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終，輸了。

三日后，康熙爺、四爺和若音三人在入京城之前趕回了隊伍，也讓大阿哥松了口氣，只是大阿哥擔心的看了一眼四爺，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沒事，大哥，”四爺對著大阿哥點了點頭，隨后手拉著若音離開，送若音回馬車。

“四哥，額娘死了，他們說額娘病重死了，十四見過額娘，額娘沒病，額娘……嗚嗚……額娘沒病……”十四看到四爺后，掙扎著從六阿哥身上下來，六阿哥本就為自己而生母悲，便被十四看到空子溜了。

十四撲向自家四哥，哭的眼睛通紅，抱住他的大腿，抽泣的斷斷續續的哭訴：“四哥，額娘死了，再也沒有了……嗚嗚嗚……”

四爺抱起十四，拍了拍他的背，與六阿哥相視一眼，隨后抱著十四上了馬背，一言不發，誰也不知那是何心情，但那眼眸冰寒一片，眾人都不敢上前。

馬車內，若音與三福晉坐于其中，三福晉擔憂的看著若音，開口道：“你也別太擔心，四弟不會有事。”

“畢竟是生母，離開前還去看望了，怎的便病逝了呢？”若音一臉不解的看向三福晉，仿佛并不知曉一般，“三嫂你說是不是？”

三福晉臉色僵了一下，這個嗎？她怎么說，微微一笑回道：“畢竟在冷宮，這心病可是無解的，四弟妹，別傷心了。”

“勞煩三嫂關心了，我沒事，哎，”若音垂眸，裝傷心太難了，一臉郁悶，她如今難受的不是烏雅氏歿了，而是烏雅氏就這么死了，老天也不管。

噶爾丹不讓動，但烏雅氏卻讓她死了，所以這老天真的是看人少是嗎？

因果循環，功德陰損，自有定論，這一切都因她擾亂，若音心中越來越難過了，師傅，你家徒弟要被害死了啊！

別這些因果報應都輪到她身上啊，她身上可沒有那么多功德，她才幫過多少人啊，與師傅同走行醫之路后便是閉關、

三福晉看著面前若音面色難看，也沒有多言，只是奇怪她真的這么難過？總的來說這老四福晉與那烏雅氏也不過見過幾面，感情應該不深啊！

她怎會知曉若音此刻難過擔心的是自己，別被連累了！

若音雙眸流轉，內心默念清心咒，這幾日思索因果論，她都快入魔了，師傅說過，因果循環自有定論，多思無意。

而若音不知，遠在梵音之處的她心心念念的師傅倏地睜開眼，與對面一白衣老者相互看了一眼，“救黎民之禍之德，不知可否解她亂世一禍啊！”

“以身引雷解黎民萬界毀滅之功德，這亂一世之禍而已，師兄你擔憂什么？”對面白衣老者微微一笑，眼眸無盡滄桑，倏地，嘴角一絲莫名笑意，“況且師兄不是算計那帝王之星做陪嗎？”

若音師傅對這里老者翻了個白眼，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什么我算計的，我老頭子可什么都沒做，別亂說，”小徒兒啊，師傅改教的都教了，足夠你達到修仙大陸了。

只是他一想到自家徒兒那糟心的腦子，就有點頭疼，嘆了口氣，“算了，我那徒兒揍人還行，你看中的那帝王之星腦子還行，應該能度過吧。”

白衣老者眼皮一跳，嘴角抽搐了幾下，這時也染上了擔憂，那也架不住愛情里的傻子定論啊！算了，反正他們也做不了什么了！

而此時的若音根本不值她的身劫以烏雅氏之死而擾亂一世之禍，才是剛剛開始，終是毀是全，是福是禍，誰也不知。

冷宮門前，棺材之前，四爺為首，兩側六阿哥和十四阿哥，對著那棺材三拜之后，十四哇哇大哭，六阿哥眼圈通紅，眼淚不止，而四爺面色清冷，仿佛和以前沒有何區別。

但在其身后的若音感覺到，他此刻更冷了，終于還是母子之情，斷也是一言就可斷了的。

烏雅氏對四爺終究如何，是愛是恨，怎能說清。

若說是愛，但她的算計厭惡不曾作假，若說是恨，但之前恰到時機的算計與今日恰到時機的死，終究讓兄弟三人緊緊依存，為兄弟三人如今的母妃們斷絕了她們的擔憂，為他們三人解了如今身世尷尬之憂。

若音看著那黑漆漆的棺材，眼眸流轉，烏雅氏，你終究還是怨，是怨佟佳氏奪子之仇，而不是如你所說厭惡四爺認仇為母，你終究是心軟了，終究為他做了最后一件事，送了兩個親兄弟到他身邊。

垂眸間，四爺眼角一滴淚落下，落淚無聲，再次抬眸時依舊冰冷如初，誰也未曾發現。

七日落棺，康熙爺賜烏雅氏以德妃之禮入葬，算是全了四爺與六爺還有十四的面子，此事終落寞了。

但一切才剛剛開始。

烏雅氏之死沒有引起任何漣漪，一切都似乎和往常一樣。

康熙三十年后半年，四爺在康熙爺一點點允許之下，整治八旗子弟問題，直到年底恩養政策完全廢除，入軍者采取補給政策，八旗之眾才算安靜下來。

翌年初二月份。

“兒媳給額娘請安，”若音一身桃紅色衣著，小臉泛著紅暈，每初一十五來給佟佳氏請安。

佟佳氏笑著看著若音，“快起來，都說了在額娘這里，不用那么多規矩，你這孩子真和老四一個性子，”佟佳氏笑罵道。

若音起身，走上前，笑嘻嘻道：“額娘，禮不可廢，”隨后看著佟佳氏臉色，“額娘臉色今日不錯，身體可好？”

佟佳氏坐在軟座上，笑著點點頭，“你們兩人孝順，給本宮的藥材極好，這幾日比往日舒暢，來，快坐下，夏子，給音兒拿軟墊來。”

夏子拿來軟墊，若音坐下，“額娘身子舒暢就好，藥材再尋便是。”

“那勞老四多費心了，”佟佳氏眼眸一閃，隨后笑容加深些許，盯著若音開口繼續道，“再過一月便是三年一度的選秀，你有何打算？”

若音眼睛彎了彎，果斷提到這個話題啊，大清三年一度選秀，這大半年來未曾往他們這里送人，這個大型選秀怎能錯過呢？

“額娘，此事兒媳也曾與四爺商議過，只是四爺他，”若音臉色有些遲疑，看了看佟佳氏，自然看到佟佳氏臉上笑容僵硬了些許，“四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