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鈕式密碼鎖的保險柜。
雖說我不認為校長會把什么證據藏這里，理由是現在的警方是有辦法搜查學校辦公室的，真要來搜查了，這么顯眼的保險柜就是第一個要被打開的，這個道理除了傻子都應該懂，所以一個正常人絕對不可能把自己作案的證據擺在這里。
沒有任何價值，所以不需要調查？
道理是這個道理，可——可是怎么說呢，你面前有一個保險柜，你不打開它吧，總感覺哪里不太對勁。
我試著拍了拍和扭了扭旋鈕，意料之中沒有給任何的回饋。
“我就是想打開，也沒密碼。呂布姐，你有辦法打開這個柜子嗎？不破壞這個柜子的前提下，打開它，你有辦法嗎？”
“什么柜子？讓我看看呢？”
放下文件走過來的呂布，看到了保險柜后，像拍西瓜一樣拍了拍，接著就單手提起了我絕對拿不動的這東西。
四面八方都看了一遍之后，我只看到呂布敲了敲保險柜的下方，隨即就傳來了“叮”的一聲，保險柜就應聲打開了。
竟然就這么打開了？難不成呂布過去還是什么驚天大盜？不對，這絕對是什么特異功能了，絕對是超能力！
這可是保險柜，如果一個保險柜這么容易被打開，那他就是一個玩具——不對，我也不知道怎么說，反正這真的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呂布被我盯著看了一會之后，又拍了拍保險柜。
“別看著我，你不是要看柜子里有什么嗎？你快看看有什么發現。”
“我可不認為柜子里會有什么，只是這柜子在這，所以我們需要打開它看看，就像游戲里的寶箱，一定要打開一樣。”
這么說著的我，彎下腰翻起了保險柜。
柜子里面的東西么，挺普通的，有不少比較重要的文件，比方說建設案、任免案、提拔案等等。當然這些重要是相對學校而言，比較重要的文件，對學生來說，這里面沒有一個東西是有價值的，然后——最里面還有一塊手表，以及兩張銀行卡，這應該就是校長的私物了。
手表么，也就值個幾萬塊吧，我爹也有好幾塊類似的，還都比他的手表要貴的多，也好看的多，哦——我媽也有好幾塊差不多價格的，校長這個身份有這個，不奇怪。
剩下的兩張銀行卡么，不知道里面數額的情況下，姑且也不算奇怪吧。
完全沒有任何有價值的發現，意料之中，沒有失望也沒有驚喜。
我現在的感覺，大概就是太陽會照常升起一般的心情。
“我這沒什么發現，呂布姐你那呢？”
呂布自然是不可能待在我身邊盯著我翻保險柜的，她是開了保險柜之后，到另一邊的書架上翻起了文件。
此時被我問了之后，她丟過來了一個文件夾。
“這里面的內容，你看一下，我是覺得挺奇怪的，不知道小涼，你會不會這么想了。”
接住文件看到檔案的名字之后，我也明白了這份文件，可能會存在的問題，是非常多的。
——
體育館改建方案
——
這個東西怎么說呢，可能存在的問題就有點太多種多樣了，這份方案也是玉玉之前和我提過的，陳世老師和黃兵下校長有矛盾的原因，又或者說源頭。“能夠讓呂布姐你這樣沒有常識的人，感到奇怪的方案，那看來這東西的問題，還真的很大——我先看看。”
改建方案也不多，就那么幾張紙，主要就是工程負責方出的改造圖紙，以及一些建設計劃、材料、金額等等，至少我看起來這份文件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負責工程的是春海建設，報價方面也沒什么問題，甚至我還覺得這報價挺便宜——不對，應該說報價挺低的。
不過政府項目不賺錢，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這些建筑公司承接這些，基本都是為了拉近和政府的關系，而非為了常規意義上的盈利。
