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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與沙共舞

第十九章,死海邊上白虎堂

他倆回到開羅以后,林漢住進了錢旦和老謝的那套宿舍,路文濤曾經住過的那間房。

錢旦馬不停蹄,緊跟著去了埃及東北方的鄰國約旦參加地區部的市場大會。

“偉中”駐扎在北非中東的大小主管齊聚約旦。

會議的第一天早上錢旦在酒店自助餐廳遇到了蘇丹的總經理老鐘,老鐘說子公司壓力依然很大,因為他們呼喚的炮火還在路上,支撐這個新晉“億元子公司”的幾乎全部是新員工。

但他拍拍錢旦肩膀說:“你們的人不錯!曹松他們幾個人齊出齊進,凝聚力很強。”

錢旦得意地給曹松發了條短信:“GoodJob!老鐘表揚你!”

曹松秒回:“沒給軟件丟臉哈!”

錢旦再發:“感謝!我們的內部品牌靠兄弟們一點一點在建立!”

開會的酒店是位于死海北岸的“M?venpick”。

死海非海,它只是藏在東非大裂谷延伸過來的約旦裂谷里的一面湖。因為湖水里含鹽量高達百分之三十左右,所以魚蝦沒有辦法在水里生存,岸邊連花花草草都少;不識水性的人也可以輕松漂浮在水面上;所以人們稱之為“死海”。

會議的日程安排得特別,每天上午開會,晚上開會,下午休息。這樣,大家就有機會去親近死海了。

錢旦和老韓同住一個房間。吃過午飯,錢旦惦記著很多郵件沒處理,早早回了房間。

他剛打開電腦,老韓從外面沖了進來:“走,去死海游泳去,他們說就在酒店院子里。”

“我這兩天一直在路上,沒來得及處理郵件,我處理下郵件再去。”

“哎呀,不用著急處理郵件”,老韓豪爽地說:“我告訴你,郵件處理不完沒有關系,我昨天晚上直接殺掉了一千封郵件,沒事的,真有事會打電話給你的。”

錢旦狐疑地望著老韓,確定領導不是在考驗自己?

他還是放心不下,說:“韓總,我還是處理下郵件,萬一這兩天哪個子公司的老大突然問我子公司的項目,我不知道最新情況不好。”

老韓利索地換了衣服:“好吧,我不管你了,這次開會特地把下午時間留出來就是為了讓大家有機會去死海曬太陽。”

老韓興沖沖走了,錢旦才發現酒店的房費里面不包括上網費,上網費每小時20美金。他一咬牙先買了一個小時。

蝸牛一般的網速,不知道誰發了一個大郵件,“Foxmail”卡在那里不動了。

那是個“Resort”類型的度假酒店,似乎是在一個阿拉伯村落里,客房是一棟一棟只有兩、三層的民居樣的小樓。他無奈地打開房門,站在走廊上透氣,卻見曾子健從樓下走過。

他叫到:“你咋還穿得這么整齊?干啥去啊?”

曾子健抬頭看見了他,回答:“去會議室。”

錢旦好奇地問:“你下午還有會?”

“是啊,項目分析會,你宅在房間里干嘛?”

“想收下郵件,太慢了。對了,你們是在上午那個大會議室開會?會議室網速挺快的,我可以去收個郵件吧?”

曾子健遲疑了兩秒鐘,然后說:“你來唄,沒幾個人開會。我要遲到了,不等你了,開完會我們一起去死海。”

錢旦回到房間把電腦往包里一塞,興沖沖地向著會議室而去。

他來到會議室門口,輕輕把門推開條縫,探頭一看,大喜,諾大一個會議室,只有前面幾排坐了十來個人,后面的座位全部空著。

他悄悄走進去,在最后一排的角落坐下,想著把郵件收下來就走,急急打開了電腦,沒在乎會議室里的同事們在討論些什么。

不到五分鐘,就見前面一人站起身來,快步走到他面前,一臉嚴肅地問:“你工卡呢?哪個部門的?”

錢旦覺著那人面熟,是地區部的一個領導,但并不認識。他摸摸口袋:“工卡放在房間,我軟件服務的。”

那人生硬地往門口一指:“你不能坐在這里,這個會議只能相關人員參加。”

錢旦見他那么一本正經,心里不爽,說:“我把郵件收下來就走。”

“不行!”那人斬釘截鐵地說:“你叫什么名字?”

