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馬紅俊和朱竹清相繼離開房間以后，云鶴才伸出兩根手指頭把桌上那杯凍得梆硬的茶杯捏起來：“那個女孩身上有你的味道。”
“嗯。”孔晚青垂下眼眸，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捧在手里。
云鶴等了片刻，沒有等到孔晚青的下文，微微挑了一下眉梢：“沒了？你難道不打算解釋一下為什么嗎？”
孔晚青頓了一下：“真想知道？”
“……”云鶴看著孔晚青這幅樣子，沉默了一小會兒才嘆息道：“算了，你不想說我就不問了。”
孔晚青“嗯”了一聲，然后垂下眼眸看著自己的手指，沒有半點要解釋的意思。
云鶴捏著衣擺忍了又忍，險些把捏在手里的衣角都給撕碎了還是沒忍住：“那個女孩就是你之前提到的人類吧？”
“嗯。”云鶴沒有明著說出“契約”二字，但孔晚青還是理解了他的意思，十分坦然的點點頭，語氣平淡得就像在說今天晚上的飯菜不錯一樣：“猜得沒錯，她就是與我結成契約的人類，或者說她就是我的……”
主人。
后面的兩個字有些難以說出口，孔晚青一時間沒能說出口。
云鶴愣了一下，神色一時間看不出有什么變化，但手中的茶杯卻在轉瞬之間化作了粉塵，混著漏出來的茶水在桌上留下一灘斑駁的痕跡。
孔晚青看了他一眼：“我記得在青云峰上時，我同你講過此事。”
云鶴沉默片刻后才嘆息道：“……用耳朵聽，哪里有用眼睛看的沖擊強呢。”
“好了，別多想。”孔晚青伸手拍了一下云鶴的肩膀，隨口安慰了一句：“早些休息吧。”
說完，孔晚青就起身走進了臥房，徒留云鶴一個人在客廳里面對滿桌狼藉。
他一動不動的呆坐在桌旁，許久以后才近乎呢喃的嘆了一口氣：“……你可是極北之主啊，就算是將計就計的某種算計，有值得你做到這種地步嗎？”
只可惜此時客廳之中只有他一個人，他的話語注定不會有人回應了。
……
第二天清晨，結束一夜修煉的孔晚青推開臥房的門，看到云鶴正背對著他站在桌子前面：“早。”
云鶴回過頭笑了一下，把一碗清粥推到空位上：“我去食堂幫你帶了早飯，吃點。”
孔晚青看了云鶴一眼：“你不吃？”
“醒得早，在食堂吃了才給你帶回來的。”云鶴順勢坐在椅子上，手撐著下巴說：“別的不好說，但這什么史萊克學院的那個老師做飯是真的好吃！”
孔晚青伸著勺子在粥碗里攪了一下：“連月兔做的飯菜你都能吃得津津有味，這世間恐怕很難有你覺得不好吃的東西了。”
云鶴“嘖”了一聲，放下手坐直了身體：“你這話說得，人家月兔妹子的廚藝哪里有你們說的這么不堪啊，那……”
孔晚青抬起手掌阻止了云鶴繼續(xù)說下去：“行了，走吧，再過會兒該上課了。”
云鶴眨眨眼，看了看桌子上只吃了一勺的清粥，又看了看孔晚青，確認他沒有要吃的念頭以后撇撇嘴：“嘖，真是浪費，早知道你還是這么挑我就不給你帶了。”
說完端起碗三兩口把粥喝了個干干凈凈，然后一抹嘴：“走吧，我也去觀摩觀摩孔老師上課。”
孔晚青的視線在桌上的瓷碗上停留了一瞬，什么話也沒有說，直接轉身走出了房間。
……
等孔晚青和云鶴兩人并肩走到操場的時候，操場上已經(jīng)有人在等他了。
馬紅俊和朱竹清兩人站在一起小聲的交談著什么，看到孔晚青以后立刻停下了對話，朝他們揮了揮手：“老師！”
——他倆因為稱呼的問題爭執(zhí)了幾次終于達成了共識，私底下管不著，但在眾人面前還是規(guī)規(guī)矩矩的叫孔晚青老師。
聽到馬紅俊的聲音，奧斯卡和戴沐白頓時做賊一樣收起笑容，尷尬的咳嗽了一下：“咳，孔老師。”
云鶴好奇的看了他倆一眼，然后轉頭問孔晚青：“鳳凰胎是什么？魂獸幼崽嗎？”
孔晚青沒有回答，只是眼神莫名冷了幾分。
奧斯卡一縮脖子：“……沒什么！”
戴沐白一看孔晚青的表情不對，趕緊轉移話題：“孔老師，今天我們上什么課？”
“理論課。”
說著，孔晚青走到操場邊的草地上坐下。
——史萊克學院的教學樓就是個擺設，平時候上課其實都是在這片草地上。
“上課之前，我有一個問題。”等所有人都在草地上坐好以后，孔晚青才淡淡的開口：“修煉是什么？”
幾個人面面相覷，都有些摸不著頭腦。
奧斯卡摸摸后腦勺：“修煉……不就是變強嗎？”
孔晚青既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還有其他答案嗎？”
戴沐白思索片刻：“修煉，是煉化天地之間游離的魂力為自己所用的過程？”
“不錯。”孔晚青看了他一眼，眼中有一絲贊許：“第二個問題，如何進行修煉。”
這次奧斯卡沒有貿(mào)然回答，反倒是朱竹清不假思索的開口道：“通過冥想調動魂力游走全身，煉化以后儲存到丹田之中。”
朱竹清和馬紅俊跟著孔晚青的時間最長，這些粗淺的修煉知識他倆還是能回答得上來的。
孔晚青點點頭，沒有繼續(xù)再問下去：“我們要修煉，首先要明白修煉是什么，怎么去進行修煉，怎樣修煉效果才會最為明顯。
修煉，是吸收煉化無主魂力儲藏到丹田的過程，這個過程有很多種方式，第一，就是最常見的方式，冥想，這種方式轉化魂力的速度雖然不快，但卻勝在穩(wěn)健易掌控。
第二種，是使用或者煉化一些蘊含著魂力的物品，比如說靈果仙草甚至魂獸，這種方式雖然見效很快，但得來的魂力卻并不是完全可控的，就像沙礫一樣滿是縫隙，需要反復修煉才能讓這部分魂力再次變得凝實。
第三種，則是最不可取的——掠奪他人的修行成果。這種方式見效快，進步神速，但是隱患極大。”
說到這里孔晚青的表情略微嚴肅了幾分：“修行就是修心，自身實力不斷增長的同時心境也在同步提升，一旦自身心境跟不上實力的增長就會出現(xiàn)無法控制的后果。
比如說性情大變甚至于走火入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