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瑾兒星眸微轉,表情仍是淡淡,看著不出任何情緒,她轉過身子,側身對著他們,嘴角勾了勾,“這里是王爺的王府,王爺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其他人無權干涉。”
彥璟聽后漫不經心的點了點頭,墨眸流轉,亦是深邃不見其意,“既是王妃安排,自是要聽王妃定奪。”
“隨時恭候。”
初瑾兒留下此句,便屈膝行禮,拉著彥學齡原路返回了。
“嫂嫂當真要將那女人留在府里聽書?”又回到她們剛剛吃茶的小亭子,剛一坐下,彥學齡便問道。
她是個直性子,心里素來藏不住事。
初瑾兒接過夏蘭手中的搖扇,輕輕扇動著,曳著鬢間的碎發來回飄動,轉眸看向彥學齡道:“你以為剛剛你九哥哥是在問我意見?”
彥學齡一臉茫然的看著她,“不是嗎?”
初瑾兒搖了搖頭,輕笑道:“你呀,還太小,有很多事還不懂得。”
“嫂嫂我不小了,你們為何總是說我是小孩子!”彥學齡撅著嘴巴,雙手環胸,小臉蛋被氣得粉嘟嘟的,看上去甚是可愛。
初瑾兒看著略微失了神,生在皇宮里,還能保持如此真性情,已是非常難得了。
也正是因為她是唯一的嫡公主,平時被保護的太仔細了,只是這樣對于她的以后,不知是好還是不好。
“前朝曾有一位皇帝,在剛剛上任不久之時,下了一道詔書,其書曰:‘在我貧微之時,很喜歡一把古劍,現在我是十分地想念它啊,眾位愛卿有沒有辦法幫我把它找回來呢?’
而后此書也被后人譽為史上最浪漫的詔書,緣由為何,接下來老夫就給在座的各位講一講……”
一覽閣中,說書先生站在臺上,聲情并茂的講述著他早就可以倒背如流的故事。
其實對于他來說,故事已經不再重要,重要的是聽他講故事的那些人,他們那如癡如醉的神情,那便是對他的認可。
但是自他說書以來,將近四十年間,他還從未遇到過有人能聽睡著的。
初瑾兒坐在主席上,卻微微斜靠在一旁夏蘭的身上,一開始只是感覺雙眼酸澀難捱,而后便覺眼皮變得非常沉重,身子也軟塌塌的,就要支撐不住了。
坐她旁邊的彥璟側眸掃了她一眼,再轉過頭之時,眼里似帶著一絲隱忍的笑意,他無奈的搖了搖頭。
他的這位王妃啊,好像在哪都能睡得著。
彥學齡和羽瑩則坐在次席,一青樓女子,和當朝公主坐在同一個席位,可見彥璟對此女的重視。
世人皆知,臨南王彥璟行事向來只看情面,不看規矩禮儀,饒是彥學齡再氣不過,也沒做多計較。
畢竟最該計較的初瑾兒還什么都沒說呢,而且她還特別心大的當場睡了過去。
“宣帝駕崩之后,和許后合葬南陵,故為‘故劍情深,南園遺愛’,雖是情深不壽,倒也情長若斯……”
“嗚嗚嗚……那個霍顯真的太壞了,做出下毒這種事,也難怪她全族遭了報應!”
恍惚間聽到“下毒”二字,忽夢忽醒的初瑾兒一下睜開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