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諾不答反問：“合約你都看了，還有哪些地方在有疑問？既然一定要找我談，你先說說你的條件。”

“諾諾~”

“啪~”

茶杯落在桌面上。

位置不高，茶杯好在沒碎，但灑了明諾一身水。

“喊我明諾就好。”

顧一寧望著明諾，雙手擺放在茶案上，那漆黑的瞳眸溫柔如水，又如深潭漩渦，能將人瞬間吸進去。

吞噬。

“諾諾~”他仍那般喚道。

明諾呼吸一窒。

“呵！”

顧一寧變臉如翻書，前一秒還溫情脈脈，后一秒便視明諾如仇敵。

明諾搖頭苦笑。

顧一寧的這張臉真的太有欺騙性了。

他收斂鋒芒，安安靜靜看著你的時候，一雙眼睛靈動而無辜。

嘴角輕微上揚，一臉笑相。

他低頭喝可樂的時候，眼簾下垂，濃密的睫羽遮住他那雙凌厲的瞳仁。

他安安靜靜的樣子……

太像了！

只要不刻意去看他的眼睛，不聽他說話的聲音……

明諾幾乎就可以斷定眼前的人其實就是宋千帆本人。

同樣的身材，身上散發的同樣的氣息……

明諾總忍不住想，她的帆總其實根本沒出意外吧！

否則，世界上怎么會有長得如此一模一樣的人？

即便是雙胞胎，顧一寧從前長的根本不像他哥哥。

“別踏馬用你那惡心的眼神看我。”

顧一寧怒火中燒，猛地伸手一甩，藍色易拉罐從他手中脫落，“嘭咚”一下砸在墻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保鏢踹門而入。

顧一寧怒氣未消，冷冷盯著明諾，“叫你的狗滾。”

果然不一樣！

明諾面無表情看了他一眼，從包里拿出合同文件，放在桌上，指頭輕點兩下。

沒說話。

起身走了。

顧一寧坐在原地大聲喘氣，阿丁最后一個出去，倒退著，看了他很久。

“憑什么？”

“憑什么都希望活著的那個是你？明明我才是，我才是活著的那一個……我才是……”顧一寧忍耐輕喃。

……

《雙S》錄制前十個小時，顧一寧仍舊沒有簽約。

金凡跟一個和平臺合作的小公司簽約了。

據說公司如今就倆藝人。

一個是他。

一個是老板的女朋友。

所以他地位挺高的，一去就是一哥！

金凡看顧一寧一個人窩在角落里出神，走過去踢了他一腳，笑罵他作、身在福中不知福。

罵過以后又擔心他沒簽公司會被刷。

“要不你也去我公司吧！我公司現在就我一個男藝人，你去的話，我就給老板打電話，我一哥的位置也讓給你了！”

顧一寧把臉埋在膝蓋里，悶聲道：“不用了，金凡。”

金凡又勸了他幾句，奈何顧一寧油鹽不進。

正好金凡的新助理喊他去試衣服，金凡讓顧一寧想好立馬給他打電話，他好去跟老板談。

現在這個時候沒簽約的，基本就是要被淘汰了的。

條件一般，沒有開發價值，別人也不會簽你。

彩排已經過了一輪。

明諾拿著新出爐的合同，在后臺找到了顧一寧。

“你不想簽約沒關系，我已經跟節目組打過招呼了，你好好加油，我們憑實力說話。”

顧一寧沒動，明諾把文件放他旁邊地上，“這是生活助理的資料，如果你能進入全國十強，之后還有經紀人的合同，你自己看著選。他們的工資不用你操心，會直接從華明星啟走賬。”

明諾說完就要走。

因為穿著裙子，她起身不是很方便，阿丁見狀，忙過來扶她。

“諾諾！”

顧一寧突然抓住她手臂。

阿丁神經條件反射，一個手刀快速砍過去，顧一寧悶哼一聲，手吃痛松動，從明諾的手臂上滑落一段后，緊緊攥住她的手腕。

阿丁還待再出手，被明諾制止住了。

她問顧一寧，“還有事？”

“你不是要補償嗎？”顧一寧通紅的眼睛，從下而上仰望著明諾。

“我需要錢，可我沒有本事，我只會唱歌……我想在娛樂圈活下去。”

宋秀的醫藥、康健和護工都需要大量的錢，明諾以前給的那些根本就是杯水車薪。

明諾甚至都不知道宋千帆這個從小體弱多病，時常被他掛在心底里惦記著的顧黛玉，這兩年是怎么堅持過來的。

眼下，看著那張熟悉的臉，她有些心疼。

“你銀行卡卡號發我，還有你經紀人那塊兒，我讓小刁過來帶……”

“我不要別人！”顧一寧沉聲說：“明諾，你欠我們的，你要自己來還！”

明諾沒有急著拒絕，她看向顧一寧，似乎要從他眼睛里看出些什么東西來。

“你如果不喜歡男經紀人，我給你換女經紀人。”

顧一寧：“我就要你！”

阿丁：“……”

明諾：“……”

熊孩子。

“馬上要錄制了，去把妝面重新修一下。”

顧一寧像個討不到糖吃的孩子，固執而委屈，“這就是你所謂的補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