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星辰的重要性，傲雪責無旁貸擔起了守護的重任，而這一個法子果真有用，清漓踏出魔界后，魔界仍舊是風調雨順的模樣。

她與辰曜終于能夠無后顧之憂，這算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然而更讓她沒想到的是，還有一個驚喜在前面等著她。

六界之中人族數量最為龐大，人界與其余五界皆有接壤，離開魔界便是凡間，重新站在這片土地之上，清漓心中不勝唏噓。

數月之前她還是一個什么都不知道的凡人，以為自己一生都要在孤獨與思念中度過，那個時候是她第一次切身體會到絕望與無助，卻也是那個時候，她重獲了新生。

清漓想，或許人生有的時候就是這樣跌宕吧，起起落落才是常態。而不論為神為仙還是為魔為人，他們所能做的，只是盡己所能地過好每一天，無愧于心罷了。

曾經的戰場已經不再是當初的模樣，成堆的尸骨被掩埋在風沙之下，站在付天卿的衣冠冢前，清漓鄭重上了一炷香。其實她一直不太能分得清付天卿同辰曜的關系，雖然他是他的一魂一魄，也在死后回歸了本體，但在清漓的認知里，一個叫做付天卿的少年將軍卻是真真切切地不再存在。

不過還好，鳳凌也不在了。

在那座衣冠冢前，她向著辰曜發表了上面那段“無愧于心”的感言，結果沒等來辰曜的反饋，倒是等來一個格外清冷的女聲，在月光下如泠泠琴音：“好一個‘無愧無心’，若事事都能做到這四個字，便也不枉了。”

在這聲音響起的一瞬，清漓呼吸都是一滯，她猛地回轉了身，果然見到瑩白月光之下那張柔美得過分的臉龐。女子掛著笑站在那里，等著她過去。清漓雙唇張張合合幾下，才格外艱難地喚出了那個名字，帶著哽咽：“華泠……”

“別來無恙，清漓。”

……

據華泠講，清漓剛剛回來的時候她就已經知道了，但礙于身份實在尷尬，再加之有人故意阻攔，實在沒有辦法來看她。不過攔她的那個人大概是見她因此事郁郁寡歡，心中愧疚，所以派了人手在魔界入口打探消息，終究是等到了他們出來。她便第一時間趕了過來。

清漓探身看了看華泠身后那翩翩儒雅的公子，嘴角挑起笑意，不過到底是壓下了心里的想法沒有說什么。反倒是華泠，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辰曜，皺了皺眉：“我之前一直都不大贊同你與辰曜在一處，但你為了他竟然甘愿墮魔，恐怕我再怎么規勸你也不會聽。既如此，你老老實實與他待在魔界就好，又為何一定要出來？你難道不知現如今六界中有多少雙眼睛盯著你身上這塊印嗎？”

“我知道啊。”清漓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些許黯然：“當初的那些事我始終沒有查出一個真相來，你說得對，我本可以就這樣窩在魔界茍且偷生。可子衿死了，我得給她一個交代，也給自己一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