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斯辰沒吃下晚餐。
吃進了胃里,可下一刻,一瞬想起邱彰說的事,覃斯辰又完完全全吐了出來。
覃斯辰曾經以為自己受得住,畢竟他從小見慣了名為父親的那人的作風。
他以前當那些看霸總文的女生是傻白甜,世上哪有完美無缺的愛情,明明都是磕絆的遷就。
可輪到了自己,覃斯辰才真正意識到人的心是那么小,容不下愛人一丁點的錯。
經歷了上輩子分分合合糾葛了八年后,重生得來的新生的這一回,因著系統的緣故,覃斯辰又不得不粉飾太平近一年。
現在他真的受不住了。
恒溫系統似乎壞了,地上的瓷磚冰冷得不行,覃斯辰抽搐了下,咬破了嘴唇。
血液的腥味又帶起了剛才的惡心,他堅持吐在洗手臺那。
馬桶一直有人來清潔,干凈得發光,但那又如何?它永遠擺脫不了骯臟的實心。
他用所剩無幾的力氣給自己漱了個口,而后,再次跌坐在地上。
〔喂,十一,我覺得這不是因為我身體多一個系統的緣故吧?〕
系統111沒回應,不知何時又掛機了。
不是暖色調的燈,白得刺眼,可惜沒人來,不然,不,沒有不然。
覃斯辰忽地笑了,他把自己又陷入自絕的境地。
他怎么越活越沒勇氣呢?
……
覃宇航最近在清查自己的資產,動作大得生怕別人不知道。
這一想法起于他撞見覃棠和別的董事吵架。
那位老資格的董事氣得直喘氣,“誰給你膽子一人通過決定的!那家公司注冊時間沒注意到嗎!就幾個月前!”
覃棠不滿自己被質疑,“只是一時資金鏈斷了,您能不能不要小題大做?那家公司都沒跑路,真出了問題,摁住就是了。”
覃宇航越聽心越驚,難怪他這邊先前申請通過的幾批影視投資的資金久久不到賬。
這老女人自個和男人快活了,卻把大家的集團搞得一團糟。
不能不會不行,就tm當初別攬這活啊!
覃宇航愁得睡不著,去了他們家常去的私人醫院取藥。
這一趟醫院可好,覃宇航更睡不著了。
他遇上了覃斯辰。
盡管覃宇航曾經揍過覃斯辰多次,可在這時他忍不住害怕,“你離我遠點。”
覃斯辰只是看著覃宇航,沒往前也沒退后。
一護士經過,被覃斯辰的神色嚇了一跳,快步走開,什么醫者誓言都忘了干凈,勸什么勸,瘆人得很。
覃宇航對自己在醫院過的那半年還記憶猶新。
十六歲的覃斯辰像往常一樣平白地挨了他一拳,但后面發生的顛覆了往常,覃宇航掉了兩顆牙,斷了兩根肋骨,折了一條腿。
那次后,覃斯辰徹底搬了出去,再也沒回來。
傷好后,覃宇航對覃斯辰恨得不行,也慫到心里。
看著弱不吭聲的覃斯辰實則像個瘋子一樣,覃宇航吃了教訓,只敢暗戳戳地給他找麻煩,比如校園里同學矛盾、因故缺失高考等。
覃斯辰收回了自己在道中央囂張的腳,“滾。”
覃斯辰沒看覃宇航怎么狼狽離開,只是低了頭,把手中那一小瓶東西攥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