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湖別院。
徐彬炎冷著臉把半醉半醒的女人抱到沙發上,然后轉身到廚房給她泡了一杯醒酒茶。
“徐先生,你怎么這么賢惠?”顏沁被一口一口的喂著醒酒茶,眼神迷糊糊的像個兩三歲的小朋友。
看見自己的女朋友和一些老油條喝酒喝成這副模樣,簡直是即生氣又心疼。
“等你酒醒了,再好好的收拾你。”現在他已經沒有往日的溫柔,眼神狠狠的瞪著還在迷糊的女人。
“我沒醉,我腦子還是很清醒的。”
“……”
“真的,我看見你為我擋酒了。”顏沁試圖讓自己的眼神跟上清醒的腦子,證明給他看,她沒醉。
事實上,她真的只是生理上喝多了,腦子里是異常清醒的。
剛才在酒桌上,當他在為她擋酒時,她已經在思考用什么樣的理由拒絕喝酒了。而且,她也在思考找什么樣的理由結束這場飯局。
只是他搶先接過了酒杯。
徐彬炎認真的確認后,剛剛試圖緩和的臉色又鐵青了起來,語氣冷漠的質問:“你跟我解釋一下,你所說的晚上有約,就是跟四個老油條在外面喝酒嗎?”
“對呀,本來約昨天的,但是昨天圣誕節要陪你啊。”顏沁乖乖的回答。
她根本沒意識到某人在克制的情緒,完全聽不出他在生氣。
“呵,那你想過今晚這樣喝酒的后果嗎?”徐彬炎第一次感覺自己要氣得爆炸,“如果今晚我不出現,你想過怎么回去嗎?想過會不會被別人帶到其他地方嗎?你了解他們的為人嗎?”
“李盛是我的好朋友,他肯定會送我回去的。而且你不是——”
“所以他才是那個讓你放心的人是吧?”
徐彬炎不斷拔高的分貝,和熊熊的氣焰,終于讓有些暈乎的顏沁清醒了幾分
耐心的向徐彬炎解釋道:“李盛說要幫我介紹德力的商務總監,這家公司本來就在我潛在客戶的行列里,有這樣的機會打開項目的口子,所以才會說約出來吃飯的。而且至上環保項目結束,客情關系也需要維系,他們都相互認識,正好是我建立客戶關系網的時候。還有,我之所以會選擇春雨閣就是因為那里安全。”
解釋一通后,眼前的似乎沒有任何的反應,氣也未消。
她有些不明白,不耐煩的反問:“我都解釋了,你還在氣什么啊?”
“從明天開始,我讓人事部把你調到運營部,你好好的在辦公室做運營的工作。”
“什么?”
顏沁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
“就這么決定了,快去浴室洗洗睡吧。”想好安排的人,臉色恢復到往日的溫情。
剛才顏沁還試圖讓自己理解他的關心,可現在脾氣直接被他的獨斷專行燃起了火焰,什么叫“就這么決定了”,噌的一下從沙發上站起身,火冒三丈:“我不要去運營部,我進公司面試的就是商務職位,你憑什么給我調崗?”
“憑我是你老板。”聽到她反對自己的決定,此時像個刺猬一樣防范著自己,徐彬炎瞬間拉下臉,語氣不容置喙。
“呵,老板,老板就有權干涉員工下班后的社交嗎?”顏沁氣急敗壞,聲音因為喝了酒的緣故,有些沙啞了。
“我辛辛苦苦忙活了一個多月才搞定至上的項目,現在好不容易自己的工作有方向,你怎么可以這么獨斷專行的把我調走。”
“你以為花一個多月就能搞定至上環保了嗎?”徐彬炎也是被眼前這個執拗的小姑娘給氣到,把隱藏的小秘密脫口而出。
“什么意思?”顏沁突然有些愣住,“至上環保的項目,是你在背后幫忙才拿下的?”
“已經很晚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說。”
徐彬炎伸手拉住小姑娘的手腕,可惜被重重的甩開。
顏沁也不想再說,今天她才認識了真正的徐彬炎,這不是她想要的戀人的樣子。
“明天也不用說了。”顏沁冷漠的丟下最后一句話,拿起自己的大衣包包,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大門。
她只想立刻離開這個地方,突然覺得龍湖別院像個恐怖的牢籠,走著走著小跑起來。
“顏沁,你去哪啊?”徐彬炎被她扔下的一句話給震住了,反應過來后立馬追出來,拉住那個倔強的身影。
“大晚上的,你一個人跑哪里去?作為一個成年人,能不能不要意氣用事?”本來以為他追上來會是安慰,沒想到又聽了一番說教。
她突然有些想笑。
是不是老板當久了,覺得每個人都應該聽他的指揮。
“放開我,我要回自己家住。”
“你現在回去就代表分手,所以你還要回去是嗎?”
除了說教,還有威脅。果然是當老板慣用的伎倆。
“那就分手吧。”
顏沁甩開手臂,攔下路過的的士離開。
看著遠去的的士,徐彬炎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的心像被掏空了一樣。
他回到車庫,開著暗黑的法拉利追趕上那輛已偷偷記下車牌號的的士。
直到車上的人落寞的下車,不一會,樓上的房間亮起燈光。
他安靜的坐在車上,望著明亮的窗口,陽臺上看不到那個熟悉的身影。他在回想一整晚發生的一切。
怎么就被分手了?
又是第一次,他覺得處理感情問題,比解決系統Bug遠遠要費神費力,關鍵是,他現在無從下手。
他討厭這種無力感和失控感。
第二天早晨,徐彬炎疲憊的坐在駕駛座上,看見顏沁穿得青春靚麗的從樓房里走出來。
她似乎絲毫看不出受到昨晚爭吵的影響。
徐彬炎不知道自己為何不敢上前和她打招呼,或是解釋昨晚的事情。就這樣默默的跟著她搭乘的公交車,一路到IG大廈。
一整天,IG大廈20樓都處于低氣壓的工作氛圍。
誰也不清楚,今天的老板遇到了什么糟心事,第一次看見大老板不同往日的冷漠臉,就差臉上寫著“靠近者死”四個大字了。
就連蔣秘書進門匯報工作時也變得小心翼翼的。
“徐總,徐總,徐總。”他跟著老板三年多,還是第一次看見老板上班這么魂不守舍的樣子,一直癡癡地盯著手機。
“說。”
“這是商務部送上來的至上環保項目的數據報告。還有一份機器人項目合同需要您簽字。”
“放下,出去。”
蔣俊絲毫不做停留,立馬轉身離開辦公室,他都懷疑慢一步,自己被冰凍在原地。
總裁室里,徐彬炎第N次拿起手機,打開和顏沁的微信聊天框。上面的聊天記錄還停留在昨晚他讓她早點休息。
那時候她應該還在喝酒,所以沒有回復。
如果昨晚不是春雨閣的經理匯報說起她定了包間,和四位男士,可能她都不會跟自己說去應酬的事。
昨天喝了那么多酒,今天緩過來了嗎?
想給她發條微信,讓她今天吃得清淡些,養養胃。可又想起昨晚她說“那就分手”。
他被分手了,雖然是他給出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