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歷史課上完了。
薇薇安傻愣愣地坐在花壇旁，不復之前的明艷動人，臉上帶著三觀盡毀的表情。
一只黑色的小貓坐在她面前，慵懶地舔著爪子。
“老師，他忘了我們的血脈了……”少女微微開口。
“哦。”黑色小貓口吐人言，語氣有些無奈，“這是很正常的事。”
“為什么？”
“都是那個……那個什么‘卡爾瑪’（命運），對，命運。”黑貓敷衍道，“都是命運注定的。”
“那我要怎么才能讓他想起我？”
黑貓有些不耐煩，“愛咋咋地……我是說，順其自然……對，時間會讓他想起來的。”
“那我只能等待了嗎？”薇薇安焦急地喊道。
“等著唄，反正又不是我等……”黑貓小聲嘟囔道，舔完左爪繼續舔右爪。
……
花壇的另一邊。
夏爾拎著卡洛的衣領，一副要跟他拼命的樣子。
“為什么？為什么！你可是我最好的兄弟！為什么要這么做！”
“我做你馬了我做……”卡洛一把扭開他的手，“我勸你也離她遠點，那姑娘腦袋有問題。”
“你得了便宜還賣乖！我不允許你侮辱我的夢中情人！”
“你特么才認識她一個小時，怎么就夢中情人了？”
“我剛做的夢不行嗎？”
這話倒是真的。
薇薇安選擇卡洛后，夏爾氣得睡了一節課。
“你想怎么樣？”卡洛有些無奈。
“你幫我。”
“怎么幫？”
“下節是算數課，她肯定沒有算盤，到時候你就說你的算盤也忘帶了。”
算盤？
卡洛愣了一下，忽然想起來，這個世界里也是有類似算盤的計算工具的。
原理大同小異，只不過制作工藝和進制換算略有區別。
“行吧你媽的，真麻煩。”
二十分鐘后。
薇薇安再次站到了卡洛身邊。
卡洛看了一眼旁邊盯著他的夏爾，把算盤往書桌里塞了塞，滿臉遺憾道：“哎呀，真不巧，我也沒帶算盤呢~”
夏爾此時蹦了出來，裝模作樣道:“哎呀，真巧，我這也只有一個算盤，薇薇安咱們用一個吧，對不起了卡洛。”
“不了，我還是跟卡洛坐一起吧。”薇薇安拒絕道。
“為什么？”夏爾瞪大眼睛問道。
薇薇安展顏一笑，變魔術般從包里掏出兩個算盤，“我正好帶了兩個算盤。”
……
算數課下課很久，夏爾也沒抬起腦袋。
“我收回之前的話，她一點也不傻。”卡洛拍了拍他的肩膀，“至少在你面前很聰明。”
“你是說她只在你面前表現出天真的一面嗎？你是說只有戀愛才能讓一個聰明的少女變傻嗎？你想要氣死我嗎？”夏爾怒目圓睜。
“我他媽想一巴掌拍死你。”
卡洛踹了他一腳，轉身離去。
……
教會學校只有一點好，上午兩節課，下午兩節課，雖然一上上一個小時，但放學時間還是挺早的。
下午四點鐘聲響起，卡洛已經迫不及待想回家嘗試新菜譜了。
“等等。”夏爾站起來，收起玩鬧的表情，拉住卡洛衣袖，“先別急著回家，有個活。”
“啥活？”
“驅魔。”
“哈？”
卡洛這時才想起來，自己跟夏爾還組了個小社團——“驅魔社”。
驅魔聽起來高大上，但其實跟跳大神沒啥區別，都是利用人們對教團盲目崇拜的心理，賺個外快而已。
畢竟教會學校教出來的學生，一沒學啥專業技能，二也沒太多時間，只能靠教會這層背景，搞搞封建迷信了。
畢竟就這一身校服教士袍穿出來，就很有內味兒。
“去哪？”
“我家。”
“你家？”
“準確說是我家鄰居。”夏爾隨意道，“他家女兒昨天跟爸媽吵了一架，離家出走了一個晚上，回來之后就神神叨叨的，咱們給她去‘凈化’一下。”
雖然卡洛知道，所謂的“凈化”，只不過是拿著圣經唱兩句祈禱文而已。
但夏爾這話一說出來，卡洛總有種里番展開的感覺……
拋開奇怪念頭，卡洛不疑有他，沒換教士袍，就跟著夏爾回了家。
夏爾家在匹茲區，也就是富人區，那一串聯排獨棟大別野中，裝修最土的就是他家。
“我說，鄰里鄰居的，低頭不見抬頭見，騙他們有點不妥吧？”卡洛忽然問道。
“這有啥不妥的？走個過場罷了。”夏爾心是真大，“我估計他家女兒也沒啥事，可能也就是嚇著了而已，安撫安撫，睡兩天覺就好了。”
“就算咱們不來，他家也得請別的騙子，反正只是求個心理安慰，為啥這智商稅要給別人賺？”
“大不了咱們少騙……要他點錢不就得了。”
不愧是私酒販子的兒子，這邏輯簡直無懈可擊。
卡洛不禁暗自贊嘆，放下了道德包袱。
走過一條街，在夏爾家的旁邊，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早就帶著仆人在門口等著了。
看見夏爾和卡洛走過來，中年男人趕緊跑了過來，一把把住夏爾的手。
“贊美永恒之火！夏爾你可算來了！你快過來看看吧，仆人快要控制不住艾娜了！”
卡洛聞言不禁看了夏爾一眼。
你特么不是說只是“被嚇著了而已”嗎？這快控制不住是怎么個情況？
我特么也不知道啊……夏爾同樣回以困惑的眼神。
“這位是？”
中年男人看向卡洛。
“哦，這位是我的朋友，卡洛·希爾文，與我同樣是英格拉主教的親傳學生。”
英格拉主教的親傳學生？
卡洛又看了夏爾一眼。
英格拉主教是圣格里高利學校的校長，教團正兒八經的主教，什么時候成他倆的老師了？還親傳？
這不得有個牛逼的名號頂著嗎……
卡洛看見夏爾用唇語偷偷向他說道，不禁狠狠瞪了他一眼。
天知道這個逼還吹了多大的牛。
“不要怕，不要怕，既然我們來了，您就大可不必安心……擔心！”夏爾這個時候還不忘安撫中年人，“安德森叔叔，你跟我說說，艾娜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兒，昨天不是還好好的嗎？”
被稱為安德森的中年人一邊領著二人走進屋里，一邊說道：
“昨天確實還挺好的，只是沒什么精神，一直哆嗦說冷，我和妻子好不容易才把她哄上床。”
“可午夜一過，艾娜去了一次盥洗室，忽然又開始大喊大叫，拼命地砸東西，好像見到鬼一樣，我們又是好一陣安撫……”
“從那以后，艾娜就瘋一陣好一陣。好的時候縮在被窩里哆嗦；瘋的時候砸東西罵人，又哭又笑，聲音也跟原來不一樣……”
“中午的時候睡了一覺，本來我們都以為沒事了，可就在剛才，艾娜醒了過來，突然要坐在梳妝臺前梳頭發，結果又開始尖叫發瘋，力氣還出奇的大，已經打傷了好幾個仆人了。”
卡洛與夏爾不禁對視一眼。
這么邪乎？
“咋辦……”卡洛偷偷問道。
“點子扎手……”夏爾滿臉苦澀，“誰能想到她真中邪了啊？咱們隨便糊弄一下吧，然后說還沒吃飯，圣光不夠，去找真正的牧師來驅魔……”
“臉都跟你丟光了……”卡洛捂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