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煦：“……”
他不過是去了趟廁所，怎么就變成他專程去接陸延了？
幾杯酒啊醉成這樣？
“看到他們感情好，我就放心了。”陸一衡臉上露出和藹的笑容。
陳月蓮笑看著兩個帥小伙：“煦煦這么可愛，小延怎么可能不喜歡。”
林煦和陸延聽不下去了，兩張臉都有點僵。
“叔叔、阿姨。”陸延主動上前問好，裝作剛才什么都沒聽到，簡單解釋了一下自己今天遲到的原因，又親自給林世杰和程星倒茶。三言兩語就把長輩哄得心情舒坦。
“別站著，坐下來慢慢說。”
陸延看了眼剩下的唯一一個空位，很淡定地走到林煦旁邊坐下來。
……
吃完飯，服務員進來送甜品，有漂亮精致的蛋糕點心，還有香甜暖胃的冬季糖水，足足擺了二十幾個盤子和小碗。
長輩們聚一起似乎總有聊不完的話，林煦聽到他媽約陳阿姨下次有空一起打麻將，他爹則熱情地邀請陸叔叔改天去釣魚。
只有他和陸延兩人默不作聲坐著，連個余光也不肯賞給對方。
手機在兜里歡快震動，周商發來視頻邀請，林煦毫不猶豫地點了接受，同時戴上隨身攜帶的耳機。
周商咧著嘴在鏡頭前大笑，懷里抱著一團黑乎乎的玩意兒：“煦煦，給你看我養的豬。”
“……嗨，真丑。”
視頻里周商立刻捂住豬崽的耳朵，替豬兒子順毛：“它聽得懂你在說什么，你趕緊夸夸它，不然這小東西今晚又得跟我鬧別扭。”
“行吧。”林小少爺仿佛一個沒有感情的夸夸工具，“初次見面就被你的可愛折服，你圓滾滾的身子是那么迷人，豆豆眼充滿天真，寶貝兒，能告訴我你叫什么名字嗎？”
陸延輕輕笑了一聲。
林煦瞥他一眼，陸延示意他繼續表演。
“來，小美，跟哥哥打聲招呼。”為了讓林煦看得更清楚，周商直接把攝像頭懟到豬兒子跟前。
一人一豬遙遙相望，林煦盯著屏幕上冒熱氣的豬鼻孔，微笑著來了一句：“寶貝兒，你跟你爸爸長得真像。”
耳機里傳來周商的笑罵聲，可他笑著笑著就愣住了，瞪大眼睛死盯著屏幕。
兩秒鐘前，陸延從鏡頭里飄過。
“是我眼花了還是眼瞎了？”周商使勁兒一閉眼，再睜開，“剛才從你后面經過的人是延哥嗎？”
見他恨不得當場從手機對面鉆過來，林煦反倒很鎮定，點頭說：“沒瞎，是他。”
我操！
“你和延哥，你們倆……”周商眼睛亮亮的，標準的吃瓜表情。
林煦立刻阻止他發散思維：“不止我倆，我爸媽和他爸媽都在。”
對面沒聲了。
“喂。”
“了解，見家長嘛。”不愧是頂著小號經常混跡在S大論壇的知名寫手，周商腦中已經開始自動編輯小作文，八百起步、上不封頂，妥妥的都市豪門恩怨情仇劇。
林煦直接氣笑了，瞇了瞇眼：“再給你十秒鐘重新組織語言。”
哪用得著十秒——
“嘿嘿，開個玩笑，知道延哥是你哥哥。”
“你知道他是我哥還特么亂開玩笑？”
話音未落，林煦像是感應到了什么，猛地偏過頭。陸延正好整以暇地靠著椅子，垂眼看著他，眼角似乎彎了一下。
林煦：“……”
他有些尷尬地收回視線，準備出了餐廳就去投河。
今天就不宜出門！
掛斷視頻通話，林煦想找個借口先溜走，但又怕被陸延笑話，想來想去只能裝作若無其事，堅強地戳在椅子上。
只要他不承認自己尷尬，陸延就拿他沒辦法。
余光瞟到陸延低頭在玩手機，沒過幾秒，林煦聽到自己手機“叮咚”一響。
點開發現是陸延在四人群里@他。
【LU：[微信紅包]】
最賤的是紅包封皮上寫的字：給林煦弟弟。
“……”林煦一口老血咽了回去，咬牙切齒地問，“你什么意思？”
陸延輕輕一歪頭，語氣十分理所應當：“你都喊我哥哥了，那我這個做哥哥的總得有點表示對吧。”
此時此刻，林煦只想擰斷他的狗頭。
不等他炸毛，周商和羅冰冰開啟瘋狂刷屏模式，一看就是沒女朋友的。
【寂寞的夜：這是什么兄弟間的小情趣？】
【寂寞的夜：意思是我們都不能搶，只給煦煦？？？】
【寂寞的夜：我不得不大膽說一句，延哥，你也太偏心了。】
【寂寞的夜：出來領紅包@ldqmz】
【是冰哥不是冰妹：我的關注點是……延哥你為什么不直接私發給林哥呢？】
紅包發到群里又不許別人搶，很容易被人打的。
【是冰哥不是冰妹：林煦弟弟？？？延哥你是不是手抖了？】
陸延突然現身：【字面意思，手很穩。】
【寂寞的夜：冰冰你是不是失憶了？上次在火鍋店里，林叔叔可是親口證實了煦煦和延哥的兄弟關系。】
可能是氣到一定程度人反而更平靜，林煦面無表情打字：【一個個手速快了不起是吧？】
【寂寞的夜：單身十九年的手速，慚愧。】
林煦笑罵了聲禽獸，手指飛快打字：【你給我等著，我今晚去敲你家窗戶。】
緊跟在他后面的是陸延發的紅包，封皮兩個字：快領。
林煦在想，他如果一直不領，陸延是不是就會一直發？
手指滑到下面準備扔個表情包，一行小字突然跳到屏幕上：你領取了LU的紅包。
這他媽什么運氣。
林煦閉了閉眼，沒去看陸延，硬邦邦地說：“我說我是手滑，你信嗎？”
“那就再滑一次，把上面那個紅包領了。”
“……”
掙扎了兩秒，林小少爺干脆不要臉了。
……兩個紅包加起來一塊錢。
他還以為自己數錯了零。
“你這哥哥當的是不是有點太便宜了啊？你怎么不干脆給一毛呢？”
“零錢里剛好就剩一塊。”陸延微微一笑，“禮輕情意重。”
狗屁情意。
林煦想把這玩意兒拉黑，結果發現通訊錄里根本沒有。
忘了他和陸延不是好友。
林煦舔了舔下唇，突然開口喊了聲“延哥”，說：“我加你好友了，你通過一下。”
陸延感覺不太對勁兒，這家伙不可能這么乖。林煦又催了一聲，他便通過了對方的好友請求。
然后林煦把椅子拖過去，兩人的手臂隔著衣服挨在一起，林煦手指在屏幕上點了兩下，當著陸延的面把他拉黑了。
“回禮，不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