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聽金霞說過，但并不是非常了解。”林秋霞頓了頓，“大概是掌管妖族事務的職位吧。”
“大約如此。”沈瑜也頓頓，“如今妖族與人類共處一世，難免會產生淵源。‘人妖殊途，勿起情緣’可曾聽過？”
林秋霞眼神中閃過一絲波動，她點了點頭，卻沒有說話。
“那些與人相愛的妖們，又有哪個不是真心相愛的？可我的職責就是切斷他們之間的情緣。”
“可我是人。”林秋霞眉宇間是堅決，但在沈瑜看起來是倔強。
沈瑜用手指輕輕點了點桌面上的名片，“林秋霞小姐在人類中也是佼佼者，對于規則本身及其存在的意義不會不懂吧？”
林秋霞沉默不言。
沈瑜輕嘆一聲，“人和妖本就不是一個物種暫且不談，就單是兩者之間的壽命就足以使悲劇結尾昭然...”
沈瑜還想再說，卻被林秋霞突然打斷。
“我只是個普通的女人，我想要追逐我的愛情，我想要守衛我的人生！我...”她的氣勢陡然一滯，“我只想和沈懿普普通通地過完余生。”
沈瑜拿起茶杯，送至嘴邊卻又放下，“關于金霞，我了解的不多。但她剛剛為了不暴露而殺光了九局的人，你也看到了吧？她的身份和你現在的情況，你自己心里最為清楚，即使這樣，你能確保自己不會把危險帶給沈懿嗎？”
林秋霞雙拳緊握，低著頭，卻是突然抬眸看向沈瑜，“身為妖吏的你不也是一樣的嗎？”
說完一愣，又恢復為原來的樣子，低下頭呢喃了一句，“抱歉...”
沈瑜卻是搖了搖頭，“看來你并不能擁有這副身體的完全掌控權啊...”
低著頭的林秋霞緊咬著牙齒，雙拳緊握的力道更大了。
“不過金霞說得沒錯，說實話，這的確困擾了我很長一段時間。本來昨天見到你之后，我打算在某個時機‘永遠’地離開他，想著至少還有你陪伴著他。但現在，我并不打算如此做了。”沈瑜頓了頓，“因為我決不允許將一個定時炸彈留在父親身邊。”
話音落后便是冗長的沉默。
直到茶涼了之后，林秋霞才像是終于做好了決定，她深吸了一口氣，“我知道了，我會盡快處理好我們之間的關系。”
“這樣對大家都好。”沈瑜看了看窗，“馬上天黑了，勞煩通知沈懿今晚的約定取消吧。”
林秋霞點了點頭，撥了電話，電話幾乎瞬間被接通。
“發生什么事了？！怎么好好的突然掛了電話？！再打電話你也不接，我去找你，為什么酒店那片區域都被封鎖？！秋霞，你沒事吧？”
電話里傳來的是沈懿焦急而擔憂的聲音。
林秋霞單手持著手機，低著頭，聲音失落到極致一般地開了口。
“我沒事，酒店旁邊那家醫院好像發生了化學品泄漏事件，所以才封鎖了。我是去處理關于酒店突然停止營業的事情了，所以才掛了你的電話，太忙也顧不上接電話，對不起。”
沈懿察覺到了林秋霞的疲憊和失落，他沉默了一會兒，柔聲問道，“你沒事吧？”
“我沒事兒，”林秋霞強行擠出了笑容，“只不過今晚的約定也要取消了。”
“沒事兒，我跟小瑜說一聲就行。以后的時間還長，哪天吃不行呀。你現在在哪？要不要我去陪你？”
“不用了，你也很忙吧。今天的事太緊急了，我只是有點太累了，回去休息就好了。”
“那明早醒了給我打電話。”
“好。”
掛斷電話，林秋霞看向沈瑜，“我今晚回去思考一下怎么說，不出意外明天就能結束。我離開后，你好好陪陪他吧。”
她起了身，“那么...我先走了。”
風鈴聲響起，林秋霞離開了。
沈瑜難以忘記的是，她離開前的眼神里，充滿悲傷。
...
“要不要我替你殺了他？”
“他是沈懿的兒子，他死了的話，沈懿肯定會悲痛欲絕吧。”
“那小子不是說了嗎？他會在某個時機永遠地離開沈懿，意思是說沈懿早晚要經歷‘喪子之痛’。沈懿現在還年輕，身邊也有你在陪伴，殺了沈瑜，對你我都有好處。”
“什么叫做對你我都有好處？殺了大妖吏對你來說能有什么好處？讓你被通緝的力度再次加大？還有，當時為什么不殺了火家的那個瘋子？”
“妖吏可是人間最特殊的職位啊...雖是禁忌，但對我的好處可不是一點半點。如果真能殺了他，借他的血，我甚至可以破了瓶頸！”
“真的？！”
“只是有可能。”金霞頓了頓，“至于火家的那個小瘋子，當時是看在沈瑜的面上沒有動手，今晚我會解決掉他的。”
“無論他有沒有看到，必須解決他！如果你暴露了，那么我永遠也無法和沈懿在一起了。”
“那個男人真有那么好？”
“當然！我真的太想得到他了！我想和沈懿度過余生！”
“切...愛情只會成為桎梏與鎖鏈...怎么樣，要不要殺死沈瑜？”
“我再想想吧...殺死沈瑜對沈懿的打擊會不會太大了些？還有，對于殺死他你有幾成把握？”
“如果紫云真像傳聞說的那樣去了那個地方的話，我殺死沈瑜的把握七成以上；但怕就怕在紫云藏在暗地里保護著沒有成長起來的沈瑜。”
“紫云出手的話，幾成把握？”
“他出手的話...十成。”
“嗯？”
“我是說...你我被紫云殺死的可能性。”
...
林秋霞走后，穆寧走過來收拾茶杯。
“玉劍仙...金行金霞，有沒有聽說過？”
穆寧搖了搖頭，“應該是我來華夏之前的人吧。”
沈瑜點了點頭，“你調查一下醫科大學附屬醫院最近發生什么事情了，雖說地理原因占很大因素，但能誕生那樣級別的咒魔，肯定有蹊蹺。”
“是。”
“還有，訂一下去渝市的機票，我需要去見當今的金行一面。”
穆寧應了，轉身離去。
沈瑜起身伸了個懶腰，卻是突然愣了一下，剛剛穆寧的那句話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