“錢旦。”

“錢旦?”那人怔了一下。

錢旦以為是他知道自己的大名,收拾電腦的手停了下來。誰知那人不耐煩地提高了音量:“趕緊走!”

曾子健坐在前面,他聽到動靜扭過頭來,漠然地看了一眼,又把頭轉了回去。

被趕走的錢旦氣呼呼地離開會議室,回到房間把電腦往床上一扔,換了衣服找死海去了。

死海果然就在酒店后面,不過十分鐘腳程。

他看見青色的湖面、白色的沙灘椅、黃色的遮陽傘、在水面上躺著的男女、在岸邊用死海泥把自己涂得渾身黝黑的老少,心情愉悅了起來。

他四下里張望,沒有見到老韓。

他和幾個熟悉的同事打了招呼,脫了衣服直撲水里。水很滑膩,就像是混合了油在其中,但人的確被穩穩托在水面上,不會沉下去。

錢旦得意忘形,忘記了不沉的原因是水的含鹽量高,翻身就往水里鉆。眼睛遇到水,頓時火辣辣的感覺,睜不開了。伸手去擦,越擦越疼,因為手也在濃鹽水里泡過了。

他只能眼觀鼻,鼻觀心,笨拙地反轉身體,繼續以四腳朝天的姿勢躺在水面上,在隨波逐流的同時保持住身體平衡,等著風吹干臉上和手上的鹽水。

死海的妙處不僅是可以讓人躺在水面上,得到戰勝自然的虛幻快感,它那富含礦物質的水可以醫治皮膚病、風濕癥等多種疾病,死海黑泥又是優質面膜的材料,所以有那么多人在岸邊玩泥巴。錢旦興起,也把自己從頭到腳都糊得又黑又亮。

黃昏,他洗干凈身上的黑泥,找了張沙灘椅躺下,凝望著夕陽,凝望著約旦河西岸。

他正在想,對岸是以色列吧?以色列國防軍的望遠鏡是不是正對著這邊?手機響了,是老韓打來的。

老韓問:“在哪里?”

“死海邊上躺著了。”

“你馬上回來,有事找你。”

老韓在酒店房間里打著電話,一見到錢旦回來,他掛了電話:“牛總給我打電話,他們在會議室開機密會議,你鉆進去干什么?”

錢旦惱了:“什么意思啊?這么快就告狀告到你這里來了?我去收個郵件而已,有啥啊?這也太裝了吧?”

老韓示意他坐下:“裝?你不知道現在的信息安全形勢多么嚴峻?馬上信息安全辦公室的要過來,你前段時間是不是還用網口拷貝文檔到私人電腦上去了?”

錢旦有些忐忑了:“我一直出差多,怕電腦壞,隔個半年一年就會做個備份的。人家說電腦的網口一天那么大數據量,監控不到,怎么?抓到我了?”

“監控不到?多大的數據量叫大?你怎么犯這種錯誤?公司的監控軟件早升級了,你拷那么多文件出去會監控不到?他們剛把最新發現的信息安全違規的線索通報到老牛那里,老牛正記住了你的大名,你今天又被他逮住去聽不該你聽的會議。你是不是競爭對手派進來的臥底?又從工作電腦上拷文件出去,又偷聽機密會議。”

“我是臥底?!”

“你們真不省心,一個老謝,莫名其妙收人家一個什么破‘MP4’被舉報道德遵從問題,你又搞出信息安全問題,弄得我整天又做爹又做媽,業務上的事情要操心,人的事情也是操不完的心。你電腦里有什么機密文檔被拷出去了嗎?”

錢旦肯定地說:“那應該不會有,也就是一些工程、維護的通用材料、學習資料。還有些項目文檔,但應該都是內部公開的東西。”

