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午，卡洛和布魯克秘書在碼頭上漫步。

看著碼頭回歸正常運轉，布魯克秘書感慨良多，搖搖頭道：“我沒想到，你真能在三天之內解決問題。”

“如果我失敗了，你會怎么做？”卡洛饒有興趣地問道。

“那就按老辦法來。”布魯克秘書自信地說，“找衛兵去把他們都抓起來，趕著他們上工。弄死反抗最激烈的，其他的就老實了。”

“那這么看來的話，還好我成功了。”卡洛聳聳肩，接下來的話讓布魯克秘書大吃一驚，“不過，我其實也沒有解決問題，我只是解決了有問題的人。”

“嗯？”

卡洛看著布魯克秘書，意味深長地說道，“這次的死亡案只是一個誘因，真正引起工人們不滿的是過重的工作強度、惡劣的工作環境，還有少得可憐的工資。如果這些都沒有改善的話，工人們遲早會再次罷工，到那時候，就不是幾個水鬼的腦袋能平息的了。”

“恕我直言，卡洛助理。看來你還是太年輕，這么容易就被那些渣滓們蒙騙了。”布魯克秘書面帶譏誚，“你要清楚，在我們和他們之間誰才是強勢的一方。巴利先生是出于同情，才給了他們工作的機會，如果他們真的膽敢再鬧出什么事來，我們就把他們趕回貧民窟餓死，再雇傭更聽話的人來。”

卡洛忽然笑了，“我承認你說的都對，你們也大可以這么去做，但我要提醒你，工人們不是沒有思想的機器，而是懂喜怒哀樂的人，他們清楚地知道什么是對的，什么是錯的，一旦他們有了統一的思想，嚴密的組織，報應往往比你預想中來得快。”

“不知所云。”布魯克秘書不屑地搖搖頭。

“既然你不愿意聽，那就不聊這些了。”卡洛絲毫不在意地說道，“回到死亡案上，經過我的調查以及走訪，關于捕鯨手的傳說早在一百年前就出現在諾維格瑞了，最早還是從史凱利格那邊流傳過來的，它本來與什么開膛手、狼人、吸血鬼一樣屬于民間傳說，只是在最近又忽然開始流傳開來。”

“原來是這樣……”布魯克秘書皺起眉頭。

“在死亡案期間，捕鯨手的傳說又忽然被人重提，在水手們之間迅速傳開，搞得人心惶惶，如果這是有人故意在背后操縱的話，那我一定要要稱贊他——他做得很成功。”

“會不會……是男爵的競爭對手干的？”布魯克想了想，忽然說道。

“哦？男爵還有對頭？”卡洛好奇地問道。

“沒錯，不過這說來就復雜了。你只需要知道，商人工會里也并非鐵板一塊，還有好幾個人看男爵不順眼，在男爵發跡前，碼頭上他們的業務占大頭。”布魯克悉心教導道。

“哈哈哈，那可真是太巧了！”卡洛忽然拍手笑道，“其實，我循著蛛絲馬跡，找到了最先傳播謠言的兩個水手，你猜怎么著？他們也說是男爵的對頭指使他們的，他們叫什么來著……馬克·尼科爾，多恩·克里斯蒂安，還有一個姓福斯特的。”

“什么！”布魯克秘書大驚，“正是他們！他們就是男爵的競爭對手！原來一切都是他們在背后搞鬼……不行，我得趕緊向男爵報告。”

“欸，別急啊，布魯克先生。”卡洛的表情忽然意味深長起來，“我還有一件事沒說呢。”

“什么……什么事？”布魯克悄悄地咽了口唾沫。

“其實吧，我看那幾個水手就不像什么誠實的人，我還什么都沒做呢，他們就全招了，你說萬一他們騙我怎么辦？”卡洛攤開雙手，理所當道，”所以啊，我揍了他們一頓，結果這下他們說實話了，你猜猜，他們說出來的是誰的名字？“

布魯克秘書忽然站住了，卡洛話已經說到這個地步了，他也沒必要裝下去了。

那幾個水手會交代些什么，他比誰都清楚。

看布魯克秘書沉默不語，卡洛繼續緩緩說道：“其實前任碼頭負責人沒有帶走你，不是因為你不重要，恰恰是因為你是他的心腹，所以他需要你留在這里，盡一切可能搗亂，保證約瑟少爺不會接手一個穩定的碼頭坐享其成。”

布魯克秘書緩緩抬起頭，眼睛后的目光深邃而慎重，“我再說一次，卡洛助理，我真的沒有想到，你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把一切都調查清楚。以你的能力，不應該留在約瑟那種廢物身邊浪費時間……”

“不不不不。”卡洛趕緊打斷布魯克秘書，謙虛地笑道，“您似乎對我的能力產生了一些誤解，實話告訴你，剛才講的那些東西都是我猜的，我根本沒有找到什么散布謠言的水手，也沒有證據表明你就是幕后黑手。我一直在套你的話，你明白嗎？你上當了！”

布魯克秘書愣了一瞬，忽然暴怒地拽住卡洛的衣領，“你他媽的！”

卡洛反手捏住他的手腕，以絕對壓制性的力量將他的胳膊扭了過去，然后狠狠一拳打在布魯克秘書的臉上，干碎了他的眼鏡。

布魯克秘書跌坐在地上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忽然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怒吼著朝卡洛撲過來。

“艸，動刀了？”卡洛毫不畏懼，飛起一腳準確地踢在了布魯克的手腕上，讓他的匕首脫手而出，再緊接著轉身一腳結結實實地轟在他肚子上。

布魯克頓時如同蝦米一般蜷縮著在地上打滾。

“喂喂喂，雖然我剛才說揍人什么都是假的，但你為什么會覺得你能打得過我？”卡洛甩了甩手，他可是獵魔人，布魯克秘書這種弱雞，來十個都不夠他打的。

布魯克秘書癱倒在地上，雙眼狠狠地瞪著卡洛。

卡洛撿起匕首，蹲在他身邊，用刀刃拍了拍他的臉，輕聲說道：“按理來說，你這種二五仔我應該把你沉進海里的，不過念在同事一場的份上，我決定放你一馬。”

布魯克滿臉都是難以置信的表情，艱難地問道：“真……真的？”

“真的。”卡洛點點頭，“回到你家主子那里報信，或者離開諾維格瑞，跑得遠遠的，都行。無論如何，別讓我在這看見你了。”

布魯克秘書深深地看了卡洛一眼，站起身，連滾帶爬地離開了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