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宇本意就是為了嚇唬她,他想看到她驚慌失措的樣子,也算是一種小小的懲罰吧。傷了他的心,還拋棄他一走了之,他怎么能不恨?
“是什么呀?”珊珊忍不住追問。
“哈,我是商小姐的客戶啊!”
“啊!”眾人一陣唏噓。
“我就是商小姐的客戶啊,之前,我給你們欄目寫過匿名信,傾訴過煩惱,可惜商小姐從未肯為我設(shè)專欄,為我排憂解難啊!”夏宇編起瞎話那是張口就來。
“這怎么能算客戶呢!”鄭多多插嘴,“想不到你還看我們的報紙啊!”
“是啊,是啊,都說報紙是夕陽產(chǎn)業(yè),哪里極得上網(wǎng)絡(luò)的傳播啊,怎么會受到您的青睞呢!這得多榮幸啊!”范媛諂媚地說,“我們老總,要是知道有明星關(guān)注我們,那還不用盡名人效應(yīng),為我們的品牌打廣告啊!”
“原來是這樣的關(guān)系啊!”范媛身后的幾個女子交流著,“不知道是什么樣的感情傾訴啊?”
大家都知道商月負(fù)責(zé)的是情感專欄,所以好奇地追問。
“這個,要保密啊!保密,保密!”夏宇散發(fā)著笑死人不償命的微笑。
這一眾女人都癡迷沉醉,紛紛點(diǎn)頭。
“既然這樣,麻煩給我點(diǎn)時間,讓我和商小姐,單獨(dú)交流一下吧!謝謝大家了!”
眾人有嫉妒,有羨慕,有疑惑,有依依不舍,不過,還是紛紛離開了。
珊珊,范媛,鄭多多,李義本就跟商月同處一個辦公室,所以暫且回到了自己的工位,不過目光時刻不離夏宇和商月。
“商小姐,要不要出去喝一杯?”夏宇提議。
商月木然地坐著,魂都快沒了,哪里還能應(yīng)對她。
“你再不說話,我可什么都能說出口!”夏宇壓低音量。
“你……”商月驚恐地望著他。
“我在你們一樓大廳等你!”夏宇說完,又回過身對珊珊他們?nèi)齻€說:“先出去了,各位再見!”
“啊,這就走了啊!”珊珊嚷著,剛剛坐下,又跳起身。
“不好意思,打擾你們正常工作了,你們忙。”夏宇說著就向門口處走,又回頭看了一眼商月的方向。
他相信商月一定會去赴約的,她沒還沒膽量跟他較勁。他這個性格,真的什么都做得出來。他知道,她怕他。
果不其然,十分鐘后,商月下來了。夏宇走后,商月少不了被姍姍他們盤問,她唯有三緘其口,僅說了一句:“不太熟。”然后,在他們的懷疑和猜忌下,溜了下來。
商月環(huán)視了一圈,在大廳的沙發(fā)處找到了夏宇,她做了個深呼吸,向他走去。而夏宇也看見了她的到來,目不轉(zhuǎn)睛地瞧著她。她被他瞧著心里更加緊張,只得低下頭。
“找我什么事?”她離他一米開外立足。
“你這樣子,永遠(yuǎn)也改不了。”他喃喃低語,像是不想給她聽見。
“什么?”
“沒什么?”
“非要到我公司來嗎?”她的眼神是幽怨的。
“是啊,我想看看你的優(yōu)質(zhì)男友是什么樣的?”他笑著站起身來,逼近她。
“你……你……”她竟害怕的后退了兩步。
此時,大廳里沒有什么人,更沒人注意到他們。
夏宇把商月逼到了對面的沙發(fā)上,無處遁逃。
“坐下吧!”他不是命令,而且懇求。
她因?yàn)樗呐e動不安,怕他在公共場合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頭埋得更深,幾乎是跌坐進(jìn)沙發(fā)的。他亦靠著她身邊坐下,幾乎是挨著她的大腿,一點(diǎn)不避嫌。
“你,難道不怕,有人認(rèn)出你,把你的照片放到網(wǎng)上去?給你整點(diǎn)花邊新聞嗎?”她咬著唇說。
“呀,花邊新聞啊,什么樣的新聞內(nèi)容呢,嗯,我想想,是說我私會神秘女子?你多慮啦,以我今天的名氣還上不了頭條啊!我的圈子是很小眾的。剛剛?cè)ツ銈児荆贿^是你們的同事抬舉我。你真以為我走在大街上,人人都認(rèn)得我啊!”他自嘲地說。
她臉開始發(fā)燙,她后悔說這樣的話,給他的感覺仿佛是自己在關(guān)心他,擔(dān)心他被曝光,擔(dān)心他負(fù)面新聞上身。
“我今天來,也沒什么事,就是想見見你的男朋友啊,看看你會找什么樣的男人。”
“我……”
“剛剛那些同事中,有你男朋友嘛?以我的觀察應(yīng)該是沒有吧。你不會是跟我胡扯了一個男朋友吧?”
