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武帝點頭：“不用聲張了，朕就進去看一眼。”

他怕長安也歇下了，進去陣仗大了就攪擾了她的休息。

他悄無聲息的走進去，阻止了所有宮人的請安行禮，直到走到殿門口，剛好聽到他的小公主正在用嬌嬌軟軟的聲音跟皇后撒嬌，討價還價。

“母后，我真的只能吃一顆嗎？，這藥可苦可苦了！”

“良藥苦口，況且，夜里吃多了甜食，會長蟲牙，長大了不好看。”

小家伙鼓嘴。

她自詡京城最可愛的小公主，自然不容許自己長大了不好看。

邊上子素給她舀上一玉勺藥遞過來，她湊上去抿了一口，苦的頓時一張小臉都擰巴成了一團，好不容易吞了下去，瞅瞅一邊碟子里孤零零躺著的一顆蜜餞，再看看玉碗里白剩下大半的藥，實在是舍不得這個時候吃。

最后如壯士就義一般，伸出了小手，捧過來，仰起頭，一口氣都給灌了下去。

然后以迅雷不急掩耳之勢，一把抓過碟子里那顆孤零零的蜜餞往小嘴里一塞，可惜速度太快，動作太猛，蜜餞直接從她拇指與食指中間的小孔里擠了出來，掉在地上，在鋪了地毯的地板上一路咕嚕咕嚕滾到了門簾口惠武帝的腳下，被剛抬起腳往里走的惠武帝一腳踩成了泥。

“……”小公主。

瞧瞧門簾后的惠武帝，再瞧瞧他腳下那顆已經被踩成了果肉泥的蜜餞，傻了。

一秒。

兩秒。

三秒。

小家伙癟癟小嘴……眼眶漸漸的紅了……眼睛里開始漸漸的變得濕潤……

惠武帝抬著的那只腳落下也不是，抬起也不是。

真是既覺得抱歉又覺得尷尬。

好半響后，他選擇了脫下那只鞋，穿著足衣進來，將小嘴翹的都快要能掛一個油壺的小公主抱了起來，也不知道怎么的，一時沒忍住，爽朗的大笑出聲。

“父皇？”小長安不可置信的看著他，難以相信這么悲傷的事情發生了，他竟然還能笑的出來！

惠武帝伸手捏捏她柔嫩雪白的小臉蛋，這才大手一揮，異常豪氣的吩咐邊上的宮人：“再去端一碟過來。”

“一碟？”小公主眼睛都亮了，語氣控制不住的上揚。

“陛下……”皇后走過來試圖阻止。

“無礙，也不是天天吃，就這一回。”皇帝陛下道，并顛了顛懷里的小公主：“只是吃完了，要好好漱口，可好？”

“昂！”小家伙笑顏逐開，眼睛亮晶晶，哪怕是這滿宮殿的夜明珠都無法與之相較。

皇后看著一對父女，無奈的搖搖頭，沒有再說什么。

很快，宮人就端上了一碟子的蜜餞。

小家伙立即扭著屁股從惠武帝身上滑下來，跑過去端起了玉碟，雖說是一碟子，但玉制成的碟子并不大，頂多也就能裝下十來顆蜜餞。

小家伙先是搖頭晃腦的數了數，然后揚起頭笑：“一共十一顆，長安和母后分著吃，母后五顆，長安六顆。”

小家伙當真是分的明明白白的。

只是——

“父皇沒有？”惠武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