這也不意味著他們會虧錢就是了，只不過是少賺點的問題。
我是完全沒在這計劃書上找到任何的疑點，可是呂布覺得奇怪，看起來還真得問問了。
“呂布姐，這東西哪里有問題？”
“看標題和內容，這是改建方案，意思應該就不是推倒重建，那么為什么現在體育館和這計劃書上展現出來的差異這么大？”
“展現出來的差異？意思是現在的體育館和計劃書上的完全不同？這是最終方案，應該沒有其他改型的可能了。呂布姐，我是沒看出現在的體育館和計劃書上的有什么不一樣的，你和我說說唄？”
“你帶著這圖紙跟著我去體育館，我指給你看就是，那不是特別難發現的地方。”
“也是，現場看看就知道了。”
我整理了保險柜內的文件，按照拿出來的樣子放了回去，以此確保不會有人發現我們打開過這個，至于這個改建方案么，我可就沒有好好放回去的意思。
我可不認為校長每天都會查閱文件數量，這如山一般的文件，拿掉一份，他估計到死也不會知道，如果他是知道了，那說明這份文件是真的有問題，那不是更好？那不是更方便后續的調查嗎？
如果說我跟著呂布了解到體育館和計劃書真的有非常大的差異，我會選擇直接給玉玉，讓他們那去調查。
——
體育館
根據呂布指出來的地方，我也實在很難說體育館的改建一定有問題，又或者說，這個存在的問題是非常關鍵的。
因為她找出來的問題，并不單單只是尺寸上的問題，按照她的說法，原先的舊有墻體，很有可能是被拆除之后重建了。
那么問題來了，先不說拆墻的錢誰出，這錢花的太少，是個人都有辦法拆掉墻，真正的問題是拆了之后重建問題。
首先明確一點，那就是學校方面提交的改建方案，這上面的材料和資金，絕對不夠舊有墻體的拆除重建，那誰出新墻的費用？這可絕對不是一筆小錢。
新墻可不單單只是隨便累累磚塊就能搭成的，體育館墻壁的強度要求，可遠高于一般的墻體設計，這是需要專業人士來搭建的，不是隨隨便便幾個土木工人能夠完成的。
其次更為重要的一點，你拆舊墻做什么？難不成拆下來的舊墻磚，還都是黃金的不成？還是說有病態的收藏家愿意收藏這么大量沒有任何用處的舊時代墻磚？就算真的有，去郊區的廢墟挖石頭不是更效率嗎？來學校挖？哪來這么多無聊的有錢人。
人傻錢多的不是說沒有，但這一類人絕對是少數之中的少數。
所以光這兩點，呂布發覺的奇怪之處，我真的很難斷定有問題。
你把舊墻拆了造新墻，且經費就這么點的情況下，誰會是受益者？
別說什么經費貪污等等問題了，這個改建方案，上頭一共就批了三十萬，校長他們一年的工資收入都不止這么點，并且校長的權限也沒有這么大。改建案絕對不是校長一個人說了算的，更何況這么多師生看著，你想要在這方面貪污什么？得不償失的道理懂嗎？
就算退一萬步來說，學生這邊糊弄過去了，那學校高層這幾十號人，校長又要怎么糊弄？難不成校長位居高位，為了這么幾十萬，還能給下邊的人抓住把柄？這不是找死嗎。更別提什么利益共同體，如果這筆款項真的有問題，那這么多人分，難不成每人分個幾千塊？
這到底是在看不起誰呢？學校每個月撥給某些活動的經費都不止這么點。
所以，我個人是有了結論了，并且我也選擇說給呂布聽。
“呂布姐，這些東西調查下去沒什么意義，這墻不值錢，也不可能值錢。這個改建方案涉及的資金，也就這么點錢，且都是明碼標價的，實在沒有什么造假的余地。”
“我也感覺這事情特別奇怪，就和小涼你說的一樣，明明沒什么意義，他們卻要把舊墻推倒重建的事情給隱瞞下來，我是想不明白他們圖什么。”
