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趙煜找到一把吉他，輕聲唱起來。
“打開那扇塵封的窗，
飄來陣陣醉人的花香，
撒喲娜拉，撒喲娜拉，
最美的紫羅蘭盛開在你頭上。”
林子玲靜靜地望著他，拿著譜子，配合趙煜，輕輕地吟唱。
趙煜的聲音，也稍微有力量了些許。
“記得那時天空下著雨，
有人在雨中大聲哭泣，
孩子們奔跑過來圍著你，
做起快樂又孤獨的游戲。”
“你離開的那一刻讓我閉上眼，
轉瞬之間消失在天邊。”
林子玲似乎沉寂在一種難以名狀的氣氛之中，無法醒來。
“師姐，給你的歌，喜歡嗎？”
林子玲抹了抹眼角，眼圈稍微有點紅，卻又強笑道：
“小渣男，你撩到我了，說吧，你要怎么對我負責。”
……
趙煜很想說，渣男只負責撩，后續的情節是不負責的。
小心翼翼道：“那……這首歌，我不送給你了？”
“……”
“不行，你趕緊錄，我們錄個吉他版本的就行，”林子玲只感覺腦部缺氧，恨鐵不成鋼地瞪趙煜，“我要每天都聽，設置成手機鈴聲和鬧鐘，這樣我每次聽到這首歌就想打你，然后我就記住你了。”
趙煜直冒冷汗：“師姐，你的怪癖好像有點嚴重……”
“趕快錄！”林子玲冷冷地瞥了一眼，讓趙煜感到后腦勺一陣寒冷。
王小北以前說過，女人善變，看來的確如此。
老王誠不欺我。
以趙煜的水平，拿下這首歌很容易。
只是吉他并不嫻熟，足足錄了十多次才能夠勉強入得了師姐的法眼。
林子玲瞇了瞇眼，聽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挑不出什么毛病之后，才“勉強”說道：“行，你的禮物我已經收到，跪安吧。”
“……”
趙煜依舊在冒冷汗。
他感覺，自己的師姐，畫風好像變得有些清奇？
真的是……奇怪呢。
不敢去打擾師姐，趙煜便在學校里兜兜轉轉，不知不覺中就到了中午。
早上那餐腸粉并不頂餓，還不如螺螄粉好。
摸了摸肚子，感受到肚子那里傳來的陣陣抗議，趙煜嘆了口氣。
給宿舍打了一通電話，無一例外，全是無人接聽，那幫禽獸估計都還沒醒。
只能找自己的妹妹了。
趙思思這一天天的也不知道干嘛，除了偶爾在電話里聊幾句近況之外，趙煜都幾乎見不到他。
“喂？趙思思。”
“哥哥，我的好哥哥。”趙思思嚎道，“你終于想起你還有個妹妹了啊。”
“廢話那么多，”趙煜面對回自己妹妹，終于威風了起來，“去不去吃飯？”
“去，當然去！”趙思思興奮地蹦了起來，不過又很快，小心翼翼地道，“我帶上茜茜行不行？今天之曼和詩詩去做頭發，就剩我們兩個在宿舍，我怕茜茜不安全……”
“唉，來吧。”趙煜嘆了口氣，來就來唄。
自己這個妹子什么都好，就喜歡牽紅線，亂點鴛鴦譜。
自從上次趙思思偷偷捐錢被暴露，然后把他“供”出來之后，趙煜跟徐曉茜的關系似乎都好像并不那么純潔起來。
你要說，是自己大發善心，沒有任何目的地去給別人女孩子家捐錢，誰信？
估計大半數人都會以為，他在饞別人家的身子。
趙煜很冤枉，他雖然很善良，可是別人也不信啊。
趙思思這個鴛鴦譜，還真的是越來越離譜了。
又到了上次的火鍋店。
火鍋和冰棍，就是趙煜這位便宜妹妹的最愛，就算是拉再多的肚子也趨之若鶩。
一到火鍋店，趙思思就給趙煜一個大大的擁抱。
“好哥哥，你知道我有多想念你嗎，”趙思思肉麻地說著，“我日日夜夜，無時無刻不在想念你……”
“滾。”趙煜不動聲色地一把推開趙思思，“下次要錢就直接說，少來這一套。”
“嘿嘿，哥，還是你有眼力。”趙思思好不尷尬地笑了笑，“最近手頭有點緊，差點吃不起飯了……”
“給你兩千，省著點花。”趙煜打開飛信，直接給趙思思轉了過去。
“哥，你永遠是我親哥！”
趙思思鈴兒般笑了一聲，殷勤地把趙煜引到了座位上。
座位上那個帶著鴨舌帽的女孩見趙煜走過來，低著頭站了起來。
徐曉茜依舊是沒什么變化。
略顯瘦小的身材撐不起這身不符合尺碼的高中校服，而淺藍色的褲子，看起來就好像被漂洗過很多次。
徐曉茜未施粉黛，臉蛋卻紅撲撲的，甚是可愛。
“學……學長好。”看到趙煜，她支吾道。
“咳咳，別這么緊張，我又不會吃人。”趙煜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干笑兩聲道，“坐，別管我啊。”
“哥，我要吃變態辣。”趙思思興奮地搓手。
“服務員，來個鴛鴦鍋。”趙煜早就知道自己妹妹的尿性，面無表情地朝著服務員來了一句。
“哥，怎么突然想起要請我吃火鍋？是不是又想見我們茜茜了？”
徐曉茜不說話，紅色都蔓延到了脖子根，她縮了縮脖子，努力地想把頭低得更下去一點。
“你別想太多，”趙煜瞥了自己妹妹一眼，“我那三個室友沒起床，所以才找你吃飯。不然，你以為我會特地叫你？”
“啊……”得知真正事實的趙思思抱著頭，“哥，我可是你的親妹妹，親妹妹難道還比不上一群大老爺們嗎……”
“比不上。”趙煜突然間就覺得，自己這個妹妹，好沒有自知之明啊。
“嗚……”趙思思看起來有點傷心。
不過等到菜品上來之后，趙思思就破了相，經過一番專業的燙菜手法之后，就一頓胡吃海塞。
趙煜嘆了口氣，他這個妹子看著不錯，就是過于接地氣，沒有繼承一點自己的優雅從容。
“學長。”這時候，徐曉茜突然抬起頭。
“嗯？怎么了？”
“這，這個，還給你，學長。”徐曉茜結巴著掏出一個鼓鼓囊囊的小帆布包，放在了趙煜的前面。
“這是什么？”趙煜疑惑地問道。
徐曉茜卻并不回話，只是低著頭，不敢與趙煜直視。
趙煜打開這個看起來有些年代感的小包。
當趙煜看到里面的內容時，他愣住了。
鼓鼓的小包里，塞著許多張不同顏色的鈔票。
100元只有三張，10元的卻是最多，密密麻麻一沓。
在帆布包的最上面，放著一些破舊得翻角的毛票。
而把帆布包稍微搖晃一下，甚至能聽到底下硬幣碰撞的“叮當”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