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突然間的這是啥?
送命題嗎?
蕭揚有點發懵,冷靜分析,稍加思索,而后得出最佳答案,緩緩道:“當然是領隊最好看了?!?/p>
馬屁拍最高級領導的,準沒錯!
“這不,男人和女人眼光也差不多嘛?!饼R月得意洋洋,“我們搜運隊里可都是這么認為的,眼光不都一樣嗎?”
“......”行吧,蕭揚捂臉。沒想到有生之年居然還能被這小丫頭擺一道,失敗。
溫純被夸了則臉頰稍稍一紅,以示尊敬,很快恢復正常。
沒什么話題可聊,碧空之下,輕紗白云間,一龍二鳥寂靜地飛行,只剩呼嘯大風掠耳而過。
“快看!”齊月忽然脫口道,“那有個山村,去看看嗎?”
遙望手之所指,一片小村莊靜謐坐落于山腳。
“去啊。”蕭揚接話,滿眼都是確信的笑意,“那兒肯定有老師?!?/p>
“為啥?”齊月眨眨眼,不解。溫純也是不懂,為啥?
蕭揚淡淡一笑:“因為山村老師?!?/p>
齊月和溫純:“......”依舊理解不能。卻莫名感覺,有那么些冷。
山村——因為靠近山,所以這個村子就叫做山村,沒有村民給他取其他名字。
可以取,但沒必要,村民們如此認為。
山村并不大,是個不足百戶的小村,大體由茅屋稻草堆砌而成,沒有籬笆圍欄。村里村外的空地上種滿了各色作物,村頭巷尾偶有母雞、黃狗竄過,啼叫兩聲,被人驅散。
村口,遠遠瞧見到天上飛來的紅翼鳥后,一男孩急匆匆跑入村子,邊跑邊大聲喊:“不好了,不好了!來了,來了——搜運隊的人來了!”
喊聲像一場風暴,迅速在村子擴散開,撕裂一切,震蕩空氣。
“快,你們快藏好!”一小屋內,中年父親將妻子和女兒推入地窖之中,嚴厲地吩咐道,“不管發生什么,都絕對不要出來!切記!”
這么做有用嗎?中年父親不清楚,但只能這么做,不然還能白白將妻子與女兒拱手相送嗎?他做不到,無論如何!
哪怕是死,他也不會交出妻子女兒!
陰冷地窖中,十三四歲的女孩一下就哭了出來,她根本不知道為什么要躲,為什么爹爹忽然這么兇。
卻還是點了點頭,蜷縮起瘦小的身子,依偎在娘親懷里。
“娘...”壓抑,未知的氣氛下,十歲的弟弟不禁跟著哭了起來,喃喃叫著,“姐姐...”
“別哭!”父親關上地窖門,抓著弟弟雙肩,神情堅決,“為了娘和姐姐,別哭!”
年幼弟弟抹了把鼻涕眼淚,點點頭,噤聲。
如果不是因為這是第一次,遭遇搜運隊的來襲,那么他們就會知道,這種躲貓貓游戲根本沒用。
因為紅翼鳥的存在。
搜運隊的坐騎可不是隨便挑選的,速度快的飛行異獸很多,偏偏選中紅翼鳥則是因為——它們嗅覺極強,可以輕松辨認出人類所在!
搜運隊的行事方法一般是先召集村民,然后再讓紅翼鳥徘徊一圈,只要有人藏著或躲在周邊,定都會像條蟲子似的被揪出來。
這時如果是溫純帶隊還好,換做潘佳怡這種助紂為虐派,躲藏的這一家必定全殺,以示警告。
所以在第七區,只要對此事項有所耳聞的,一般都會認命,妥協。
當然,也存在一些不怕死,不想當一輩子的懦夫,而選擇當一瞬間英雄的,會進行拼死反抗。
然而其結果,都是一樣的——女人依舊被帶走,不同的是,多死了幾個男人。
當紅翼鳥徘徊在他們上空時,命運就已經被注定好,無法改變。
除了這一次。
當蕭揚幾個人來到村口時,迎接他們的是笑呵呵的村長,一個五十多歲的老人,身穿亞麻布衣,腰有些駝。
第一眼瞧見這幾人,村長便發覺有些不對勁,這和他想象中的情況完全不同。
眾所周知,搜運隊不全是女人嗎?為什么此時此刻,竟是兩男兩女?
雖大惑,但心知這搜運隊來這兒的目的應該不會變,面目慈祥,笑呵呵道:“各位大人吃了嗎,要不要進來吃點粗茶淡飯?”
村長的聲音很滄桑,心想著多討好討好,沒準這些人會念念情。
人都是講情義的嘛。
“不用了,你是村長對吧,村里有學堂嗎?有教書先生嗎?”溫純開門見山問道,而后再補充說明,讓他安心,“我們不是來抓人的。”
想討好對方,這是人之常情,每個城鎮村落都會這么做,但溫純從來不吃這一套。
她知道隊里有些人是趁機收了不少好處的,然而也從沒多事的挑明過,因為到處抓人的她,深知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
村長沒有回應,木訥的怔在原地,不知所措。
他搞不清楚這究竟是套路,還是其他什么?搜運隊來找教書先生,而不是抓人?
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老人家,她說的都是真的啦。”見村長慌亂不決,蕭揚上前拍了拍老人僵硬的肩膀,笑道,“別這么緊張,真不抓人?!?/p>
他眸中透著真誠:“你們村子不會有事,不光是今天不會有事,以后都不會有事。”
搜運隊是有一條大概行動路線的,經過一個輪回后再重新開始。
所以十三天后,怎么也輪不到這個來過的村子。
“這...”即便聽蕭揚如此真摯說完,村長仍然支支吾吾,回首看了一眼山村,腦子亂如麻,“你們也看到了...這又小又窮的村子,哪里有學堂...”
“呃...”蕭揚抓抓頭,有些麻煩道,“沒有嗎。”
“咦?!饼R月抓住難得的機會,眼中帶著得意笑容,嬉笑道,“是誰,剛才信誓旦旦地說,這里一定有老師來著的?”
蕭揚:“......”誰啊?誰說的?
老村長見氣氛有些不對,心頭頓時一緊——不會沒有學堂,咱這村子也沒了吧?
急忙在心里思索,有沒有什么補救措施。忽然想起一個人,連忙道:“不過我們這有位村民,和小孩關系很好,經??臻e時教他們看書寫字。”語氣試探著問:“或許...也可以?”
說完,膽怯地看著幾人,心里求神求祖宗保佑。
“可以,當然可以?!笔挀P本來也不指望找到多專業的,頷首道,“帶我們去見見?!?/p>
說完,順帶給齊月比了個“我沒說錯吧?”的神情。齊月噘噘嘴回應。
“各位大人,請這邊走?!崩洗彘L舒了一口大氣,引著幾人前行。
但愿,他們所言非假。心里祈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