老韓正想說話,有人敲門,地區部負責信息安全的同事如約而至。

他們詳細詢問了錢旦在電腦上的所作作為,擅闖會議室的所思所想,仔細檢查了他的工作電腦,發現他的工作電腦上并沒有涉及市場策略、價格,研發秘密的保密信息。

他們盯著他刪除掉了在阿布扎比拷貝進來,在開羅又拷給了路文濤和老謝的那部蒼老師教學片;和他溝通好了一回開羅就去檢查他的私人電腦,再決定后續的處罰。

第二天仍然是上午、晚上開會,下午休息。

曾子健租了輛車,拉著錢旦去了尼泊山。

尼泊山海拔八百多米,山里沒有奇松異石,但它是基督教頗負盛名的圣地之一。傳說大約在公元前13世紀,出埃及后的摩西就在這座山上完成了他生命中最后的守望。

故事里的摩西歷盡艱辛走近了耶路撒冷,卻被禁止進入圣城,一直等到他生命最后時刻才登上尼泊山山頂,在上帝指引下看到流淌著牛奶與蜂蜜的應許地,然后安心死去。

從山頂的一塊指示牌看到這里距離耶路撒冷的橄欖山只有四十多公里,據說晴朗日子里人們在此可以看得到圣城教堂的尖頂。

懸崖邊豎立著一個巨大的鋼制盤蛇神杖,那倒不是什么古跡,是1980年代的一位意大利人懷念摩西的寄托。

天氣不好,能見度不高,錢旦和曾子健站在盤蛇神杖下向著耶路撒冷方向極目遠眺,努力想看到圣城的樣子。

山風輕輕掠過肩頭,它仍是三千年前與摩西相伴的那一縷嗎?他站在這里守望的目光會是怎樣的深邃和深情呢?

有柔軟歌聲從身后一座毫不起眼的小教堂里傳來,他倆循著歌聲走進去,一群老人圍成個半圓在兩位白袍牧師前,齊聲吟唱圣歌。和煦日光透過繪著基督像的彩色馬賽克窗灑在他們身上,一屋虔誠成畫。

兩個人在教堂里悄悄坐下。

等老人們唱完歌,錢旦說:“真倒霉,不知道這次會被怎么處罰?”

曾子健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仿佛自言自語,又仿佛問他:“如果將來有一天,公司嫌棄我們年紀大了,沖不動了,我們去干什么?擺個攤賣盜版碟?開個‘7-11’?”

這是曾子健第二次問他同樣的問題了。

錢旦盯著高處明亮的彩色馬賽克玻璃窗,說:“我挺喜歡‘偉中’的,還沒考慮過那么遠,這才干幾年?”

曾子健平靜地說:“我是可能干不長久了。”

錢旦吃了一驚:“你不是干得挺好的嗎?出啥事了?詩詩要你回國了?”

曾子健笑了笑:“什么叫干得挺好?現在的領導說我行,我是不行也行,下次萬一換了個尿不到一個壺里去的領導說我不行,我是行也不行,這幾年在別人身上這樣的情況見到好幾次了。我考慮將來在埃及自己干點事情,我和詩詩都喜歡埃及,阿拉伯世界的大國,文明古國,差不多9000萬人口,在穆巴拉克的統治下政局又穩定。”

“你準備干什么去?”

“還沒最后定。”

錢旦猶豫了下,終于發問:“你是準備和旺哥一起干嗎?你要小心啊,聽說最近幾個項目‘F公司’壓著我們打,懷疑是有人竊密,他們提前掌握了我們的報價,會不會和他有關系?”

曾子健平靜地說:“你心里想問是不是有人泄密?會不會和我有關系吧?現在人家可是懷疑你是內鬼。”

他站了起來,徑直向前走去。錢旦也站了起來,跟在他后面。

那隊老人已經出去了,白袍牧師也不見了。教堂里只剩下他們倆,只剩下他們倆的腳步聲。

曾子健打破了寧靜,問:“我和旺哥也就是現在一起玩玩,將來我的合作伙伴不是他。建議你也好好考慮下,在公司始終是替別人打工,你可別打工仔打出主人翁的心態來了。”

錢旦說:“我倒不是主人翁心態,只是不知道自己出去能干啥?我覺得公司平臺不錯,能在‘偉中’好好干下去已經是自己的運氣好了。我覺得不少人把平臺能力和個人能力搞混淆了,過高地估計了自己,公司出去創業的好像也沒有特別成功的。我這是在提醒我自己,不是在說你,你思維方式更外向,做人做事更有張力,我長期干技術服務,是找問題的思維模式。”

“你啊,小醉即爽,小富即安,太低估自己了,確實是做技術服務做久了,做成孫子了。”

“我就繼續在公司干著吧。你還是小心點,我相信你出去自己做能行的,但別出事啊。”

錢旦突然想起了什么,問:“子健,老謝是你舉報的嗎?他其實就拿了合作方一個‘MP4’,幾百塊錢的東西。”

曾子健不置可否,冷笑一聲:“那個土鱉,活該。”

令狐與無忌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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