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咸陽，已經是兩個月之后的事情了。

期間贏淵去了很多地方，距離心中的那個擔憂，似乎越來越近。

兩個月以來，他所去的每一個地方，幾乎都有妖魔作祟，甚至還出現廟里供奉的城隍土地吸食人的精魄以求增長修為的事情發生。

秦國境內，似乎每天都在發生著各種詭異的事情。

雖然還沒有秦哀公時期，百鬼夜行那般恐怖。

可是，事情發展的趨勢，卻呈現出異常惡劣的狀況。

再這樣下去，難免不會釀成詭異時代的悲劇。

這兩個月以來，也發生了幾件大事。

其一，與齊國商討完了有關響應周王號召，一同伐魏的具體細節。

因為秦國受災比較困難，很多地方需要時間周轉，所以打算來年開春在一同伐魏。

在此之前，就只能由各國先行伐魏了。

一開始，齊國使臣表現的態度異常強勢，不可能讓秦國拖這么晚。

可是龐統叫苦了起來，當著齊國使臣，宗仁、樂軒與上官清三人的面，失聲痛哭了起來。

一邊哭一邊說著現在的秦國有多難。

各地烏煙瘴氣，百姓民不聊生，國家生產困難，妖魅橫行于市，簡直都快將未來形勢一片大好的秦國，說成了國家即將要敗亡的模樣。

后來，他們私底下也調查過了，確實，如今的秦國，和龐統說的差不多，妖魅橫行，根本就無暇他顧，而且秦國本來就兵馬極少，加上對抗魏國的消耗，倒也稱得上是有心無力。

無奈之下，他們將這里的消息告訴齊國國君，這位公國的國君，壓根就沒指望秦國能夠幫上什么忙，或者是說，他根本就看不起自己境內實力最弱小的國家秦國。

所以，對于秦國的那套，年后開春立即出征的說辭也就答應了。

在他心中，秦國來不來，意義都不大。

至于為何要派出使者到秦國，也是因為，都通知了，就不通知秦國，未免有些難看。

所以，就讓秦國自生自滅吧，愛咋滴咋滴吧。

齊君答應了秦國的請求，這場外交上的接觸，也算是完美結束。

說不上誰勝誰負。

畢竟，他們商討的不是利益問題，他們也都有著共同的敵人。

龐統之所以臨時改變主意，想要年后出征，也是因為，他接到了國君的密信，信中說，似乎各地妖魅都極為猖獗。

這可不是一件小事。

萬一無法制止，很可能就會釀成大錯。

所以在這種情形之下，還如何能夠按時出征？

而且，晚一些出征魏國，也附和原來的計劃預期。

畢竟，秦國的方針，是夾縫中謀生存、危機中求發展、坐收漁翁之利，悶頭前進，受些屈辱沒關系，待到機會，就將他們一個個全都整死。

這第二件大事，就是殷家主要核心人員，也就是主脈的這一支殷家成員，都被李存孝帶到咸陽，等候君上發落了。

這是贏淵的刻意為之，總要抓一些殷家人的首犯，當著眾目睽睽的面斬殺，才能夠威懾力。

殷家年輕的幾位少年英豪，在殷家被逮捕的前兩天，便就各奔東西了。

他們離開殷家，是受了殷家長老的命令。

離開殷家之后，等待他們的命運將是四處漂泊、居無定所甚至還有隱姓埋名。

他們接到來自家族的最后一條命運，就是不準找朝廷報仇，要好好活著，為殷家留后。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贏淵回到咸陽之后，在玄武門前，見到了殷家的三四位長老。

