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下班后,聞元初沒有回家,而是去了科里。
他走到護士臺,敲了敲桌面,問道:“護士長,皺醫(yī)生在哪兒?”
一個微胖的中年女人抬起頭,努了努嘴,“辦公室呢?你今天不是坐診嗎?下班了,怎么還不回家?”
聞元初一副我有八卦要不要聽得樣子,湊近了些,“上次科里不是來了一個腦后受傷的小家伙嗎?他腦后敷的那個愈傷藥,我應該找到正主。”
一聽八卦,護士長張靜來了精神。
“就上次說的那個,可神奇可神奇的傷藥?”
“不止呢!今天來的一個阿姨,六十多歲吧!之前X光診斷結果是惡性腦腫瘤,但今天的片子,顯示那顆腫瘤不僅沒有擴散的跡象,反而比之前小了不少。”
張靜滿臉不相信,“真的假的,你可別逗我。”
“逗你干嘛!我這不是找鄒醫(yī)生求證來了嘛!”聞元初提了提手里放X光片的袋子。
“走,我也去看看。”
張靜放下手里東西,跟身旁的小護士囑咐了一下,跟著聞元初去了辦公室。
辦公室里,鄒杰幾人也在討論之前那個神奇的愈傷藥。
“上次愈傷藥那個小孩兒,沒回來復診嗎?”一個醫(yī)生接了杯溫水,喝了一口。
另一桌的醫(yī)生,從一堆病歷本中抬起頭,接話道:“還回來干啥?人家認識那么厲害一個中醫(yī),干嘛花冤枉錢。”
“唉!可惜之前沒留一個電話。我之前去急診室說這事兒,他們還不信。
后來把給小孩兒處理傷口的棉簽拿去化驗,才發(fā)現(xiàn)那愈傷藥是真牛逼。
現(xiàn)在又怪我,沒留人家的號碼。茫茫然海去哪兒找人?”
聞元初和護士長張靜,剛走到門口,就聽見眾人的議論聲。
眾人看見聞元初,調侃道:“聞醫(yī)生,這么敬業(yè)啊?下班了不回家,想陪著我們熬夜嗎?”
“看來聞醫(yī)生還是很喜歡我們的嘛!”
“值班室這個大家庭,來了就不想走。是不是啊?聞醫(yī)生。”
“我才不想陪你們熬夜呢!”
聞元初徑直走到鄒杰身邊,將袋子里一張X光片取了出來,
“鄒醫(yī)生,你看看這個病人是你的嗎?”
鄒杰接過X光片看了看,“是我的病人,大概是半個月前吧?
一個六十多歲的阿姨,他兒子和兒媳帶著她,是惡性腦腫瘤晚期。
談話的時候,他兒子問了問化療和放療的治療費,聽到費用三四十萬,情緒變化比較大,感覺有些負擔不起。
之后就沒過來了,估計是放棄治療了。”
鄒杰看向聞元初,詫異道:“你怎么有這張X光?”
聞元初賣了個關子,拿出另一張X光,“看看這個?”
旁邊眾醫(yī)生也很好奇,湊了過來。看完片子,眾人直呼聞元初是騙子。
“聞醫(yī)生,你是在逗我們嗎?這是腫瘤末期病人的片子?”
“這絕對不是腫瘤末期的片子,絕對不是。”
“對。你可以說我們近視眼,但不能侮辱我們的專業(yè)水準。”
聞元初沒回話,而是等著鄒杰的回答。張靜從進來,就一直是看戲狀態(tài)。
在眾人都笑侃聞元初開玩笑的時候,鄒杰卻十分認真,說道:“這應該就是一個人的腦部CT。”
“你們看。”鄒杰指著手上的片子和另一張對比,“這幾處陰影幾乎完全一樣。
世界上沒有兩片完全相同的樹葉,自然也不會有兩張完全相同的片子。
每個人的腦部CT都不一樣,這種程度的類似,不可能是兩個人的CT圖。”
不大的辦公室,安靜了幾秒,隨即驚訝地氛圍爆發(fā)了。
“不會吧!半個月時間治好了一個腫瘤晚期的病人?”
