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機場,黑色的天空中,一穿著空少服的年輕男人坐在頭等艙內隔著窗戶望著遠處,微微勾起了一個玩味的笑容。
他的右手輕輕的摸上左手的無名指,那上面空空如也,但他卻很熟練的像是在轉動戒指一般輕輕轉了兩下。
在他身后,幾個黑衣男子警惕的看著窗外,還有一個男人正不停的拿著手帕擦額頭的汗,一副做賊心虛,生怕會死的樣子。
若仔細看,可以發現那手帕上繡了一朵小小的郁金香。
這是已經沒落了的郁家的標志,拿著手帕的男人正是靳歡的舅舅郁幸協。
他被穿著空少服的衛長安帶到了飛機上,正準備逃亡。
在衛長安的身旁,坐著一個中年男人,那男人一身黑色西裝革履,右手輕輕晃動著一杯紅酒。
衛長安收回了目光,看向身旁的人,笑道:“齊叔叔,你還是一如既往地喜愛82年的拉菲啊。”
每次一起坐飛機,總能看到他輕輕搖晃拉菲紅酒的樣子。
被喚作齊叔叔的男人笑了笑,說:“多年的習慣了,說起來,這習慣還是你父親幫我養成的。我年輕時得罪了人,你父親仗義送我上飛機去國外躲一躲,剛入了座,他就給我開了一瓶82年的拉菲,還和我說將來無論如何也要還他一瓶。”
他拿過一只空酒杯,將瓶中的紅酒緩緩的倒入透明的杯子中,紅色的液體發出流淌的聲音,他看向身旁的衛長安,說:“終于,我可以把這酒還給他了。”
他把酒放到了衛長安面前的桌子上,語重心長的說:“這么多年,你父親從來沒求過我,但為了你,他什么都能豁的出去,看在他這么為你打算付出的份上,你差不多也該原諒他了吧?”
衛長安臉上的笑容硬生生的僵住了,狹長的丹鳳眼似乎是染了濃濃的墨,深沉的可怕。
他又再次下意識的用右手摸上左手的無名指,默了幾秒才收斂了情緒。
“您的好意,長安心領了,接下來的路就不麻煩您送了。”
竟然是一句敷衍的回答都沒有,直接趕人了。
中年男人搖了搖頭,頗感無奈的說:“今后你多加小心吧。”
他拍了拍衛長安的肩膀,轉而下了飛機。
沒過多久,飛機起飛的轟鳴聲響起,衛長安成功的從A市的上空出逃了。
“韓初堯,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
兩天后,A市的意大利西餐店內,衛長風不緊不慢的對韓初堯說出了衛長安逃了的消息。
“我的人找到了唐柒,衛長安應該是把她丟棄了,自己跑了。”
枝形吊燈搖曳著太陽光芒,照耀到韓初堯握著刀叉的手,骨節竟然是隱隱的泛著白。
“怎么跑的?”他問。
“老爺子被逼急了,動了埋藏多年的關系網。”
衛長風的嘴角噙著一抹淡淡的嘲諷,他知道衛老爺子偏心,但當發現親生父親像防賊一樣防著自己,偷偷培養親信還為了衛長安而暴露出底牌的那一刻,他真的無比的,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