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麻生由貴帶人去美洲后,日本海域終于恢復了之前的平靜。
松浦鎮信在府邸舉辦了盛大的慶祝宴會,當地的高官名流,日本貿易圈的大人物悉數出席。
楊鳴本想找個偏僻的座位吃飽喝足就走,沒想到讓王天拉上了主賓位,還是坐在松浦鎮信身邊。
松浦鎮信向滿桌的達官顯貴介紹楊鳴:“這個楊船長是我們的福將,來到不足一個月,就讓麻生由貴這批人不見了蹤影,諸位又可以安心做生意!讓我們敬楊船長一杯!”說完,將杯中酒和楊鳴碰杯,一飲而盡。
眾人也紛紛舉杯和楊鳴碰杯。楊鳴倒不怕喝酒,再說這些日本人用的都是小杯,他來者不拒,和大家喝得暢快!
當眾人聽說他還是公方大人召見過的年輕人,更是露出了欽佩和羨慕的眼光。
楊鳴前世見多了場合,像這種宴席倒也應付得游刃有余。
席中有個男子似乎和周邊格格不入,只顧自己喝酒吃菜。周邊的人去敬他,倒也不拒絕。王天拉著楊鳴去敬了那男子一杯,男子頭也不抬,淡淡地喝了一口。
什么鳥人,這么牛逼?楊鳴憤憤地想。
后來王天告訴他,這個人是德川家康御用商人之一茶屋四郎,之前和他乃至平戶不少商人有過一些商業上的摩擦。
茶屋四郎只是個小插曲。
有生意人的宴席,總要談下生意的。就像王天,在喝了幾杯酒后,對楊鳴說道:“這幾天老周(周平)都在念叨你的燧發槍,說開槍爽了很多。小兄弟,你們那邊還有沒有貨,賣些給我們。”
楊鳴心中一驚,沒想到燧發槍這么快就有客戶了。他熱情說道:“天叔看得上我們的燧發槍,自然供貨是沒問題的!不過……”他賣了個關子,繼續說道:“目前燧發槍產量還很低,一個月才生產十多把。”
王天聽了想下說道:“我們也不用多,五十把就行,不用趕時間。”
“那這樣,明年起我們供貨。”在楊鳴計劃中,是要先滿裝護衛隊,再向外接單。現在護衛隊才裝了十分之一,離滿額還很遠。
現在既然王天開了口,肯定要照顧下。看來要找多些匠人回來擴大產能了。
當然,他也留了一手,一是供應數量上進行控制;二是不會供應最新代的武器,要保證最新代的武器在手中。而燧發槍新一代則是使用定裝子彈,他有把握在年底前研制出來。
“天叔,還有點要說下,這個槍的成本比較高,造價相對貴點。”
“再貴能上天?就算一百兩一把才五千兩!”王天豪氣道。
大富翁就是不同,幾千兩說著跟玩似的。
“一百兩倒不用,五十兩就行!”楊鳴想了想,還是狠心報了這個價。這個價賣槍,相對于成本價,翻倍有余。
“好,無問題。明天我讓李旦來和你商洽具體事宜。再喝一杯!”王天爽快答應。
于是兩人再碰杯。
看到他們兩個人嘀咕,松浦鎮信也湊過來,聽說是關于燧發槍的事,當即也下了訂單,不過數額要大點,訂購一百把。
他同樣呵呵笑著說:“不急不急,先完成王掌柜的訂單。”
雖然如此,楊鳴還是覺得頭都大了……
宴席散去時,楊鳴想和松浦鎮信告辭,他卻讓楊鳴先去他書房坐坐。
松浦鎮信的書房藏書比較多,除了日本書籍,還有不少中國古書籍。
楊鳴饒有興致地看了一會,這時來了一個少女,正是楊鳴之前覺得有點像山口百惠的少女。少女看到楊鳴在這里頗為吃驚,但還是禮貌地給楊鳴來了個日本式問候。
楊鳴看到她手中拿了本《詩經》,好奇地問道:“你看得懂這本中國古籍?”
少女搖搖頭:“不是很看得懂,不過覺得詩賦很優美。父親大人說,今天會有個老師可以請教下。”
楊鳴不知她說的父親大人是指松浦鎮信還是其大兒子。松浦鎮信的大兒子叫松浦隆信,與爺爺名字一樣,三十多歲,楊鳴見過一兩次。
楊鳴前世不僅精通多國語言,國學造詣也不錯,對于國學經典《詩經》更是多有研究,于是不自覺地和這個少女談起來。
正說得興奮,門口處傳來句:“楊君說得好,收益匪淺!”原來是松浦鎮信來了,他后面還跟著松浦隆信。
楊鳴趕緊問好,同時自嘲道:“胡言亂語罷了,藩主大人見笑了!”
這時那個少女也來行禮:“見過父親大人、哥哥”
這少女居然是松浦鎮信的女兒!
“瑤兒,剛才你也聽到了,我找的這個老師還可以吧!”松浦鎮信呵呵笑道。
“老師?”楊鳴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
松浦鎮信解釋道:“我們松浦家的孩子,都要去學堂學習的,楊船長之前也見過了。不過呢,我們的老師和神父傳授的東西總有限,滿足不了有些孩子的需要。”
他喝了口茶,繼續說道:“所以,我們想請楊船長做一下老師。當然我們也知道楊船長忙,所以不用經常在這里,偶爾過來指導下就行。”
原來如此,聽說花不了多少時間,楊鳴釋然了。就算要花多點時間,楊鳴也會答應,畢竟是地頭蛇的請求。
如果按照后世的說法,他應該相當于客座老師吧。
“深感榮幸,多謝藩主大人看重,一定竭盡所能!”楊鳴承諾道。
聽到楊鳴答應,松浦鎮信等人都開心地笑了,那個少女更是開心,當即甜甜地叫了聲:“楊先生!”
楊鳴差點被雷倒。
事情說完,楊鳴就回去了。
事后,楊鳴了解到,見到的少女叫松浦云瑤,是松浦鎮信最寵愛的一個妾生的女兒,自小就是掌上明珠。
第二天,楊鳴見到了李旦。李旦和他商定了燧發槍的付款方式、收貨時間等,最后還簽了份契約。
李旦在最后略有點傷感地說:“以后這件事可能我跟不了……”
“怎么回事?”楊鳴關切地問道。
“因為、因為……我要做老板了!”李旦呵呵大笑道。
“你這家伙!”楊鳴故意生氣道。
李旦終于要獨立出來了。
幾天后,還有個喜訊,有感于楊鳴功勞,德川家康提前為其頒發了朱印狀和生絲貿易許可證。
而楊鳴還吃驚地得知,李旦也獲得了朱印狀,怪不得他說要做老板。
此時,楊鳴也準備啟程回臺灣,阿眉族的豐收節將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