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來了？”一個底氣很足的老人聲音響起，大廳旁邊的走廊里面走出一位白發(fā)蒼蒼的古稀老人。

蘇懷看不出老人的年紀，不過通過他的一雙道眼，可以判斷出老人的修為根基很深，與他前面通過渡劫見識過的杜元峰，冷天仇，完全不可同日而語，即便是天瀾修士學院的紀滄海，與面前的老人比起來，修為上也要遜上一頭。

老人帶著一副黑邊眼鏡，手里拄著一只龍頭拐杖，身穿普通的中山裝，不知為什么，他的眼角里始終帶有一些苦澀，但是，一舉一動，完全遮蓋不住他曾經的統(tǒng)帥氣派。

“爺爺，我們回來了，您久等了吧？”程楚楚與程開力熱情的迎著老人走了過去。

老人見到親人歸來，臉上綻放了笑容：“原來是我的孫女和孫子回來了。哦，還有一位呢，這位是？”

老人的目光落在了蘇懷的身上，明亮深邃的眼睛上下的打量著蘇懷。

那是一雙能洞察一切的眼睛，在這雙慧眼面前，蘇懷感覺到壓力山大，根本隱瞞不住任何事情。

蘇懷畢竟是蘇懷，天道系統(tǒng)的擁有者，換句話說他就是天道，越是有壓力，他就越有動力，不服輸?shù)奶鹆祟^，四目相對。

從老人的眼神里，釋放出一種蘇懷從沒有接觸過的力量，正通過他的雙目，進入到身體里的氣海雪山。

而自己的眼睛，也主動的形成了對抗的意識，以相同的波動，反抗著來自老人的壓力。

難道是道眼，受到外界力量牽引，要有什么變化了？

蘇懷對于道眼的一切，都是未知，關于道眼，他只知道傳說中留下來的童謠：

道眼現(xiàn)，天下變，道眼可觀天下，可測人心，可再生一世界，可滅眾妖神。

蘇懷并沒有因為自己或許可能成為程家的女婿，而對道眼的事情放松了警惕，畢竟，這件事情對于修士的誘惑太大了。

將眼神收了回來，蘇懷恭恭敬敬給老人鞠了一個躬，客氣道：“您好，我是蘇懷，是程楚楚的同班同學，也是她的同桌。”

“你就是那個蘇懷？”

老人驚訝的抬起手來扶了扶眼鏡，當他方才與蘇懷四目相對的時候，便覺得，眼前的這個小伙子絕對不是一般的人。

尤其是他的眼睛里，那特殊的神韻，仿佛讓他想起了很久很久之前，自己已經渡劫飛升的老朋友，而那個男人長了一雙所有修士都渴望擁有的道眼。

“道眼現(xiàn)，天下變，道眼可觀天下，可測人心，可再生一世界，可滅眾妖神。”

老人顫抖著身軀，情不自禁的將這首童謠說了出來。

老人的眼睛緊緊盯住蘇懷的眼神，仿佛要將蘇懷藏在心里的秘密，一次性全部看個通透。

北疆戰(zhàn)神，名不虛傳，竟如此恐怖如斯。

蘇懷的內心在老人目不轉睛的凝視下，松動了，他突然有種想要將自己一切秘密告訴老人的想法，包括天道系統(tǒng)，還有關于天道的一切未知。

但是他知道，目前還不能。

為了極力壓制住這種莫名的情緒，蘇懷深吸了兩口氣，這才感覺輕松了一些，恭敬的點頭，開口再次回答道：

“爺爺你好，我是蘇懷。”

“也罷。”

老人苦笑了一聲，微微笑道：

“小伙子，快請坐吧，你可是傅姥姥專程為老夫推薦的孫女婿。”

“爺爺！”

程楚楚拖著長音，扯動著老人的一只手臂，左右搖晃，撒起嬌來。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程開力莫名的站在一旁，方才爺爺與蘇懷的精神交火，他感覺到了一絲，只是并不知道，爺爺這么做的目的。

考驗？還是測驗？

他只能選擇默不作聲的陪在爺爺左右，先前見蘇懷時的一身霸氣，揮發(fā)的蹤跡皆無。

當老人坐在沙發(fā)上后，幾個人分別落座。

老人說話時的語氣很慢，不過每一個字，都帶著膛音，特別的響亮。

“蘇懷，既然你是傅姥姥看上的孫女婿，我能問你幾個問題嗎？”

蘇懷心里想著，自己這次來之前，心里的打算是將自己與程楚楚訂婚的事情當面與程家的當家人說個清楚，然后抽身走人。

只是，當他見到程楚楚爺爺?shù)哪且豢蹋睦锉阋粋€勁悸動個不停。

本來掛在嘴邊的話，硬是被老人威嚴壓下，說不出口了。

見老人提問，他恭敬的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老人點了點頭，道：“那好，我要問你的第一個問題是，如果楚楚受到傷害，你會保護她嗎？”

這個問題提的很刁鉆，蘇懷幾乎想也沒想的就點了頭，這些日子，兩人走的太近了，他重來沒想過，有人在他面前欺負程楚楚的畫面。

老人滿意的點了點頭，淡然一笑，道：

“如果有一天，我這把老骨頭不在了，有人侵犯了程家，影響到楚楚，你會保護她嗎？”

蘇懷沉思了片刻，認真的回答道：

“如果真到了那個時候，我會出手，保護程楚楚的，但是程家的家事，我不想管。”

程開力的面容一抽，眼中流露出一絲失望，剛要說些什么，卻被老人的眼神壓制住了。

“那么我再問你，若是讓你此刻便與程楚楚，永不相見，你愿意嗎？”

“我們是同學，還沒有畢業(yè)，若是讓我退學是不可能的，若是你們強行逼迫讓程楚楚轉學，讓她的心受到傷害，我也不愿意。”

“你不愿意，又將如何？”

老人的眼中射出兩道寒芒，逼視著蘇懷，他的臉上此刻笑意全無，靜靜等待著蘇懷的答復。

蘇懷沉思了良久，腦海里甚至想到了自己的iPad，天道系統(tǒng)，五大系的天賦能力。

沒用的，老人的修為似乎早已超脫了自然的法則，他目前的這點修為，根本無法與老人對抗，這特么的是靈魂三問啊。

他知道，自己這個天道，只是雛形。

“即便是身死道消，我也不愿做有違本心的事情，除非是程楚楚不愿見我，否則一死而已，我也不愿，不悔。”

老人愣了一下，冰冷的眼神里，漸漸恢復了笑意，開口解釋道：

“原諒我，孩子，你的眼睛，讓我想起了一位很老的朋友，在他飛升前后，你不可能知道，在修士界，掀起了怎樣的血雨腥風，只因他長有一雙道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