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你心情不好,所以帶你去電玩城。”穆哲為白晝系上安全帶,“你真倒霉。”
“為什么......”沉默許久的白晝總算開口。
“為什么對你這么好?”穆哲搶斷白晝的話。
“你是不是偶像劇看多了?”白晝無奈。
“看再多偶像劇也預測不到你的反應。”穆哲打著方向盤。
“我是想問,為什么選我假扮你女朋友?”白晝不解,畢竟相較起紀思瑤或者任何其他女生,她認為自己并不是合格女友的人選。
“真想知道?”穆哲停在路口等待紅綠燈。
“嗯,我又不會撒嬌、也不會示弱。”白晝總是想起紀思瑤的一舉一動。
“還蠻有自知之明。”穆哲轉入支路,“不過,你做自己就很可愛。”
“所以,你是覺得我可愛才選我?”白晝反問。
“漂亮可愛的女生很多,”穆哲否認,“你是少數不會愛上我的。”
“自戀。”白晝反擊,“萬一你愛上我呢?”
“怎么可能。”穆哲扯開嘴角。
“也是。”白晝點頭閉上眼睛,“到了再叫醒我。”
目的地在曾經的殖民區,這里的異國建筑翻新后成為各種娛樂場所。
白晝和穆哲站在一座圓弧屋頂的建筑前,米白色的墻壁上刻著人魚與豎琴,庭前的草坪開辟出大理石小徑。
“我說的都記牢了?”穆哲反復確認著白晝是否進入狀態。
“你都說幾百遍了。”白晝不耐煩地就要推開派對廳大門。
“等等!”穆哲按住白晝握著門把的手,“你重復一遍。”
“第一,友好與人相處。”白晝漫不經心得回答著,“第二,適當秀恩愛。”
“第三,最重要的。”穆哲再次提醒。
“第三,不能撲克臉。”白晝雙手捧臉,她撲閃著大眼睛,故意嗲聲嗲氣,“阿哲,我們可以進去了吧?”
“咦惹,你別太過。”穆哲抖落身上的雞皮疙瘩。
“走啦。”白晝主動挽上穆哲的手臂。
派對廳內燈光復古柔和,是正式的自助宴席,各類特飲、主食、甜品應有盡有。
“你確定這是同學會?”白晝看著穿著華麗的人們,“太夸張了。”
“我也是第一次參加。”穆哲小聲應著。
“阿哲來了!”其中一位穿著銀色西裝的男同學高喊著。
面對主動上前打招呼的同學,穆哲都一一微笑回應。
“阿哲,這是你女朋友嗎?”一位大波浪卷的女生打量著白晝,“未成年吧?”
“你好,我叫白晝。”白晝友好地笑著,她無法判斷大波浪卷的年齡。
“哦,對了,”大波浪卷直接忽略白晝,她自信地靠近穆哲,手在穆哲身上游走,“這么久不見,你還在玩音樂啊?”
穆哲輕微皺眉,紳士地后退一步,與大波浪卷拉開距離。
“姜墨海!”他牽著白晝走向吧臺,沒有理會大波浪卷。
“阿哲。”姜墨海搭上穆哲的肩膀,“真是少見,你也會參加聚會。”
“你和巧韻就要提前出國留學了,不來怎么行。”穆哲笑著,眼里劃過一瞬失落。
“你難道不是來炫耀新女友的?”姜墨海看向白晝。
“你好,我叫白晝。”白晝還是友好地笑著。
“你小子,好好呵護祖國的花朵啊。”姜墨海拿起香檳。
“我會好好珍惜她。”穆哲不自然地摟白晝入懷,和姜墨海碰了杯。
“阿哲?”一位女生走到吧臺,張開懷抱,“我和墨海還想改天單獨請你吃飯呢。”
“不用,和大家一起為你們踐行就好。”穆哲輕擁上女生,保持著好朋友的擁抱距離。
“你女朋友好可愛啊!”女生松開懷抱,輕恰上白晝的臉。
“你好,我叫白晝。”白晝忍著不爽,繼續假笑。
“我叫徐巧韻,是阿哲的好朋友。”女生不好意思地松開手,“你太可愛了,抱歉啊。”
徐巧韻的笑容純粹不做作,白色長裙襯出高挑的身材,身邊的姜墨海反而相貌平平。
“白晝,你別介意啊,巧韻比較熱情。”姜墨海遞給白晝一杯牛奶,“未成年不能喝酒喔。”
“謝謝。”白晝從頭到尾保持著相同的表情。
“白晝,你過來一下。”穆哲把白晝拉到角落,“你是面癱還是復讀機?”
“干嘛?我腮幫子都笑僵了。”白晝揉著臉頰。
“墨海知道我......”穆哲停頓著,神色復雜。
“啊?”白晝壓低聲音,“難不成徐巧韻也知道?”
穆哲點著頭。
“都心知肚明還非得裝若無其事,真累。”白晝評價著。
“這是大人們的虛偽。”穆哲雙手搭上白晝的雙肩,“他們出國后,能見面的機會就不多了。”
“那還演?”白晝不解。
“我想讓他們沒有顧忌地相愛。”穆哲的眼里滿是不舍,雖然艱難,但也做著犧牲的準備。
“知道了。”白晝牽上穆哲走回吧臺。
“你們說完悄悄話啦?”徐巧韻遞給白晝巧克力布丁。
“給你吃,阿哲。”白晝把布丁轉遞給穆哲,語氣溫柔,“我喂你好不好?”
