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
在前方，還有六位主宰，六個徒弟等著他——真正的艱難，或許才剛剛開始。
無言沉默。
“這些時日感謝你們的收留了。”蕭揚笑道，看向齊月，“多謝你每天的請客吃飯，等我哪天有錢了，再好好回請你。”
“你個窮鬼，哪天都不可能有錢。”齊月用筷子攪著湯碗，幽幽吐槽道。
“喂，你的不頂嘴會死之心，又開始發作了嗎！”蕭揚輕輕敲了她腦袋一下，配合齊月委屈的神情，引得眾人微微一笑。
“所以...你還是留下吧。”齊月低聲囁嚅道，“我繼續請你吃...”
“對啊。”白芝玲跟著道，“留下吧，沒錢在外面可活不了。”
其他幾人也紛紛跟著想挽留一下，不知為何，聽到蕭揚想走后，她們覺得很失落，發自內心的失落——不想讓這個人離開。
除了光，因為他會追隨蕭揚離開。他生于青水城，意在改變青水城，卻沒有禁足于此的要求。他和蕭揚早已在那個夜晚結成同盟，互相幫助——蕭揚幫他做到了，他也會幫蕭揚做到。
“......”蕭揚沉默了下，還是道，“我不能留下。”
或許在另一個世界，沒錢是生活不了；但在這，時代并不一樣，這里依舊是武力至上，錢財，他去搜刮些小蟊賊便能奪得，順便還能俘獲一群不太可靠的跑腿小弟。
“你能！”然而，白芝玲旋即否決道，“不光能，你必須得留下——第七主宰倒了，我們現在需要一個新的領袖，而那個人，非你莫屬！”
沒錯，如果讓她們重新選一個領袖，只能是蕭揚，幾人紛紛附和點頭，表達確實如此，沒有異議。
“那個...”司佳婧吞吐道，“我、我想申明一下——我不是墻頭草，不是因為第七主宰倒了才，其實...”
“理解理解。”不等她慢吞吞說完，白芝玲已經搶話道，“就第七主宰那種人，怎么可能有人真心跟著他呢！他根本正眼都沒看到我們，都只是看待工具一樣。”
蔡麗點點頭，表明立場——她一直不明白自己的情感，所以總是無情；但她發現自己也愿意跟著蕭揚做事，不明緣由，可能是因為蕭揚打倒了他的上一任領袖？
那么，下一次呢？如果蕭揚被人打倒了呢？她不明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司佳婧說的墻頭草。
但至少此刻，是愿意跟著蕭揚做事的，便足夠點頭。
“......”聽著白芝玲幾乎強制性的言語和其余人的附和，蕭揚不禁扶額，為難道，“我不留下，其實也是為你們好。
“你們還不知道，我是要與所有主宰為敵的，危險系數直接拉滿，跟著我，隨時會死！”
蕭揚本以為，聽到要與所有主宰為敵后，她們必然會慫，然而——卻還是一個個神情不變。
“哎！就別拿死亡來嚇人了好嗎？”白芝玲不以為意道，“咱可都一起經過一場死亡了，看我們這一個個包扎的，還不夠慘嗎，誰怕了？”
“就是就是。”齊月跟著說道。
“我、我也是。”司佳婧忍不住開口囁嚅道，“雖然、雖然...我沒有跟你們一起經歷過死亡...”
“......”蕭揚發現，有時魅力太大也挺麻煩的。
“哎，真是受不了！”白芝玲忽然一拍桌子，憤憤道，“你不是和我說要選對老板嗎？說跟著你才有前途嗎？現在老板要拋棄員工了嗎？？”
“那是我和第七主宰比...”蕭揚真是感覺越來越說不清，“現在他倒了，你們可以自行發展。”
“可是沒有你，我們也不可能打倒主宰呀。”齊月說道，她不想讓蕭揚離開。
“我愿意和你對抗其他主宰——就像你這次愿意幫我救妹妹一樣。”溫純也如此說道。
“太傷心了。”白芝玲開始假哭，抹著眼睛，“我可是早把你當老大了，現在你居然要拋棄你的手下跑掉，太過分了！”
聽著她們一人一句的接話，此時此刻，蕭揚終于明白了諸葛亮的強大，舌戰群儒，真的很厲害啊！他真是徹底還不了嘴！
平常他怎么就不知道，這幾個女人的嘴上功夫居然如此之強呢？！
還是光好，一句話不說，做個安靜的美男子！
“其實，出于對付其他主宰，你也應該留下來。”司佳婧忽然說道。
這話引起了蕭揚注意，問道：“怎么說？”
司佳婧回道：“其他主宰可沒第七主宰這么好對付，他們手下多著呢——你一個人肯定不行。
“在這，你要對付的只是一個城，雖然有些貶低自己；但我們都很弱——而別的主宰區域，到處都是修煉者，你怎么應對的來？”
有理有據，讓蕭揚無法反駁。
“再說，你不是要幫助溫純救妹妹嗎！還沒救出來呢！”白芝玲不忘隨時補刀。
“......”蕭揚無語，我的鍋。
他真搞不懂，這些家伙這么簇擁自己為領袖干嘛？
恍惚間，他感覺到似乎三百年前時也是這樣——在他他打倒妖族，鬼族時，也在一群人的簇擁下，成了人類領袖，然后收了七個徒弟。
難道...歷史會重演？
蕭揚怔怔看著她們的神情——和自己的那七位徒弟，有多少不同？
“看什么？”齊月側頭，瞄著蕭揚，好奇問道。
“沒什么。”蕭揚回了回神，忽然調侃道，“看你長得美，不行嗎？”
“啊...？”齊月旋即害羞地扭過頭，臉頰發熱，“你、你說什么呢...”
“我...答應你們了。”蕭揚也不再調侃她，對著幾人回道。
不再去多想，也想不清楚，人性，終究是最難弄清的——這個東西，只有靠時間去證明。
就先這樣吧，自己也確實缺少力量。
而且就像齊月說的，自己窮鬼一個，沒準在其他區還沒打倒主宰，先餓死了呢？
雖然不可能，但有時騙騙自己也不錯，能給自己去做某些事增添幾分理由。
看著幾人一臉勝利的神情，蕭揚淡淡微笑。
百花樓外，青水城依舊熱鬧，卻是和往日截然不同的那種——是真正的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