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只羊，你也在?！卑讜儧]想到能在校外偶遇。
“阿恙，你加菜怎么這么久？”李星河拿著酒瓶從帳篷里走出來，微醺的臉泛著紅。
“額?！标憟添νＴ谠?。
李星河轉頭看到白晝和三位男生坐在一起，很快，他挪開目光。
“妹，老板好像很忙，我去拿啤酒?！笔仓幌肟焖偬与x這怪異的氛圍，“走，阿K?！?/p>
“我不渴?！辈恢闆r的鍵盤手并沒有起身離開的意思。
“你剛剛不是還說尿急嗎？”石安在桌下踢著阿K，他咬牙切齒地提醒著，“走啊！”
“喔?！卑站起身，石安連拖帶拽地把他虜走。
余下的人都沉默著，路邊開始堵車，喇叭聲不斷。
“星河，我還想加一份炒菜！”帳篷里又走出一位長發女生，她穿著碎花連衣長裙，天生的無辜臉和纖瘦的身姿讓人忍不住想要保護。
“嗯，好?！崩钚呛尤彳浀恼Z氣是白晝沒聽過的。
“他們是你朋友啊？”女生看向白晝，“你好，我是紀思瑤?！?/p>
“白晝。”白晝盡量顯得平靜，穿著黑色皮夾克的她在寒風中昂起頭。
“我，我去點菜。”陸執恙及時落跑。
“天氣涼了，”穆哲脫下自己的皮夾克蓋到白晝的雙腿上，“下次別穿這么短?！?/p>
白晝想起李星河也曾說過類似的話，眼眶突然變得酸楚。
“謝謝?！卑讜兺蚶钚呛樱钏氖?，李星河沒有任何反應。
“阿星，我們一會去看午夜場電影好不好？”紀思瑤扶上李星河的手臂。
“白晝，我們吃餃子好不好？”穆哲學著李思瑤的語氣。
“好啊?！崩钚呛涌粗讜冏鞒龌卮?。
“好啊，吃餃子?！卑讜円沧鞒龌貞?。
“老板，兩份餃子，多點醋！”穆哲大聲喊著，強忍笑意的他愣是憋紅了脖子。
明爭暗斗中的白晝才明白穆哲的意思，她在桌下掐著穆哲。
“哥，你們磨蹭什么呢？”李苒支撐著拐杖走出來。
“喔，碰上朋友就聊了幾句。”紀思瑤走上前扶著李苒，“慢些?！?/p>
“嫂......不，白晝?！崩钴鄞蛑泻?。
“你怎么了？”白晝看到李苒的腳打著石膏，她皺起眉。
“運動會那天摔傷了。”李苒反而擔心地看著她，“你還好嗎？”
“我？”白晝突然明白李星河失約的原因，她的心像坐上跳樓機，快速下墜著。
“她很好?！蹦抡軗н^白晝，“祝你早日康復?！?/p>
“我很好?！卑讜冮]上眼睛，不能落淚，她告誡著自己。
道路恢復暢通，點菜回來的陸執恙欲言又止。
“餃子來咯！”老板端來兩盤熱氣騰騰的餃子。
“吃吧。”穆哲抽出一雙筷子，他貼心地用紙巾擦過一遍后遞給白晝。
“你男朋友真細心?！奔o思瑤羨慕地說著。
白晝沒有回應紀思瑤，她只是低著頭不斷往嘴里塞餃子，眼淚也不爭氣地大顆落下。
“我們進帳篷吧，外面風大?！崩钚呛诱Ａ苏８蓾碾p眼，轉身走進帳篷。
“小苒，小心點。”紀思瑤和陸執恙攙扶著李苒。
風不再溫柔，生疼地劃過臉頰。
“你倉鼠??？”穆哲輕拍著白晝的背，“慢點吃?！?/p>
白晝的腮幫子鼓鼓的，她努力睜大泛紅的眼睛。
“風吹不走你的眼淚?！蹦抡艹槌黾埥?，“自己擦還是我幫你？”
“我沒哭！”白晝挺起腰背，嚼著餃子含糊說著，“小爺我好著呢！”
“沒喝就醉了。”穆哲無奈地搖搖頭，輕輕抹去白晝眼角的淚水。
看到紀思瑤的那瞬間，白晝突然覺得自己是卑微的。原來，沒有自己的生活，對李星河來說沒有差別。
