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帳篷不遠處是一群群穿著銀色鎧甲的士兵,他們正笑著從不遠處的樹林中搬出一些粗大的樹枝,堆在一起,像是個篝火的樣子。
平樂穿著一身大紅的騎裝,束起寬大的袖子,站在翠綠的樹林旁,笑的開心。
有路過的銀甲兵看見了,還摟著干柴對著她打招呼,“夫人好!”
她一律點頭當做回答,時間一長,甚至覺得自己脖子有點酸。
“夫人!”平樂回頭看去,北月正捧著一盤子串好的肉,“那邊篝火升起來了,夫人要吃點嗎?”
“這都是什么肉啊?”平樂仔細看了看那些肉,感覺和平日里見到的那些肉完全不一樣。
北月指著那些肉一點點介紹起來,“這是兔子肉,這是野豬肉,這是......這都是將軍帶人獵回來的。”
“這一下午,他們的收獲還挺大啊。”平樂指了指那兩塊野豬肉,“我吃這點就行,其它就算了吧。”
明達笑著走了過來,“北月你去吃你的吧,夫人我來照顧就行。”
“哎。”北月答應了一聲,紅著臉看向站在一旁的盧至,“盧副將,你要吃點嗎?”
“吃啊。”盧至高高興興地接過她手中的盤子,撓撓頭憨笑道:“不過你們姑娘家可真秀氣啊,瞧這串多好看。”
平樂揶揄地看了北月一眼,“那就麻煩盧副將照顧一下北月了。”
“害,應該的。”
明達摟住平樂的腰,見她一直看著北月兩人的身影,“北月也要嫁出去了?”
平樂扭了扭腰肢,實在是癢得很。
看來北月的心是完完全全丟在盧至身上了。不過上次她好像沒有看到北月,也不知道上輩子北月是去了哪里。
“盧至娶妻了嗎?”不過最重要的還是現在。
明達改摟為牽,指了指前面那片銀白色,“放心,我這些兄弟可就沒幾個成親的。”語氣里透露著一點...自豪?
平樂點了點頭,“過段時間,還是問問吧。”
“要不要吃點東西?”
兩個人低頭說著話,沒有發現一位穿著普通士兵服的人從后面走了過去。
火終于升了起來,士兵們高興地褪下身上厚重的鎧甲,將串好的野豬、兔子什么的,整只扛到了篝火上。
炙熱的火舌舔著被處理干凈的肉,動物本身的油脂和刷上的油混合在一起,“滋滋”地宣告火與油脂的約會,以及即將出現的美味。
不一會,就有忍不住的人掏出小刀,割下一塊肉扔到了嘴里,燙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卻還是豎起大拇指夸贊著美味。
辛成倫從軍營入口進來,連衣服都沒換,沖著火就跑了過去。
“你們夠厲害的啊!”辛明達一把摟住秦瀚宇,“再來遲點,就剩點骨頭給我了吧!”
秦瀚宇拿扇子推開了他的手,“臟不臟!”
“臭脾氣!”辛明達揉了揉自己的鼻子,“我哥和嫂子呢?”
“不就在那嘛!”秦瀚宇指了一個方向,紅衣的平樂正靠在明達身上,兩人正在說些什么。
辛成倫砸了咂嘴,倒像是想起來點什么,一拍手走出了軍營,再回來的時候身后就跟了個小姑娘。
但是眾人見到她,表情卻都不怎么好。
平樂見這里突然安靜不少,就拉著明達過來了,結果一打眼就看到了那個縮在成倫背后的女孩。
女孩穿著樸素,一什灰白的布衣,額上還綁著帶孝的白布。倒不是那種傾國傾城的美,但也還算清秀,一雙小鹿般清澈的眼睛倒是讓人印象深刻。
女孩從辛成倫身后探出頭看了看眾人,發現除了自己之外還有兩個女生之后,才像是松了口氣一樣笑了出來。
明達冷著臉看了過去,“辛成倫,你不記得我說過什么了嗎?”
辛成倫低頭盯著自己的腳尖,“哥。”
沉默良久,辛明達才擺了擺手,“兄弟們都不想看見她,就別讓她出現在這里了。”
辛成倫聽這意思,辛明達是默許今天晚上讓吳語留下來了,趕緊點點頭,拉著女孩向自己帳篷那邊走去。
女孩也沒說話,低著頭跟著成倫走了。
平樂拉了拉明達的袖子,實在是想不通明達今天怎么會如此...苛刻?
明達搖了搖頭,將那些不說話的人都趕回娶吃肉之后,才低聲說道:“等晚上回去告訴你。”
疑惑縈繞在她心頭,搞得平樂連吃飯都吃不下去了。
普一結束,平樂就忙不迭地拉著明達,在眾人的哄笑聲中,回到了帳篷。
看他不急不躁的樣子,平樂端了杯茶遞到了他面前,“夫君,喝茶。”
明達接過,但是沒有喝,“夫人,一杯茶就想收買我嗎?”
平樂眨了眨眼,“不夠嗎?”吐氣如蘭,溫熱的氣息撲在他的臉上。
明達轉過頭,咳嗽了一聲,倒還真認認真真說起了那個女孩的事情。
辛成倫是在舊廟中長大的,吳語從小被人拐賣,也淪落到了舊廟中。八歲之前,兩人一直陪伴著對方,說得上是青梅竹馬。
但是吳語八歲那年,她的家人終于找到了她,并將她帶了回去,在那之后也好多年沒有見過。
在一次戰役中,辛成倫又一次見到了吳語,并且救下了她。
在他們駐扎在那邊的幾個月時間里,吳語和辛成倫的關系又熱切了起來,眼瞅著就要談婚論嫁了,沒想到北邊又打了過來。
“那你們怎么看到她,這么生氣?”平樂實在是有點不解,故事都發展到這里了,也沒有吳語什么事啊。
辛明達搖搖頭,“事情要是這么順利就好了。”
那時候明達他們已經對附近地形十分熟悉,北邊那群人根本沒有任何機會。
但是,也不知道是誰說出了吳語和辛成倫的關系,北邊派人抓走了吳語的父母。然后,吳語偷走了辛成倫的布防圖。
那一場,整個銀甲軍幾乎損失了一半。
吳語的父母被救了回來,但是沒有人愿意原諒她,辛成倫甚至想要離開軍隊。還是他們勸了好長一段時間,才打消他的這個念頭。
“只是不知道這個姑娘這次來,又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