,馬車快到國子監之時,就被門口圍堵的一眾百姓包圍的走不動道。
“怎么回事?”
陸綺打開車門,看到一眾手里拿著還范家公道標語的百姓。
“范易釗失蹤,范家一案成了懸案,坊間懷疑皇家利用權勢之便,暗地除掉范易釗。
皇族貴胄無法無天,枉顧范家四條人命,民怨四起,圍堵國子監控訴。”
趕車的侍從將今日發生的事告訴于陸綺。
陸綺站在馬車上看著那些眼中帶著憎惡看著自己的人,心中冷笑,難怪上官夙今日不來國子監,原來是想拿她擋箭牌!上官夙,呵,好的很!
“姑娘這是?”陸綺欲下馬車,侍從想攔她。
“沒看到民怨四起嗎?你與他們相拼,損的是殿下的名聲。”
陸綺擋開了侍從攔著自己的手臂,自顧自跳下馬車,走入圍堵的百姓。
他們要示威的對象是上官夙又不是自己,陸綺才不怕呢。
她混入百姓之中,突然大喊了一聲。
“太子殿下,您怎么來了!”
烏央烏央的人們順著她所指的方向投去目光,陸綺趁亂在東宮侍從的眼皮底下逃跑了。
上官夙,周扒皮,拜拜了您內!
溜走的陸綺,有了上次的前車之鑒,這次的逃跑顯得更加謹慎。
她避開了大道,穿街過巷,繞到了渡河邊。人到的時候,太陽早已西下。
陸綺想搭船渡河,但是全身找遍,除了上次拿走上官夙的印鑒,什么盤纏也沒有。
“小姑娘,你到底渡不渡河?”撐船的渡頭伯要收船回家,看著陸綺要上不上,沒耐心。
“阿伯,我出門走的急,沒帶錢。您看,能不能先撐我過河,我找錢還你?”
陸綺面露難色,囊中啥也沒有,放低了語氣請求著。
“沒錢,渡什么河!”渡頭伯不理她,直接撐船過河去。
“阿伯!”陸綺喊破喉嚨,渡頭伯都沒搭理她。
上官夙那印鑒,一看就價值不菲,就算要出手,她一定要出個大價錢,怎么能隨隨便便就只拿去渡了個河,那她不得虧死!
這賠本的買賣,陸綺可不做!
天色早已暗了下來,渡不了河的陸綺只得想往回走,找個歇腳的地方暫過一夜。
陸綺路過一家賣牛肉面的店,可憐巴巴的抱著肚子,看的眼睛都直了。
早上出門前吃了點東西,現在肚子里空空,半個銅板都沒有,糟心啊...
陸綺正想去找家當鋪把上官夙那印鑒當了,卻聽到了上官夙冷嘲熱諷的聲音。
“一碗面而已,你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要你管!”她下意識的懟了句。
可是意識到這是誰的聲音,陸綺僵住了,愁眉苦臉的轉過頭去看向上官夙。
“殿下,好巧,您也出來賞月嗎。”
陸綺尷尬笑著,一邊說一邊往后退,想跑。
“我已經跟水陸兩方守備軍打過招呼,你就是有翅膀,你也逃不出京都。”
上官夙連動一下腳步都未曾,他自信滿滿欣賞著她的慌張。
“你一直跟著我?”
上官夙對于自己動態的了若指掌,讓陸綺皺眉。如果真的如自己所想,那么這人根本就是把自己玩弄于股掌之間,而自己卻還自以為聰明、沾沾自喜。
“給你個選擇,要么現在跟我回去,要么讓守備軍送你回宮。”
上官夙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一臉冷漠瞧著她。
陸綺舔了下自己干澀的唇,低頭笑了。有什么區別嗎,王八蛋!
心里腹誹千萬遍,出聲也只是討巧要他請客吃牛肉面。
上官夙跟陸綺坐在路邊,賣牛肉面攤子里,陸綺連吃了兩大碗牛肉面,這才心滿意足的摸著自己此刻有些圓滾滾的肚皮。
上官夙對于她的毫無形象,倒是第一次見,嫌棄的瞧著她。
“你是餓死鬼投胎嗎?”
“我要死,也要做個飽死鬼!”陸綺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攤主過來收錢,陸綺下巴朝上官夙抬了抬。“他付!”
上官夙瞧著她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樣,輕笑出聲,結賬帶著人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