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李靖一早便領著三千玄甲軍趕往扶風，同行的還有程處默。

索性扎營的地方離扶風也就百里左右，而三千玄甲軍皆是一人雙騎。

作為這個時代最強悍的兵種，玄甲軍人人身著黑色重鎧，就連胯下戰馬也不例外。

而且，這鎧甲也不是尋常之物，而是大唐最為精銳的明光鎧！

明光鎧以兜鍪護住頭部，兩側有向上翻卷的護耳，有的兜鍪還綴有垂至肩背用以護頸的頓項；胸甲一般分左右兩片，居中縱束甲絆，左右各有一面圓護，或作凸起的圓弧形花紋；兩肩覆蓋披膊，臂上套有臂護；腰間扎帶，腰帶之下有兩片膝裙護住大腿，小腿上則多裹縛“吊腿”。

這便是歷史上關明光鎧的記錄。

這種鎧甲，就是尋常將領也會眼饞不以，或者說，整個大唐也只有玄甲軍才能人人擁有一身明光鎧！

不過，明光鎧雖然能提供不俗的防御，但其重量也遠超尋常鎧甲。

一件明光鎧，由1590片魚鱗甲和644片長條甲編綴而成，而且，這些材料全部都是鐵打造而來。

近四十多斤的重量壓在身上，也只有這些人高馬大，已經習慣了的玄甲軍將士才能無視。

不過，重騎兵的弊端，玄甲軍自然也有，那就是時間短，耐性不足。畢竟身抗四十多斤的鎧甲，背上還有著十多斤的強弓，再加上手中三十多久的馬槊。

嘖嘖～當時李世民領軍進攻王世充的數十萬大軍時，要是王世充能堅持住數個時辰，那就是另外一個結果了。

不過，雖然流傳著李世民三千玄甲破十萬的典故但實際上，這玄甲軍有著三千五百人。

也就是今年，李世民登基后，便拆散了玄甲軍，將其中最精銳的五百人另做一衛，名為百騎，成了李世民專屬近衛。

平日里駐扎在皇宮附近，這也是李世民在玄武門之變后，特意思考的結果。

畢竟，那時李淵身邊若是有著這么一支精銳，李世民要想共進皇宮可謂是難上加難。

有了自己的親身經歷，李世民自然要留下后手，畢竟，防人之心不可無。

而這次李世民派出李靖，自然有著另外一個目的。

那就是讓李靖與玄甲軍進行磨合，相互熟悉。

同時，李靖還有一個任務！那就是接替侯君集與尉遲恭，來鎮守玉門關！

一路上緊趕慢趕，等到了扶風城城外十余里時，李靖便吩咐下馬歇息。

接連數時辰的奔走，將士們早已人疲馬倦，紛紛下馬準備干糧或是飼喂戰馬。

“殺～”

聽著遠處隱約傳來的廝殺聲，程處默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程校尉，你這是何故？還不趕緊休息？說不得待會兒將軍便會下令發起突襲，您還是趕緊歇息的好！”

一旁的玄甲軍將士瞧著程處默扶著馬，面色陰晴不定，好意的勸解道。

深深的吸了口氣，程處默輕聲道:“牛二哥，俺沒事兒，勞煩您幫我喂下黑云，我去找將軍！”

雖然不知道眼前這個小校尉有什么要事兒，牛二還是點了點頭應了下來。

看著牛二堅毅硬朗卻又平凡的面容，程處默心中一暖。

作為大唐國公之子，程處默在長安城里一向是混世魔王一般的存在。

那可不，他拉著尉遲恭之子，尉遲寶琪，還有房玄齡之子房遺愛，整日里在長安城里橫行霸道。

這次也是被人告到程咬金哪兒了，所以程咬金本著眼不見心不煩的想法，便把程處默托給尉遲恭管教，隨便上戰場混點經驗。

要不是有老程的棍棒教育，真以為小程有這么聽話么？

不過，這一路走來，程處默性子倒收斂了許多，尤其是他護送昏迷的李恪回長安的路上，一個相熟的老大哥替他擋刀喪命后，他性子便成長了許多。

眼下，程處默只關心扶風的戰事，畢竟，要是扶風真淪陷了，那就麻煩了！

“此地距扶風有著十余里，你是如何聽到的？”

樹下，李靖正在給自己心愛的戰馬整理毛發，結果程處默就跑來說什么扶風戰事緊急。

雖然有些不爽自己這個便宜徒弟這慌張的性子，但李靖還是板著臉詢問。

李靖的話語自然令程處默語塞，一時之間支支吾吾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啞聲半會兒，程處默才想起昨晚李恪還讓李靖向自己討教武道修行之法。

于是，程處默大喝一聲，運轉血氣一拳朝著身邊的大樹砸了過去。

“將軍！”

瞧著程處默顯露的攻擊性，一旁李靖的親衛便欲拔刀，卻被李靖揮手止住。

看著程處默周身隱約泛起的紅光，李靖眼中精光爆閃，他想見識一下昨晚李恪所言武道究竟是個什么東西。

“咔嚓～轟～”

只見，程處默一拳砸在樹身上，面上卻沒有絲毫痛意。

隨著一聲細微的聲音響起，一顆需兩人環抱的大叔便徑直倒落在地。

一時之間，三千余將士紛紛將注意力轉向了這里。

平復下體內涌動的血氣，程處默口中緩緩吐出一道白氣，之后才滿臉得意的轉頭看向李靖。

瞧著李靖依舊面無表情，程處默心里不免有些低落。

反應過來的李靖看著自己這便宜徒弟低落的情緒，面上有著一絲了然。

為了不打擊自己這個徒弟的積極性，便淡然道:“嗯，還算不錯，不過，看來這武道確實有點意思，你還需勤加苦練！切勿傲然自滿！”

聽著李靖的訓斥，程處默連連點頭，面上滿是欣喜。

略一猶豫，便從手中戒子取出一本書籍，恭敬的遞給了李靖。

“《武典》？”

李靖眼中閃過一絲喜意，卻是隨手翻開了第一頁，這才明白程處默為何能聽見十余里之外的廝殺聲。

原來，這武道修煉至練筋境后，便會耳聰目明，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也只是尋常之能。

修煉至煉骨境后，五官六感更是異于常人，加之戰場上本就聲響震天。

程處默能隱約聽見倒是不足為奇。

隨手收起功法，李靖面上卻是有些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