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覺得可以從這個方面逆推出瑪格麗特戀人的身份?”卡洛立刻就明白了。
伊爾莎點點頭,“也許不會百分百符合標準,但至少能為猜想提供幫助。”
“仔細說說。”卡洛催促道。
伊爾莎想了想,緩緩說道:“這大概是去年這個時候的事了,瑪格麗特來我家,我們一起閱讀了許多戀愛小說,不知怎么就聊到了婚姻嫁娶的話題,瑪格麗特提到她傾慕的對象類型,說她喜歡有力量、能夠保護她的人,最好還要溫柔體貼,幽默風趣。她還說……”
伊爾莎忽然紅了臉,想了一會兒才囁嚅著說道:“她還說,她覺得跟我待在一起最安心,如果我是男性,那她一定要纏著父母嫁給我……”
卡洛聽到少女之間的閨閣秘事,不禁有些尷尬。伊爾莎卻忽然恍然大悟道:“對了,既然瑪格麗特的戀人對自己的身份如此諱莫如深,那他……她有沒有可能是位女性?”
“很可惜,我也往這方面想過,但最終還是覺得不對。”卡洛搖搖頭,否決了伊爾莎的猜想。
“為什么?”伊爾莎不解地問道。
“因為瑪格麗特提到自己犯了一個錯誤。而如果我的猜想是正確的話,那種事只有男人能做到……”卡洛含糊地說道,畢竟他的猜想有點過于震撼,沒有確鑿的證據,他不能信口開河,“我的朋友已經去調查瑪格麗特的尸體了,也許他能找到什么證據。”
“好吧……”伊爾莎輕輕地點了點頭。
“喂,你們兩個在干什么!現在已經上課了!”樹林的外面,忽然傳來一聲嚴厲的呵斥。
卡洛和伊爾莎望去,只見是教導主任格列安神父,他年齡大概三四十歲,總是板著一張嚴肅的臉,學生們都怕被他盯著。
“走吧……”卡洛小聲說了一句,領著伊爾莎往教室的方向走去。
二人路過格列安神父的身邊時,他皺著眉頭看了一眼伊爾莎,忽然說道:“你就是前幾天一直吵著要見尸體的那個學生?”
伊爾莎一愣,陪笑道:“您認錯了……”
“就是你!”格列安神父冷聲說道,“我記得你的臉!你之前不是說那個女學生的死有隱情嗎?晚上放學來教導處,好好跟我說說!”
“完蛋了……”伊爾莎吐了吐小舌頭,苦著臉看卡洛。
卡洛也無奈地聳聳肩,“放心……他總不會讓你也拎水桶吧?”。
……
同一時刻,克魯斯特勞斯拉依雪茨公墓。
這里位于諾維格瑞城區的東北方向,原本只是一片荒無人煙的野地。
后來不知道誰第一個在這里立下了墓碑,竟引得后人紛紛效仿,荒冢殘墳越來越多,最后慢慢衍變成了公墓。
城中那些有點小錢的新興中產階級沒有家族公墓,又不愿意屈尊躺進燈塔區的亂葬崗,于是大多選擇將骨灰埋在這里。
一來二去,使得葬在克魯斯特勞斯拉依雪茨公墓竟然成了某種彰顯地位的形式,實在是引人稱奇。
如今,“克魯斯特勞斯拉依雪茨”這個名字起源為何,已經沒有人知道了,人們只知道這里是諾維格瑞最大的公墓,如果運氣好,還能請到附近的主教或神父念悼詞。
霍德對這里可謂是輕車熟路,公墓的氛圍和環境很容易吸引各種怪物,而他作為獵魔人也不止一次來這里辦案。
所以剛一走進公墓,霍德就利用自己的人脈關系找到了公墓負責人,想從他那里得到有關瑪格麗特的信息。
“霍德,你終于來了!我等了你整整二十個小時了!”
公墓大門旁的辦公室門前,管理死者信息的文員洛倫一見霍德便大聲喊道,仿佛早知道他要來似的。
霍德翻身下馬,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你在說什么東西?你怎么知道我要來?”
洛倫也懵了,和霍德對視片刻,才問道:“難道不是第四科派你來調查情況的嗎?”
“什么情況?”霍德本能地察覺到了問題,“詳細說說。”
“昨天公墓死人了,你不知道嗎?”洛倫帶著一絲后怕說道,“墓園里巡夜的老皮特不知道被什么怪物襲擊了,腦袋被啃掉了半個,我給城里送了信,還以為你是上邊派來調查的呢。”
“我完全不知道這件事,可能幫手還在后面吧。”霍德搖頭,“我是為一件私事來的。”
“哦?”洛倫露出饒有興趣的表情,他還是第一次聽說霍德有什么私事。
“我想找一具尸體,死者姓名叫瑪格麗特·瓦爾德,女性,十六歲左右,大概是前天死的。”霍德快速說道,“據說尸體停在這里還沒下葬。我想讓你幫我找找。”
“當然可以,不過停尸房在后面,路上你得保護我,我可不知道那個怪物走沒走。”洛倫想了想,答應了霍德的請求。
現在不過黃昏時刻,然而墓園里的環境比外面陰森幽暗得多,霍德拔出銀劍,讓洛倫提著燈走在前面,自己則在后面警戒,有一茬沒一茬搭話的同時,還警戒著黑暗中隨時可能出現的危險。
“你對瑪格麗特這個名字沒印象嗎?”霍德還以為洛倫能憑著記憶直接帶他找到瑪格麗特,沒想到還是得去停尸房一個個找。
“最近外城區爆發了瘟疫,死了很多人。”洛倫聳聳肩,“木頭一車一車地往這里拉,焚尸爐的鐵架子都燒化了。我怎么可能記得住每一個死人?更何況還是沒下葬的。”
“行吧。”
霍德沒有多說什么,跟著洛倫來到了停尸間,這是一間從外面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小房子。
里面卻像儲存貨物一樣整整齊齊地擺放著許多尸體,他們都是最近死亡的,因為某些原因而沒有下葬,暫時安置在這里。
洛倫雖然怕怪物,但是絲毫不怕這些尸體,一個個掀起他們臉上的簾子,讓霍德看看是不是他要找的瑪格麗特小姐。
“其實我也不認識她,只知道她是跳樓摔死的。”霍德讓洛倫自己檢查,“估計臉都摔爛了,就算我認識她也認不出來。”
然而洛倫找了一圈,將每一具尸體都看了一遍,卻沒有發現霍德想要找的人,甚至連一個疑似的尸體都沒有,不禁有些疑惑。
“你不會記錯名字了嗎?”
“不可能。”霍德果斷否認。
“那我看眼記錄。”洛倫找到了尸體登記表,借著昏暗的燈光一個個排查,忽然叫道,“有了,你看看是不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