她抬起了頭,迎上了他陰冷的目光。
“我記得你以前跟我提分手,理由是什么,你有個青梅竹馬的男朋友?嗯?青梅竹馬?你真能編啊?我去過你們甪直,那的人認(rèn)識你,但沒人知道你有個青梅竹馬啊?”
“你什么時候去了甪直?”她更吃驚。
“是,我知道,你這幾年都沒有回去,你是真的想躲著我啊!連我當(dāng)年為你保留下的家都回啊!”
“我,沒有,我……”
她羞愧的無地自容,她不知道,他竟然還去甪直找過自己。他應(yīng)該恨她,是不是嗎?
“你找我,就是為了興師問罪吧?”
“興師問罪?哼!”夏宇輕蔑地說,“我難道不該嘛?”
“沒有,我確實(shí)對不起你,你所有的恨,都是應(yīng)該的。我只是,不知道……不知道……”
“你不知道什么,你以為,我只是恨你出賣了我們的感情?用來跟我母親做交易?還是以為,我只是恨你不辭而別,從此音信全無?商月啊,商月!你知道不知道,我是有多恨你啊!恨你從來不肯相信我!”夏宇的緩緩說著,憂傷之感一層層地涌來。
商月的心撕痛,她吶喊著:相信你什么?相信你沒有和人偷偷幽會,相信你沒有背叛我?相信我看到的照片都是假的?相信你的母親說的都是假的?
“你和她好嗎?你們在一起了嗎?”她還是問出了口,這是她當(dāng)年不愿相信又不得不信,又沒來得及問出口的話。時隔三年,她終于有機(jī)會問了。
“什么意思?什么她?你說什么?”夏宇楞了一下,反問。
商月的心里苦笑著:都三年了,你還裝傻充愣。算了,知道和不知道又能怎樣?反正已經(jīng)時過境遷,她和他早已無瓜葛了。
“沒什么,不重要了。”
“你到底說的什么意思,你說清楚了。之前你走得就不清不楚,我就是不明白,你對不起我,我對了吼了幾句,你還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還一走了之。我們的感情,不值得你留戀嗎?你以前對我都是虛情假意?還是你懷疑我對你的感情不真,所以你能這么狠心?蘇州不回,許瑤也不聯(lián)系,我真的,真的佩服你!”
“我……”她能說嗎,她怎么說。當(dāng)初她的離開,是因?yàn)閭挠谒颓芭训呐f情復(fù)燃?她只是成人之美,大方的放手成全?
“你永遠(yuǎn)是這個樣子,把所有心思都藏在心里,不告訴我。我在你心里又算什么?嗯?三年了,大家都以為我沒事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放不下你。商月,你欠我一個解釋,否則,我是不會放過你的。別跟我胡扯一些,有的沒的借口,我一個字都不信。什么青梅竹馬,什么現(xiàn)男友,我都不信。你明明單身,你為什么要欺騙我?”他一步步緊逼著。
“我……”
她正想說話,手機(jī)恰在此時響起了,是主任找她。
“對不起,我先接個電話。”
原來是主任召開緊急會議。
“對不起,我要先上去了。”
“你不給我解釋,你就休想走!”他按在她的肩膀。
“我……我現(xiàn)在真的有急事……”她哀求。
“不行,你知道我的脾氣。”他不放手。
“好,你先去我家,我下班回去……”
“好!我且信你,你若是騙我,我還會到你們公司。后果,你知道吧!”他恐嚇道。
“不會的,我會回去的。這是房間的鑰匙,你先過去。”她為了讓他相信,留給他鑰匙。
夏宇出了酒店,在路上攔車,預(yù)備直接去商月家中等。他剛上了出租車,就看見戚戚的電話,他直接掛掉了,沒有接。戚戚一連給他打了七八個,他一概不理。他到了商月住的小區(qū),憑著前兩晚的記憶,找到那棟樓,然后乘電梯上了樓。
這是第二次進(jìn)入了她的家中。上次來,只是匆匆一瞥,這一次,他一個人先到,他四下看看。她的住處非常簡潔,但又十分整潔。他想起他們曾經(jīng)的家,也被她打理地井井有條。
陽臺上的一盆梅花,吸引了他的目光,久久不肯離開。他倚在墻邊,抽著煙,沉思。
他曾經(jīng)對她說過,她像梅花,有著梅花的高貴品質(zhì);他們曾經(jīng)在家中的陽臺上養(yǎng)過梅花,在冬天的飛雪中盛開。而此時,W市的初雪已經(jīng)漸漸融化,異常寒冷。他想的出神,煙蒂在手中快燃盡……他滅了煙蒂,回客廳找垃圾桶。
時間才五點(diǎn),離她下班到家應(yīng)該還有一段時間。他又進(jìn)入了她的臥室,不由自主地打開了她的床頭柜抽屜。
她的物品并不多,有兩個飾品盒,他看得眼熟,他打開了其中的一個——是一枚戒指,是他送給她的,他還說那是訂婚戒指。另一個,是一條項(xiàng)鏈,也是他送給她,是她的生日禮物。想不到她都收藏著。
“你到底對我是有心,還是無心?也像我這樣,放不下嗎?”空蕩的房間,他一人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