“也許是校長的親戚接了這活，然后施工中不小心弄塌了墻壁？之后為了免受罰或者免于調查，所以就讓這位親戚自己出錢修好了墻？也只能這么想了吧。”
“有這個可能吧。這個改建方案你先收好，我們好像被一個不懷好意的人盯上了，你站原地，不要亂動。”
被盯上了？我左右看了一圈，什么都沒有找到。
此時呂布也沒往前走，就這么停在原地，看向了體育館的大門處。
“藏頭露尾豈是大丈夫所為？”
這么說了一句之后，體育館的大門緩緩打開。
依舊是背著光，看不清長相的人，勉勉強強能看出來是個女學生。
這個人，好像就是我之前在天臺遇到的人？沒說話之前，我也有點不敢確定。
那人也沒走近，隔著有段距離的她，靠在了體育館大門口的墻壁上。
“我又不是什么大丈夫，更沒有藏頭露尾，真正鬼鬼祟祟是你們才對。都這個點了，你們來學校做什么？偷竊？如果墮落到連學校都要偷，那你們可真是糟透了，學校里可沒有任何有價值的東西，要偷得話，我建議你們換個地方。”
“荒唐，你看我像是做賊的人嗎？”“肯定不像，長這么漂亮還做賊，是不太可能，你有更好的賺錢方法。我看你甚至可以賺男女雙方的錢，通吃的那種。”
“...”
“哦，千萬不要誤會，我這個人說話就是這樣，想到什么說什么，我所說的，可沒有任何的歧義，我完全不像某些人，話里有話，有的時候，說不定話里，還有刀呢。”
“刀？你也不像拿得起到的人。”
“是啊，我只不過是脆弱的小女子，你們就別咄咄逼人了，說說你們來學校做什么吧？”
“問我們？你說我們這個點到學校很奇怪，那你呢？你這個點到學校，是想做什么？我們不像賊，你可未必了。”
“我就住學校，這個點出現在學校，不奇怪吧？還有你們也別鬼鬼祟祟的了，這學校的監控，晚上都是不開的，你們放開點，隨便走動，想查什么，隨便查。”
“你說住學校？同學，我們學校可沒有住宿生，更沒有宿舍，你住哪里去？”
“我住門衛，準確的說，我就是門衛。你們別看我這樣，我可是有好好工作的人，像你們這樣偷偷摸摸進來的，我也是能夠找到你們的，當然，我只要確認了你們不是以偷盜為目的的潛入，我也不會為難你們。”
學校找學生做門衛？這話鬼才會相信，但這個人這么說了，那就讓她這么說吧。
現在被人發現了，當務之急是離開這里，沒必要和這個人糾纏什么。反正調查也結束了，要有什么問題，又或者要繼續調查的地方，白天再來就是了。
我拉了一下呂布的衣服，然后示意她看校門的方向。
就算再蠢的人，這種示意也總是能明白的，呂布也只是考慮了一下，就點了頭。
“我可沒打算在學校里和你起什么沖突，你看我們也什么事都沒做，所以我們彼此都當沒有發生過這件事，你看怎么樣？”
“你們先到了校長室，然后又到了體育館，我是不在意你們在查什么，反正你們注定什么都查不到，所以就按你說的辦吧。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沒看見，你們手上的那份文件，你們要拿，就拿走吧，等到不需要了或者查完了，就放回門衛室，當然，不還也無所謂，這玩意是真的不重要。”
我是不清楚這人說的重不重要是什么意思，但我清楚，她絕對不可能知道我拿走的是哪一份文件。
與體育館相關的文件是非常多的，包括之前呂布讓學校采購的器材，也都是這一類文件里面的東西，你說眼前的人能知道我手上拿的是什么？
除非說這人有特異功能，然而所謂的特異功能小說和電影里存在就可以了，現實之中你要是有了，搞不好是會被抓過去解刨研究的，哪里能站在這里和我們扯這些鬼話？
所以這個人是在詐我們？那肯定也說不上在詐我們，這個人沒有任何想要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