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煦肚子疼了一晚,仿佛一夜瘦了十斤。
程星送他上車時眼角發(fā)紅,她已經(jīng)深深自責(zé)了一上午,林煦到底有些不忍心,握住她的手說:“媽,我沒事了,別擔(dān)心。”
“好兒子。我都是嚴(yán)格按照專家說的步驟做的,絕不會出錯,但你吃壞了肚子,那問題也只能是出在食材上。放心,我等會再去研究一下。”
“……”還是等放暑假了再回家吧,小命要緊。
林煦變臉如翻書,當(dāng)即抽回手坐進(jìn)車?yán)铮掷淇釤o情地讓小陳叔叔趕緊開車走。
在后座躺了一會兒,他摸出手機(jī)給林世杰發(fā)了條消息:【請務(wù)必看住你老婆,如果你不想失去我。】
昨晚林世杰躲進(jìn)書房逃過一劫,但他心里一點也不好受。因為他的寶貝兒子獨(dú)自承受了太多,他心痛又自責(zé)。
【兒啊,你放心,以后你媽媽做的黑暗料理我全包了!請務(wù)必記住爹對你的愛[抱抱]】
ldqmz:【感受到了,但不是特別強(qiáng)烈。】
老爹:【微信轉(zhuǎn)賬】
ldqmz:【ok,非常強(qiáng)烈。】
ldqmz:【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淚水,因為我對我爹愛得深沉.jpg】
老爹:【沒事多在你媽面前夸夸我就行[微笑]】
ldqmz:【等著我的千字小作文.jpg】
老爹:【微信轉(zhuǎn)賬】
ldqmz:【那必須是萬字小論文.jpg】
放下手機(jī),林煦舒舒服服地伸了個懶腰,剛要閉眼小憩一會,沈則發(fā)來消息喊他打游戲。他答應(yīng)了。
一路虐菜虐得挺爽,等林煦哼著歌推開310宿舍門,沈則明顯還有些上頭,在對面問:“再排一局?”
“行,不過我先上個廁所。”
宿舍里很安靜,連個人影都沒,林煦取下背包往桌上一放,就徑直去了衛(wèi)生間。
他用肩膀夾著手機(jī),邊拉褲鏈邊跟沈則說話。
關(guān)系這么鐵,沒什么需要避著。
……
另一邊,陸延掀開被子,有些煩躁地皺了皺眉,他順著說話聲聽了一耳朵,確定噪音是從衛(wèi)生間里傳出來的。
然后他趿著拖鞋走過去,準(zhǔn)備敲門提醒一聲。
可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迎接他的會是敞開的衛(wèi)生間,還有背對著門正在解決生理需求的林煦。
“……”右手突兀地停在半空。
某人放個水都不安分,一張嘴叭叭不停,好像上輩子是個啞巴,所以這輩子才會這么拼。
愣了兩秒,陸延才勉強(qiáng)恢復(fù)平靜,想著來都來了,怎么也得說個一兩句:“林煦……”
后面的話還沒來得及展開,就看到林煦歪著頭轉(zhuǎn)過身來,手還在下面扶著。
四目相對,林煦感覺自己要裂開。
“……我操!傻逼!”
沈則以為林煦罵的是之前那個只會送菜的隊友,于是也跟著罵:“可不就是傻逼。”
林煦:“……”
他幾乎是手忙腳亂地把身子扭回去,手機(jī)差點掉進(jìn)坑里。
“小朋友不要說臟話。”陸延聲音寡淡,眼睛不知道在看哪里。
某個字眼聽著讓人格外不舒服,林煦咬著牙,火急火燎地整理好褲子,然后轉(zhuǎn)身一個大滑步逼近陸延,惡狠狠地瞪他:“你剛說誰小?”
不就比他大一個月,充什么大輩呢。
陸延挑了下眉,繼而視線掃向他兩腿間,用著最平淡的語氣說著最欠揍的話:
“不然你很大?”
林煦整個人炸了:“我他媽……”他氣得大腦卡殼,都不知道該怎么罵了。
陸延越過他就要走,一條手臂猛地伸過來,直接勒住陸延的脖子,把人大力推到墻上。后背撞上去時,能聽到一聲悶響。
林煦靠近他,皮笑肉不笑地問道:“占了便宜就想走啊?”
他在考慮是直接戳瞎陸延的眼睛,還是干脆把人剁了。
這時周商推門進(jìn)來:“延哥,我跟你說——”眼睛無意掃向衛(wèi)生間門口,眼前發(fā)生的一幕嚇得他不會說話了。
打擾了,我這就走。
“那你想怎樣?給你占回來?”陸延反問。
周商剛伸出去的腳立馬又縮了回來,這個時候怎么能缺少現(xiàn)場觀眾呢。
林煦冷笑一聲,握緊拳頭招呼過去,陸延偏頭躲開,抬手擋了一下,林煦不依不饒,兩人直接打了起來。
周商一秒打消了留下來看戲的念頭,踮著腳尖溜了出去,二話不說先把門關(guān)上。
羅冰冰拎著兩袋零食往樓上走,見周商火燒屁股似的狂奔下來,怕被撞飛出去他往旁邊避讓了一下,周商一時沒能剎住車,等他停下來時人已經(jīng)站在了三號樓門外。
哎,剛才他好像聽到冰冰喊他了。
反應(yīng)過來后周商立即折回去,迎面看到羅冰冰氣喘吁吁地跑來,一臉驚魂未定的表情:“暫時別回宿舍。”
周商有點犯愁:“我床板要是被拆了,今晚睡哪兒?”
羅冰冰說話帶著氣喘:“林哥讓我們找家奶茶店坐坐,東西隨便點,他打完架再來結(jié)賬。”
“……”周商表情麻木地問,“延哥怎么說?”
“延哥說……”羅冰冰咳了兩聲,“萬一林哥去不了,他也會過去替咱們結(jié)賬。”
周商這回徹底說不出話來。
-
310宿舍里,林煦坐在地板上,后背靠著陸延的床,他伸手將汗?jié)竦念^發(fā)撥開到一邊,然后脫掉身上的無帽衛(wèi)衣,隨手搭在旁邊的椅子上。
打架是個體力活。
陸延坐在他對面,微垂著頭。他之前在床上睡覺,上身穿著件寬松長袖,下面是一條灰色運(yùn)動褲,雖然穿得不多,但背后也冒了一層汗。
屋內(nèi)很靜,兩人都能聽見對方的呼吸和喘氣聲。
過了一會兒,陸延忽然輕輕笑了一聲。
林煦敏感地抬起頭,皺眉盯著他:“你笑什么?被打傻了?”
陸延搖頭。
林煦不接受他搖頭,屁股往前挪了挪,先是踢了下陸延的腳,見他不為所動,林煦嘿一聲,又踢了踢他結(jié)實修長的小腿。
“快說,你剛笑什么?”
陸延挪開腿,林煦又追過來踢他。你追我趕了幾個回合,陸延怕了他:“你幼不幼稚?”
“你剛才笑的樣子也挺幼稚的。”
“嗯,因為你太幼稚了,所以我才想笑。”
“……”
林煦盯著他,一副噎到無話可說的樣子,但也只撐了幾秒他就把臉撇到一邊,也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