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瑾兒刻意將最后幾個字加重了語氣說。

旁邊的彥璟一直都像是一個沒事人一般，處事不驚的擺弄著手邊的玉杯。

剛剛刀尖沖向他而來的時候，他亦是如此。

初瑾兒原本是不想管他的，但見他毫無動作，也是下意識的起了惻隱之心。

只當自己是救了一只阿貓阿狗的了。

只是她覺得奇怪，關于麗貴妃的種種反應。

“這還需要審什么？誰是她的主子不都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瑾兒你莫不是想跟著這個賤婢一起走？”麗貴妃面露慍怒，此前雍容雅貴的氣質早已不見絲毫。

初瑾兒輕笑一聲，毫不避諱的對上了麗貴妃的眼睛：“貴妃娘娘莫不是怕萬一審出來什么，會危及您現在的利益？”

“本宮有什么可怕的！”麗貴妃說著往太后的方向看了一眼，又道：“今日糟心事太多，本宮是怕太后的身體經不起折騰！”

“呲……”

刀下傳來一年輕女子的不懈輕笑聲。

“真佩服你們這些所謂的貴人，整日的演來演去，怕是要比我們這些下等人日日做粗活，活的要累吧？”

麗貴妃即刻擲下去一個金杯，結實的砸在了夏蘭裸露出來的額頭上，怒意已是壓制不住半分：“賤婢，你給本宮住嘴！把她拉下去砍了！”

杯子順著她的額頭滾落在了她脖頸出的數把大刀之上，金屬交碰之間，發出一陣清脆的響聲。

“慢著！”

一道明朗舒清的男聲從殿外傳來，眾人應聲朝外看去。

來人身著素袍長衫，只身一人進殿，氣勢卻足以壓倒數人。

是太子彥瑄。

“本宮倒是想聽聽這婢女剛剛所言何意，貴妃娘娘也不急于這一時吧？”太子語氣一直是溫聲細語的，像是有商有量，但卻是不容人拒絕。

麗貴妃顯然是沒料想到太子會來，現下也沒再說什么，只是死死的盯著夏蘭。

初瑾兒注意到，在太子進來之后，從偏門悄悄遛進來的石竹，心下一片了然。

“說吧，幕后主使是誰？”言罷，太子繞過彥璟和初瑾兒面前翻倒的長桌，若無其事的坐在了彥璟身邊的空椅之上。

夏蘭冷“哼”一聲，“主使？她們不配!”

“哦？此言何意？”一直默不作聲的彥璟突然來了興致。

初瑾兒側目看了他一眼，他仍是和此前一樣，一副吊兒郎當不正經之態，笑眼彎彎的，仿佛剛剛差點有生命危險的人不是他。

夏蘭冷冷的看向彥璟，似是他的笑容刺激到了她，她的面色變得更加狠戾起來，“什么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說來都是放屁！”

“九王爺生性頑劣，可還記得當年你長街縱馬，在正午熱鬧繁華的京城西街，你御馬跑的肆意灑脫，可曾注意過他人的生危？”

殿內靜的駭人，只能聽見女子輕微的抽泣聲。

“可憐我那不足歲的弟弟和身子羸弱的母親，生生喪命在你的馬蹄之下……”

彥璟神色幽然，唇線逐漸拉的平直，看不出絲毫的情緒。

“你早就該死！只是沒想到新婚之夜卻只有王妃喝了那杯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