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玄奘不信她能夠甘心。
在佛門中的地位，觀音是比如來要低的。
可在整個世界來說，天庭是名義上的主宰，實際上卻只掌控了東勝神洲。
而西方如來和南海觀音都相當于諸侯，坐鎮(zhèn)一方。
只不過靈山是把整個西牛賀洲都掌控了，而觀音在南瞻部洲的影響力卻并不強，只能掌控自己的南海。
小諸侯再小，在地位上和大諸侯也是平等的。
只不過在佛門內(nèi)部，兩人地位又不平等了。
這種畸形的關系，讓如來和觀音之間的關系變得很復雜。
從佛門內(nèi)部來講，觀音應該服從如來。可從整個世界來講，兩人其實是競爭的關系。
靈山不滿足現(xiàn)狀，想要進一步擴張勢力，北俱蘆洲是莽荒之地，多是沒開化的，勢力又繁多復雜。
東勝神洲離得太遠，又是天庭的直接勢力范圍。這樣一來，最好的選擇，就是南瞻部洲了。
南瞻部洲人口眾多，又有大唐這樣的強國在，提高佛門尤其是靈山的影響，就變得容易的多。
更何況，觀音也是佛門的。
如來在佛門中的地位比她高，拿她開刀，也是很輕松就能做到的事情。
正是知道著兩人之間的競爭關系，唐玄奘才敢這樣篤定，觀音能夠和他聯(lián)手，搞亂西行。
南海觀音還是沒有任何的表示，只是平靜地盯著唐玄奘。
唐玄奘露出了一個害羞的表情，說道：“你這樣看我，我可是會害羞的。”
說話間，唐玄奘已經(jīng)到了南海觀音面前，兩人近在咫尺，又遠如天涯。
“你是誰？”南海觀音還是那個問題。
唐玄奘收起了表情，說道：“我是唐玄奘，是三藏法師，是大唐御弟，是取經(jīng)人，是……金蟬子。”
“你有什么辦法幫我？”南海觀音面無表情。
唐玄奘一字一句反駁道：“不是我?guī)湍悖悄銕臀摇！?/p>
“幫我，就是幫你自己。”
南海觀音沒有回應，等著他的解釋。
“你只是不想讓靈山染指南瞻部洲，可是現(xiàn)在計劃已經(jīng)啟動，你似乎沒有機會了？”唐玄奘問道。
沒等她開口，唐玄奘伸出一根手指，在身前搖了搖，說道：“不對，你還有機會。”
唐玄奘盯著她如寶石一樣漂亮又深邃如海的雙眸，說出了一個事實：“我還沒有取回大乘佛法，還沒有在大唐開壇講大乘佛法，你就還有機會。”
“我本來也沒有想要拿大乘佛法的意思，只是我也想收編路上這些妖怪，或者是佛門中不聽話的，或者是野生的，或者是其他勢力派來的。”
唐玄奘看她沒有反駁，就繼續(xù)說道：“勢力是什么？勢力就是眾人。”
“一個人不成勢力，最多只是有威懾力。而一個人的話，再怎么有威懾力，你威懾的也是別人的勢力，可未必會聽你的。”
“所以，要有人。甚至，還要挖人。”
唐玄奘說到這里，頓了頓，然后繼續(xù)說道：“西行，就是一個很不錯的收服過程。”
“如來想要我們幫他收服那些不安定的因素，我們?yōu)槭裁床粚⒂嬀陀嫞涯切┒甲兂晌覀兊娜耍俊?/p>
看著南海觀音似乎有些意動，唐玄奘趁熱打鐵，說道：“你要應允，以后我們就是盟友，路上能收服的妖怪，全是你的。”
唐玄奘盯著她雕刻般的精致臉龐，不但肌膚吹彈可破，連每一個睫毛都是無暇的。
忽然間，唐玄奘見著她的頭似乎微微動了一下，只不過幅度很小，像青草晃動，很難被發(fā)現(xiàn)。
一時激動，兩人又近在咫尺，唐玄奘呼一口氣都能吹動她的睫毛，望著她可愛動人的精致臉龐，唐玄奘輕輕啄了一口，然后迅速分開。
就在分開的那一瞬間，唐玄奘感覺到被割裂的空間又重新回去了，急忙退走，不給南海觀音發(fā)飆的機會。
冷冷望著退走的唐玄奘，南海觀音蒸發(fā)掉了臉上殘余的一丁點兒水痕，周圍氣機平和，她眼中卻有著殺機。
這也是今晚湊巧，但凡是換了另外一個時間、地點，就算唐玄奘有心如何如何，也根本不可能接觸到南海觀音的身體。
這也就是他剛才明明和南海觀音近在咫尺，卻感覺遠在天邊的原因。
唐玄奘回到房中等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南海觀音沒有追來，這才安心睡下。
第二天清晨，東方魚肚白，沙悟凈醒來一看，沒有了雕梁畫棟，眾人卻是睡在松樹林里。
嚇得沙悟凈連忙把唐玄奘叫起來，慌道：“師父，我的師父啊，你還睡呢你，鬧鬼了你知不知道你！”
唐玄奘心里明白，笑著說道：“怎么了？”
“你看看我們睡在樹林里，這不鬧鬼了這不是！”沙悟凈絮絮叨叨說個沒完。
“我們睡在樹林里還好，你二師兄可就慘了！”唐玄奘笑道，他對南海觀音做了那件情不自禁的事情，觀音沒有來找他，想必豬八戒現(xiàn)在的模樣一定很好看。
“怎么就慘了？我們才慘呢……”沙悟凈詢問道。
正說著，就看見后面松柏上貼著一張紙，寫著：“黎山老母不思凡，南海觀音請下山。普賢文殊皆是客，化成美女在林間。圣僧有德還無俗，八戒無禪更有凡。從此靜心須改過，若生怠慢路途難!”
意思是說，南海觀音請來了黎山老母、普賢、文殊，做了這場戲。
夸贊了唐玄奘，說他品德高尚，沒有凡心。
又說豬八戒沒有禪心，還貪戀凡俗，要他改過自新。
唐玄奘神色怪異，昨夜其實最過分的是他，豬八戒什么都沒有做，就是出了一次丑，卻要替他受這么大的罪，也是難為他了。
幾人正在觀看，就聽見林中深處傳來豬八戒的聲音：“師父！師父！救救我！我再也不敢了！”
三人順著聲音過去，到了跟前，抬頭一看，豬八戒被網(wǎng)兜著，吊在半空中，身上還到處都是淤青。
“師父！師兄！快救我！”
孫悟空嘲笑道：“這不是賈家的女婿么！你老婆呢？你娘呢？”
豬八戒求饒道：“師父！師兄！老豬知道錯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幾人也不理他，轉(zhuǎn)身就要走，唐玄奘沒有回頭，反手就是一槍，把繩子打斷。
“啪！”
豬八戒重重地摔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