“啊?”穆哲一時不知所措。
“你不是要我演像一點?現在又不配合。”白晝小聲抱怨。
“阿哲從來不吃巧克力。”姜墨海的笑容讓人有距離感,“看來我們的小白晝是個不合格的女友喔。”
“我什么時候成為‘你們的’?”白晝因為“不合格”三字就要發作,穆哲及時握住她的手。
“人都是會變的。”穆哲吃起布丁里的巧克力。
“阿哲,你巧克力過敏......”徐巧韻擔心地皺起眉。
“人是會變的,”姜墨海接上話,“說不定阿哲已經治愈了。”
“是,治愈了。”穆哲笑著,嘴里含的巧克力遲遲沒有吞下。
“巧韻,我們去和其他同學喝一杯吧。”姜墨海帶著徐巧韻離開吧臺,還深深地看了穆哲一眼。
“什么巧克力過敏,”白晝搶過穆哲手中的布丁,“分明故意的。”
“我真的巧克力過敏。”穆哲吐掉嘴里剩余的巧克力。
“那你還......”白晝不解。
“他很聰明,應該識破我們了。”穆哲看著遠處的姜墨海,“他需要安心。”
“是自己的就不會丟,逃得再遠有什么用?”白晝也看著遠處的姜墨海,“看不出他哪比你好。”
“感情不是比較值,喜歡與否往往沒有邏輯可尋。”穆哲將手邊的香檳一飲而盡。
“你是善意,他還要拆穿。”白晝玩著指甲,“我不理解。”
“可能,友誼需要坦誠一點吧。”穆哲打算提前結束這場鬧劇,“你不用再演我女朋友了。”
“穆哲,我戒指掉了。”白晝摸著空空的無名指。
“喜歡的話,重新買。”穆哲并不在意。
“是這枚戒指嗎?”大波浪卷走到白晝面前,她舉起戴著戒指的右手,“看來阿哲不是很喜歡你呢,尺寸都不合適。”
“怎么會在你手上?”穆哲冷著臉,他不喜歡大波浪卷對白晝的態度。
“阿哲,這枚戒指送我吧,”大波浪卷故意夾著胸,“我戴可是剛好呢。”
“嗯,手指挺粗的。”不用再裝友好的白晝嘲諷著,她舉起自己的右手,“確實不適合那么大的尺寸。”
“你!”大波浪卷忍著憤怒,她輕蔑地看向白晝,“我想,阿哲應該對小學生沒興趣吧?”
大波浪卷挺起胸膛貼近穆哲,低領設計襯托著她的傲人身材。
白晝面對前凸后翹的大波浪卷,一時語塞。
“嗯哼。”穆哲咽了口唾液。
“呵,男人。”白晝翻起白眼。
“我對小學生確實沒什么興趣,”穆哲輕推開大波浪卷,“但送上門的肥肉,很倒胃口。”
“噗嗤!”正喝水消火的白晝不禁笑噴。
“寶貝,慢點,別嗆著。”穆哲跑到白晝身邊,輕拍著她的后背。
“哈哈哈......”白晝只顧笑著。
“穆哲,你太過分了!”大波浪卷拿起香檳向穆哲潑去。
“怎么了?”爭吵聲引來同學們的圍觀。
“你對我的女朋友冷嘲熱諷,揣度我的真心,到底誰過分?”穆哲沒有躲開潑來的香檳,蓬松帥氣的發型變了樣。
“哲哲,你別生氣。”白晝用紙巾輕擦著穆哲的臉,她故意嘟著小嘴,“你這么優秀,這位......這位大姐是喜歡你才會這樣。”
“死丫頭,你說誰大姐?”大波浪卷本就看不慣白晝,如潑婦般沖上前。
“夠了!”穆哲抓住大波浪卷舉起的手,眼里刮起暴風雪,“我不會因為‘你的喜歡’讓‘我的喜歡’受委屈。”
大波浪卷用力甩開穆哲,她跺著腳轉身,灑在地板的酒讓她滑倒在地。
“不是吧,這什么啊?”
“看她那耀武揚威的勁,原來是墊出來的。”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同學們在大波浪卷的尖叫聲中散開。
“嗚嗚嗚,好嚇人。”白晝捂著眼睛。
“沒事了,你沒錯。”徐巧韻抱上白晝,“墨海,叫人來清理一下地板。”
“喔,好。”在一旁發呆的姜墨海回過神,他扶起狼狽的大波浪卷,“走吧。”
“真的沒事了?”白晝抽噎著,張開手指露出眼睛。
“沒事啦,沒人再欺負你了。”徐巧韻安慰著。
“那我去吃東西!”白晝破涕為笑,識趣地跑開。
吧臺只剩下穆哲和徐巧韻。
“她很可愛。”徐巧韻看著跑遠的白晝。
“你也一樣。”穆哲想起兒時初見徐巧韻的畫面。
“好好對她。”徐巧韻看向穆哲,眼神動容。
“我......”穆哲不知這轉瞬即逝的動容是什么。
“巧韻。”姜墨海的聲音在身后響起,“我們該走了。”
“那阿哲,明天機場見。”徐巧韻走到姜墨海身邊。
“好。”穆哲看向姜墨海。
“兄弟,謝了。”姜墨海笑著張開雙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