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歡還記得自己來這間書店的時候,陸露就告訴她:“我很喜歡《情書》這部小說,哦,我也很喜歡翻拍的電影版。我記得第一次看完它,是在上大學的時候。”
靳歡記得陸露當時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說:“嗯…其實那個時候我正在暗戀一個人,看完電影后就特別的想寫一封情書,然后偷偷的塞到那個人的書里。”
靳歡自然是問了她最后送出去沒有,但陸露搖了頭,“我鼓起勇氣準備開始實施計劃的那天,那個人成了別人的男朋友。”
陸露笑了笑,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她已釋懷。
“后來我就萌生了開一間書店的想法,讓那些懷有情話的男女們寫下自己想說的話,或是將其當做句號,或是當做一份回憶,或是當做自己愛的宣言與證據。”
那天的靳歡望著在一堆舊書中格外嶄新的《情書》,手抬起,又放下,來回至少有三遍。
陸露問她:“你是不是正在暗戀一個人,但是覺得那個人不喜歡你?”
靳歡當時點了頭,她沒有勇氣讓韓初堯知道自己的心意,怕他們的感情會變質。
但最近,韓初堯好像是真的變了。
他雖然一如既往的溫柔體貼,但多了些放肆,少了些小心翼翼。
靳歡說不出原因來,她就是本能的覺得韓初堯對她有些曖昧了。
這樣一來,若她再主動點,韓初堯是不是就會……
靳歡翻開了書的第一頁,鄭重的寫下:
初堯哥哥,有時間的話,我們一起去看場老電影,然后手牽手,一起散步回家吧!
不過,回家的路上,可以對我說一句:“今晚的月色,真美。”嗎?
——靳歡
一旁的陸露看見了,不由得笑道:“Iloveyou.”
她記得以前看到過一篇小文章里說夏目漱石曾讓他的學生把“iloveyou”翻譯成“今晚的月色真美”,因此這句話經常被用來當做是表白了。
靳歡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在名字下加了個日期就合上了書,然后交給了陸露。
“不再多寫點嗎?”陸露問。
“不了。”靳歡笑著搖頭,“來之前,我也想了很多話,包括回憶和未來的暢想什么的,不過最后我覺得,那短短的幾句話,已經很好了。”
“那就ok了!這樣也不錯。”陸露壓低聲音湊近說:“其實啊,我之前見到過一個男孩,寫了滿滿一頁的情書,還畫了好多的桃心,后來他把書送給了喜歡的女孩,卻被嫌棄了。”
“啊?”
“哎!”陸露嘆了一口氣,“那女孩說他很惡心,還發到了網上,那個男孩知道了就再沒來過我的書店。”
她一邊將靳歡的書放到禮盒中一邊感嘆:“有時候我真覺得,表白能否成功和情書無關,和場景也無關,只單看那個人是不是被表白之人心中所愛罷了。”
靳歡有些難受,她其實也贊同這些話。
陸露注意到她的表情,暗道糟糕,這些話不應該對一個正滿懷少女心事的小姑娘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