他依舊溫柔如水，依舊接受著別人的好意。
她輸了，輸給倔強好勝的自己，輸給驕傲自大的自己。
“石安這家伙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從店里走出的阿K像是受了不少驚嚇。
“怎么了？”穆哲喝著冰啤酒。
“他拉著我躲到廁所，還說什么怕黑，硬是不讓我走。”阿K將杯里的啤酒一飲而盡，“爽??！”
“你就當他是有病吧。”穆哲和阿K碰著杯。
“喂，你怎么自己先出來了？廁所黑得嚇人！”石安抱怨著回到位置。
“別演了，人都走了。”穆哲一杯接一杯地喝著，心事沉重。
“走啦？”石安看著左右兩旁，“呼，那廁所的氣味堪比生化武器。”
“你倒是跑得快?！卑讜兿訔壍乜粗?。
“來來來，喝酒，不醉不歸?！笔才e起酒杯。
“我先走了。”白晝站起身，眼神落在馬路對面的世紀網咖。
網咖里煙霧繚繞，隱約能聽見男生們因為輸掉游戲罵出的臟話。
“包夜?！卑讜兾嬷亲?。
“二十?！本W咖收銀員磕著瓜子。
“我沒帶身份證?！卑讜儼凳臼浙y員自己沒未成年。
“二十五?！笔浙y員從頭到尾沒有看白晝一眼，“坐角落一點?！?/p>
白晝撩開簾子走進大廳，煙味變得更加濃重。
“欸？是漂亮女生啊！”
“穿得很叛逆哦。”
“別看啦，游戲開始了?！?/p>
“快，一級團一級團?！?/p>
網咖內的男生各個頭發雜亂，任憑胡渣瘋長。
白晝在最角落的位置坐下，她按下開機鍵。
“喂，美女。”一位紅發刺猬頭的男生走到白晝身邊，“這是我的位置。”
“寫你名字了嗎？”白晝沒有看男生，她的雙手在鍵盤上敲擊著。
“喲呵，還挺拽?！贝题^點拿出手機搖晃著，“信不信我叫一面包車人把你抬走??？”
“一車面包人？”白晝略帶挑釁地揚起嘴角。
“嘿，我說你這黃毛丫頭......”刺猬頭擼起袖子。
“阿彪，”穆哲搭上刺猬頭的肩膀，“怎么，我女朋友惹到你了？”
“哲哥?！贝题^放軟了些語氣，臉上寫著不可思議，“你談女朋友了？”
“你今晚就到其他位置玩吧。”穆哲遞給刺猬頭一盒煙，“網費我請了?！?/p>
刺猬頭見兩人都穿著黑色皮衣，他這才相信穆哲的話。
“好，給你面子?！贝题^拿著煙走開了。
穆哲坐到白晝身邊，按下了開機鍵。
“哲哥蠻社會。”白晝撐著頭看向穆哲。
“石安沒告訴你??？”穆哲輸入著密碼，“這條街的店面有一半是我家的?！?/p>
“原來是土豪。”白晝重新看向屏幕。
“玩什么？我陪你。”穆哲點起一根煙。
“隨便，塔防、槍戰都行?！卑讜儽粺熚秵艿夭煌？人?。
“你這樣的女生，以后少來這種地方?！蹦抡芷缡掷锏臒?，“塔防，來吧。”
“我是哪樣的女生？”白晝想到李星河身邊那位和自己截然不同的女生，“紀思瑤出現在這里才叫違和吧?！?/p>
“女生不是靠衣著判斷的?！蹦抡苄χ俅文闷馃煟S即又放下。
“你好像有煩心事。”白晝把穆哲的舉動看在眼里，“因為多年愛而不得？”
“石安倒是把這個告訴你了。”穆哲發送出游戲邀請，“準確的說，是七年。”
“執著的傻子?！卑讜兘邮苎垺?/p>
“我就當你在夸我吧。”穆哲選擇射手位置，“輔助我？”
“那我就舍技術陪君子了?！卑讜冞x定輔助角色，她沒想過自己會輔助李星河以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