他們都被鎖著琵琶骨，身上布滿了傷痕，武功被廢，不甘的跪倒在地。

贏淵沒有對他們說些什么，畢竟，成王敗寇，也沒什么好說的。

他們跪著，而自己站著，還有什么好說的么？

過了兩天，他們被拉到午門廣場前。

很多當地百姓們，都趕來湊熱鬧。

要是他們不來，估計贏淵還會想方設法的去請他們來。

蕭懷玉親自監斬。

當百姓們都來得差不多的時候，他才當著大庭廣眾的面，將殷家的罪行，全部大聲說了一遍。

有些事杜撰的，有些事真實發生的。

但不管怎么說，光是慫恿他人刺殺君上這一條，就已經是滿門滅族的死罪了。

既然犯了法，就得執行。

總不能因為殷家人多，就不統統執行死罪了吧？

哪有這樣的道理，古往今來都沒有。

法不責眾是因為事情還沒到那個份上。

處決殷家眾人這天，贏淵在宣政殿里處理政務，并沒有前去午門。

事實上，這種小事，身為一國之君，也無需去。

來俊臣來到宣政殿，向他稟告有關殷家的事情，“君上，目前殷家的老一輩人物，幾乎全部伏誅，但是，依然有不少的年輕人在朝廷決定向殷家動武之前，便就離開殷家了，至今我們還未找到什么下落，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各大城郡，并沒有殷家人的身影出現過。”

贏淵沉思片刻，道：“這件事情，你們錦衣衛要放在心上，寡人之前讓你們調查朝廷內的體系，調查的結果如何，說來聽聽。”

來俊臣作揖道：“回君上，六部以及各司官員，的確有不少都是殷家的門生故吏，拋出一些與殷家徹底斷絕來往的人，還有四十七人，其中三品官員，就有兩位，目前已經被錦衣衛嚴密監視。”

贏淵贊許般點了點頭，說道：“四十七人，全殺，一個不留。”

這在來俊臣的意料之中，所以他并沒有顯得很驚訝，“請問君上，該用何等罪名？”

“嗯？”

贏淵皺了皺眉頭，“你們看著辦吧，總之，寡人要這民心所向，即使百姓們人人畏懼你錦衣衛如虎，你們也要將寡人在民間塑造成千古明君的樣子，明白嗎？”

來俊臣鄭重道：“微臣明白。”

贏淵剛想在說些什么時，殿外就有一道聲音響起，“君上，大事不好！”

聞聲，贏淵起身，“進來。”

發出聲音的人是范滔，他進了大殿之后，立即跪在地上，直言道：“君上，川南之地，有蛟龍肆虐，而且，還有百鬼夜行發生，那蛟龍道行太高，禮部官員，只依靠氣運，很難將其制服，已有多名朝廷命官，深受其害！”

贏淵被這個消息震撼到了。

當年詭異時代，源頭之一，就是川南之地率先出了亂子。

如今，川南之地再度出現亂子，還平白無故出現一條蛟龍？

那可是蛟龍啊！

只有傳說中可尋覓的妖獸，居然在現實世界里有？

“你能夠確定，是蛟龍作亂？”贏淵不太相信。

蛟龍一說，太扯淡了。

范滔道：“君上，目前各地官員出傳來的說法都是蛟龍，而且根據天璇圣地的人說，此妖獸，乃是四境巔峰的妖獸，只差一步，就能幻化人形，修為至少有數百年了。”

一般來說，達到五境的妖獸，才能化形，只不過身體特征，仍然會保留妖的一些形態，比如頭上有犄角，身上的皮膚顏色不對等等。

想要完全變成人的樣子，至少需要六境。

這還要看對方是什么妖獸。

一般血脈強大的妖獸，比如天狐或者九尾狐等，都是七八境以后，才能變為人形。

正是由于它們血脈的強大，才導致自身化形緩慢。

像青龍白虎朱雀玄武麒麟等獸，嚴格意義上來說，并不屬于妖類，他們在洪荒時期，就是一方霸主，無需幻化人形，是為神獸。

對于它們來說，也恥于幻化人形，因為他們覺得，自己的本來面貌，才是天地造化所鐘。

久而久之，這些傳說中的神獸，便無法幻化為人了。

即使能，它們也不愿幻化成人。

“四境妖獸？”

贏淵心里松了一口氣，只要沒過五境，都好對付。

“朕會讓許褚解決此妖獸，百鬼夜行是怎么一回事？”

有虎癡出面，‘蛟龍’之禍，也就變得不再可怕了。

范滔凝重道：“酆都郡，陰兵過道，百鬼夜行，根據深夜打更的人說，他在城中還看到了鬼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