“這是哪位神仙?我要去拜師。”
“這可以得獎了吧?拉斯克還是諾貝爾?”
“我是在做夢吧!我們這個小地方,還有這么一尊大神?”
……
眾人議論不休,鄒杰見聞元初一副得意的表情,“說說吧!別賣關子。”
了眾人也反應過來,聞元初這家伙肯定有消息。
“聞醫(yī)生,說說唄?你既然來求證,肯定已經(jīng)做好準備了。”
聞元初一副得意的表情,就是不說。
張靜看不下去了,“這是聞醫(yī)生下午的一個病人,來復檢安心的。”
聞元初嘆了口氣,“護士長不能讓我榨幾杯牛奶嗎?”
眾人給了聞元初一個白眼,“趕緊說,請你喝一周牛奶。”
“這個中醫(yī)和之前那個愈傷藥是一個人。我今天問了,那個小孩兒和這個阿姨是一個村的。”
又是一陣驚嘆聲。
“一個人?厲害了。”
“不過想想也是,咱們這個小地方,怎么可能同一時間出兩個這么厲害的人物。”
“聞醫(yī)生接著說呀!”
聞元初清了清嗓子,“那個醫(yī)生很年輕,比咱們在座的都年輕。而且我要到地址了,下次休假就去拜訪。”
“哇塞!這么牛逼。咱們這里最年輕的醫(yī)生,就是老田了吧!今年才三十歲。”
“我好奇,那個中醫(yī)多少歲?”
“你不要跟我說那個中醫(yī)二十多歲。”
聞元初似笑非笑地點了點頭,“那個醫(yī)生二十五歲。”
辦公室里又是一陣深呼吸。
良久,一聲質疑響起。
“我不相信,哪個醫(yī)生這么年輕,就有那么大的造詣。”
“簡直非人哉!”
“不信,除非親眼看見,親耳聽到。”
“不僅要看要聽,還要有實際病例,不然我絕對不服氣。”
正當眾人羨慕嫉妒,一致對外的時候,一個相反意見出現(xiàn)了。
“其實我覺得還是有可能的。中醫(yī)不像咱們西醫(yī),有些中醫(yī)的傳承方式是家族式傳承。
他們在很小的時候就開始接觸藥材,醫(yī)術也是家里長輩手把手教學。
別看人家年紀只有二十五歲,說不定人家接觸中醫(yī)已經(jīng)二十多年了呢?”
這人又看向眾人,
“咱們這里有幾個資歷有二十多年的?”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看向鄒忌。
“慚愧,學醫(yī)到現(xiàn)在也就二十三年。”鄒忌輕咳一聲,說道。
這時,科室主任侯軍進來了,是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人,有些聰明絕頂?shù)内厔荨?/p>
“你們在說什么?還比誰的資歷長。”
“主任,我們在說那個愈傷藥的事兒。聞醫(yī)生今天來了個病人,就是那個愈傷藥,還治好了一個腫瘤晚期的病人。”
眾人七嘴八舌,將事情敘述了個七七八八。
侯軍聽得糊涂不已,“你們在跟我開玩笑嗎?”
“看吧!主任都不信。主任可是有四十年經(jīng)驗的老醫(yī)生了。”
鄒杰將兩張片子遞給侯軍,然后侯軍也沉默了。
他從業(yè)時間長,經(jīng)驗也更豐富,從片子中看出的細節(jié)更多。擺在面前的事實,讓他無法反駁。
“找個時間拜訪一下吧!不管腫瘤的事是不是真的,那個愈傷藥確實不錯。”
說著,又跟鄒杰交代了一下其他事情,侯軍離開了辦公室。
“約嗎?”
安靜的辦公室中,聞元初問了一聲,打破了眾人的驚訝氛圍。
鄒忌想問道:“聞醫(yī)生,你什么時候休假?”
“我怎么也得把這一次門診做完。”聞元初想了想答道,坐診期間不好休假。
“行。到時候,你提前兩天告訴我。咱倆去拜訪一下,我順便看看那個阿姨是不是我之前的那個病人。”鄒杰對傳聞中的厲害中醫(yī),很佩服和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