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一間公寓內，厚重的窗簾擋住皎潔的月光，黑暗的客廳里，只有電視機散發著冰冷的光芒。

衛長安坐在沙發上，面色陰沉的聽著新聞。

許久，他掏出手機：“找到了沒有？”

一個小心翼翼的聲音從聽筒里傳了出來：“對不起，韓初堯把靳樹原藏的太嚴了。”

衛長安的額角似有青筋暴起，狠狠的說：“接著給我找！”

電話掛斷，他的表情依舊冰冷的可怕。

端著水杯走來的唐柒不由得打了個顫。

她勉強勾出一個笑容來，慢慢的把水杯遞了過去：“長安，你一天沒喝水了，喝點水吧。”

衛長安扭頭，他沒有發火，也沒有笑，就那樣靜靜的看著唐柒。

眼前的女孩有種小家碧玉的溫柔美感，干凈、明亮，似乎就是她的特點。

但可惜，她已被他毫不留情的拉進了陰暗中。

衛長安借著電視機的冷光，看著女孩討好的笑容，心里想的卻是另一個女孩的笑。

他記得，靳歡很愛笑。

大概是年少不知愁滋味，被人保護的太好了，靳歡的眼睛很是澄澈又溫柔，就連笑容，都像是沾了蜂蜜般的甜。

他搜羅了許多靳歡笑著的照片，一張張都被裝訂成冊，鎖在一個精致的箱子里。

若是唐柒碰了，他會十分的不高興。

唐柒被看的發毛，出聲道：“長安？”

衛長安收回了視線，道：“先放那吧，等會兒再說。”

唐柒咬了咬唇，終還是聽話的照做了。

她總是這樣，無法拒絕他的任何要求。

新聞的聲音不大不小，恰好充斥在整個客廳內，她乖巧的坐在一旁，看著那杯水的熱氣一點點的消散。

恍惚間，她好像把那熱氣看成了香水的霧氣。

她記得第一次遇見衛長安時，她站在柜臺前挑選香水，衛長安則站在她的身旁，動作優雅的試香。

她看著衛長安修長的手指輕輕拿起試香紙，然后熟練的揮動，也不知怎么了，她就鬼使神差的覺得，那香味就縈繞在自己的鼻尖。

當時，她看直了眼，衛長安似乎是察覺到了她的視線，扭頭看向了她。

年紀尚小的女孩子多是些臉皮薄的，唐柒當即是紅了臉，卻見衛長安緩緩的笑了。

那一個笑有些清淺，又有些微妙，總之，唐柒形容不過來，只能傻傻的淪陷在其中。

她有時候也恨自己，怎么就這么沒定力呢？

裊裊的熱氣終于散完了，唐柒垂著眼眸，心如刀絞。

每一次，每一次，每一次！她每一次倒的水、做的飯，都會在他們二人的面前一點點的變涼！

或許，他們的關系是永遠都熱不起來的。

她看了一眼衛長安俊美的側臉，而后疲憊的站了起來。

她走的緩慢，看似搖搖欲墜。

忽的，衛長安從她的身后摟住了她。

“抱歉，我今天心情不太好，不是有意要冷落你的。”

唐柒握緊了手，卻沒有推開他。

這樣的話，衛長安幾乎每天都會說，而每次說出來之后，她都會再一次的放棄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