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江北風身上傳來的絲絲危險氣息,母女二鬼的臉上不由得露出幾分錯愕。
我們還沒發難,你就先動手了?
到底誰才是鬼啊?
“抱歉,先森,我們不明白您說的是什么意思。”
“不明白?”
江北風豎起中指,從床頭柜里掏出一顆人頭破口大罵道:“你們倆作案都不打掃尾巴,是生怕別人看不出這里有問題,把顧客當傻子嗎?”
婦女想了想。
“您說的沒錯,我們就是把顧客當傻子。”
“反正活人也弄不死我們,所以我們也就懶得打掃行兇現場了。”
“不過,敢在我的地盤這么囂張的人,您還是第一個。”
說罷,婦女舔了舔唇角,猩紅的長舌甚至觸及耳邊。
“媽,別跟他浪費時間了,早點干活早點收工,雖然滅口有點可惜,但只有這樣我們才不會暴露。”
站在婦女身旁的妙齡女子撕下臉皮,露出血肉模糊的筋肉。
“一天到晚穿著人皮,可把我憋壞了,果然還是脫光舒服!”
作為店家,女兒太迫不及待了,這對客人來說是比較失禮的。
婦女朝江北風歉意的鞠了一躬:“不好意思,我女兒天生就是個急性子,可能要讓您早點死了,真是抱歉。”
隨著婦女的這一鞠躬,周圍逐漸失去顏色。
雪白的墻壁寸寸龜裂,墻皮脫落。
蒼老干枯的藤蔓破土而出,如觸手般四處蔓延。
電視發出“滋滋”的雜音,播報的不再是人類社會的各種新聞。
“近期,有一不知名惡鬼突然出現,見人殺人,見鬼殺鬼,恐怖至極。”
“據傳,其渾身被鎖鏈纏繞,且神智渾渾噩噩,可以說實力是百不存一。”
“然而,單憑它手上一桿三叉戟,竟無一鬼可與之匹敵。”
“幸好,它不常活動,各位鬼民若不慎遇到以上特征,且口中喃喃‘請問,閣下可曾見過我家哮天’的鬼怪,還請速速逃離,不要與之接觸,否則必死無疑!”
聽到這段信息,剛掏出變身器的江北風神情一愣。
哮天?
這是二郎神?
這個世界居然疑似存在原世界神話傳說中的神靈?!
見江北風愣住,母女二鬼頓時發起襲擊。
獅子搏兔,亦付全力!
縱然十拿九穩,也不能錯失良機!
當!
清脆的碰撞響起,江北風這才回神。
看著齜牙咧嘴的二鬼,江北風哈哈一笑。
傻了吧?
爺有護盾!
符咒明暗交替,冉冉生輝。
透過金光,隱約可以看見數十道布滿銘文的屏障。
任憑風吹雨打,我自巍峨不動。
“王八殼子……”
婦女捂著爪子咬牙嘲諷:“你就這點本事?”
“別急。”
江北風一拍門神畫像。
“就決定是你了,皮卡丘!”
光幕中,兩尊持兵戴甲,殺氣騰騰的身影緩緩走出。
“尉遲恭,見過天師。”
“秦瓊,見過天師。”
語氣不卑不亢,輕點過頭,兩尊門神便殺向此次的敵人。
“孽障,納命來!”
“受死!”
嘭!
簡單的一記交手過后,二鬼身形暴退。
婦女鬼狠狠喘息兩口,陰暗空洞的眼眶不甘的瞟了對手兩眼。
實力懸殊,對方和它們甚至完全不是一個層次的!
陰溝里翻船了,這人和以前遇到的人不一樣,點子扎手,必須撤!
“走!”
泡沫幻滅,旅館如煙霧散去。
亂碑如林,荒草叢生。
從無待客之所,實則枉死絕地!
陰風凄厲呼嘯,嘈雜的哭喊吵鬧不絕。
“鬼,有鬼啊!”
“人,哈哈哈哈有人!”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救我,為什么沒人救我!”
尉遲恭微微一皺眉,眼眸大睜:“魑魅魍魎,也敢作妖?!”
刷!
一時之間,竟再無半點聲息。
噪音解決,門神再次看向惡鬼:“我看你們往哪跑!”
稍小一點的鬼邁出半步,擋住母親身前。
“媽,你先走。”
“好嘞,乖女兒拜拜了您嘞!”
歪日?
看著背后疾馳而去的身影,惡鬼筋肉密布的臉龐不禁狠狠一抽。
你都不跟我客氣兩下的嗎?
劇本不應該是我倆互相推辭,最后我含淚離去,留你拼搏至死,然后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今晚你們一個都別想跑!”
沒給留下的惡鬼多少時間胡思亂想,尉遲恭和秦瓊對視一眼,決定兵分兩路。
“沒錯,小孩子才做選擇,成年人當然是我全都要!”
毫無存在感的江北風單手伸出,狠狠握攏。
這個天師好像有點不正常。
秦瓊內心嘀咕一句,躬身一躍消失在原地。
尉遲恭仿佛沒有聽到江北風剛才的那句話,悶不作聲走向惡鬼。
“你不要過來啊!”
看著氣勢如虹的金光人影,年歲尚淺的詭異哪里禁得起嚇,腳步不由自主的逐漸后退。
……
在絕對的實力下,一切都早已注定。
門神已經遣散,鬼怪已經伏誅。
坐在某塊倒地的墓碑上,江北風翹著二郎腿有點不知該去往何方。
“所以我大晚上把它們搞死,然后坐在墳地里吹冷風究竟是為了啥?”
“阿嚏!”
冷風吹過,江北風打了個噴嚏。
“話說這些墳,我好像在哪見過?”
摸了摸屁股底下的石碑,借助月光細看,刻痕稍顯模糊。
“軒轅狗蛋之墓,好名字。”
墳土微微顫動,一只腐爛的尸手從中伸出,給江北風豎了個大拇指。
兄弟,謝謝夸獎。
看著尸手,江北風一下子想了起來。
這群不正經的墳,應該就是他第一次來這個世界的時候,看到的那堆。
畢竟,會長出腿自己跑路的墳著實不多。
剛想到這里,在場所有的墳墓都開始抖動起來。
一條條蒼白的大長腿頂起各自的墳堆,還有幾座墳伸手將地上的墓碑抓起抗在身上。
“臥屮!”
由于屁股底下的石碑被瞬間抽出,江北風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你們他馬……”
還未等江北風口吐芬芳,這群跑路墳便以迅雷不急掩耳之勢集體跑路了。
我輕輕的走,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云彩。
“靠!”
撒不出氣的江北風再次坐下,也不管地上臟不臟。
“這群玩意兒還真是……”
自顧自的抱怨還沒說完,身后就傳來了金屬碰撞聲。
“請問,閣下可曾見過我家哮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