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姐,在祖母讓我將裴家的婚事讓出來的時候,我就明確的表示過我是自愿的。
我不知道裴家為什么還要聘我,但不管你說的真假與否,我再對姐姐說一次,我……不愿意要了”。
清顏鄭重的說道,她雙眼睛閃動的光幾乎就要讓李清歡相信她說的是真心話。
可是……
“大齊四公子”之一的裴睿,李清顏一個庶出子憑什么說不要就不要,還這么干脆!
她憑什么?
李清歡從心里就不愿意相信清顏的話,更不相信她李清歡都不能舍棄的東西而她李清歡卻能做到。
“四妹妹,既然如此,還請你同裴公子說清楚”,李清歡表現(xiàn)出一派為她著想的模樣。
“也免得裴公子惦記”!
“惦記?”清顏被氣笑了:“他因何惦記,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既沒有見過面,又沒有傳過情,他惦記什么?別是惦記著別人,卻要賴在我的名下,我可不做這死盆子往自己頭上扣的事”!
李清歡頓時紅了臉,非常惱怒又極力忍著道:“妹妹言語也太過粗魯,這話是聽誰說給你聽的,要是傳出了外面,讓別家如何瞧咱們李家的小姐!”
清顏撇撇嘴道:“姐姐怒什么,妹妹不過是實(shí)話實(shí)說而已,你要是覺得不好聽就當(dāng)妹妹沒說”。
說完清顏吃了一口茶,心里卻是笑翻了。
『哼,讓你無緣無故說這些敗壞我名聲的話,還好只有我們兩個,要是有外人聽見了,還不得以為我跟那連照面都沒打過的裴公子情深意切呢』
李清歡眼見著李清顏并不如之前那般耳根子軟好說話,只得生了一肚子悶氣不說,還得聽她的奚落,沒過一會,就找了一個大方的理由將她打發(fā)了。
而清顏樂的不行,走時還不忘從李清歡那順走了她外祖家給她送來的新鮮時令。
哈哈……
想著她走時李清歡已經(jīng)快要拉到地上的豬腰子臉,清顏忍不住的笑出了聲。
“小姐,三小姐一貫小氣,如今你從她手里要她的東西,估計(jì)三小姐又得生好幾天的悶氣。
不過以前都是小姐吃虧,今讓三小姐吃了一回虧,奴婢也看著開心”,碧青說著也是一臉笑意。
“碧青,你派個人去監(jiān)視海棠園里的人,看他們中有沒有人偷偷出去見了裴家的人”。
“好,小姐是發(fā)現(xiàn)什么了嗎?”
清顏蹙眉思索道:“我總覺得三姐姐有些不太對,她明明看著也不像是對裴睿情根深種憤模樣,可她為什么總是要一直幫著裴家?
我想不通理由!
所以我覺得她應(yīng)該是另有目的!而且暗中肯定有人教她。
那她必然就會接觸裴家的人!”
“奴婢明白了”。
從海棠園出來,她們上了靜湖上的回廊,穿過回廊,從東北一直走到西南角,中間會經(jīng)過大小姐出嫁后一直空著的蘭園,經(jīng)過二小姐的芙蕖園和一座二層的書樓,一間繡房,書樓挨著蘭園,繡房靠近芙蕖園。
當(dāng)清顏帶著碧青剛剛轉(zhuǎn)過書樓的拐角時,她隱約看見一個黑影從書樓的二樓飛躍進(jìn)了蘭園。
她佇立原地,盯著那處許久卻沒有一絲異動。
看來是她看錯了,她心里想著再次走了起來,不過走了一步猛的回頭,蘭園依然一片平靜。
還真是看錯了!
清顏嘀咕一聲,腳步不停,漸漸的已經(jīng)看不見蘭園。
進(jìn)了蘭園的暗一拍著胸脯長長的吁了一口氣,好險!
然后他進(jìn)了蘭園的正屋!
吃過午飯,清顏沒有一點(diǎn)困意所以也不打算睡個午覺,就吩咐碧青準(zhǔn)備一壺茶放在了西次間軟榻的矮桌上,又吩咐紅蕪準(zhǔn)備了筆墨紙硯。
午日的陽光從窗欞躍進(jìn)屋內(nèi),在軟榻灑下一片光亮,暖暖的,自然的舒服。
碧青磨墨,清顏趴在矮桌上認(rèn)真的畫一張地圖。
房屋街道同都城一模一樣,而名稱也都標(biāo)注的非常的明確,即使連不識字的人都能一目了然的認(rèn)出這就是大齊的都城。
“碧青,收好了,下次出門直接帶上”。
碧青卻是雙眼亮晶晶的無比崇拜的看著她道:“小姐,您也就出去過三四次,怎么就能把整個城里的所有府宅街道記得這么清楚呢?”
清顏笑的神秘:“三四次足夠了,這可是小姐的秘密,你可得守好了,誰都不能告訴知道嗎?”
碧青知道小姐這是又逗她呢!
不過既然小姐說了是秘密,那她就當(dāng)做是秘密,也識趣的不再好奇。
紅蕪走了進(jìn)來,走到矮桌的跟前,彎著腰將一盤龍眼放到了桌上,而這正是清顏從三小姐那里拿回來的新鮮時令。
“小姐,藍(lán)月同我說,她發(fā)現(xiàn)張媽媽有些不對勁”。
清顏剝開一個龍眼放進(jìn)嘴里,甜膩的滋味讓她瞇了眼,悠然道:“藍(lán)月還說了什么?”
“她還說張媽媽之前做事極為麻利,而今總是打碎碗。
還說張媽媽的胳膊粗壯了許多,看著不像是婦人的。
還說張媽媽不愛開口訓(xùn)人了,每日就呆在小廚房。”
“哦?”清顏沉著眉眼,眼里含著一絲暗光,靠在碧藍(lán)軟枕,一手抵著下巴,一手把玩著垂落在臉頰兩側(cè)的柔發(fā),一臉的沉思。
難道張媽媽并不是之前的張媽媽,還是她發(fā)生了變故。
“紅蕪,將媽媽喚進(jìn)來,說來自從我醒來,媽媽好像就不大愿意進(jìn)正屋了”。
張媽媽正在小廚房里瞎搗鼓,突然聽見小姐喚她進(jìn)屋,頓時身體抖了三抖,愁眉苦臉連連道:“來了……這就來……”。
她心里卻是七上八下猶如打鼓道:這可怎么辦?四小姐怎么突然傳她進(jìn)屋了?
都怪那個“死人”的餿主意!
她暗狠狠的在心里將“死人”咒罵數(shù)遍!
而此時將蘭園整個屋里里外外翻了個遍的暗一驀地連打數(shù)個噴嚏!
該死!是誰在想他?
“小小姐,可是有什么事嗎?”張媽媽滿是褶子的臉和藹又溫和,一進(jìn)門就笑問道。
清顏下了軟榻極為自然的走過去拉上她的手將她帶到榻邊坐下,淺笑軟儒道:“媽媽,自從回來您就不如以前疼顏兒了”。
張媽媽內(nèi)心是崩潰的,心里已經(jīng)微微顫顫的想著:小姐拉過的她的這只手不會被剁了吧!
“小姐盡瞎說,媽媽和以前一樣疼你”,張媽媽努力平靜道,但實(shí)際上她感覺自己全身都浸出一層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