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崗巴羊繁殖基地。”陳然隨手指了一下前方，又收回來握緊方向盤。
正好，打消了秋澄的啰嗦，還在為兩個地點都沒看到珠峰抱怨。
“慢點，讓我拍個照。”秋澄用手機拍著不遠處草場上悠閑吃草的羊群，露出了貪婪的目光和獲得美味后的奸笑。
據陳然說，崗巴羊是XZ地區最好的羊，肉質細嫩、味道鮮美，而且一點兒都不膻。當然價格也要比普通的羊肉貴得多，普通的好像也就三十五左右一斤，而崗巴羊要到一百五左右了。
不論怎么說，一定要嘗嘗。可惜，在LS的時候陳然也不說，自己更加不知道。
“好像不是崗巴羊吧，怎么感覺長得不像。”過去了，陳然才說。
“剛你不是說崗巴羊基地嗎？”
“剛沒念完，是崗巴羊的牧草基地。”陳然有些狡黠地笑笑。
“那這些到底是不是崗巴羊？”
“我也不知道啊，我也沒見過活的，就是吃過肉而已，而且是涮鍋店切好的。你上網查查唄。”陳然不以為意。
“我都沒吃過呢，你在LS怎么不請我們吃？”
“哎呀，有的是機會。小姐姐，你還年輕。”陳然笑著，不以為意，想起有趣的事，本來就要結束的笑容又快速顯現了出來。
秋澄不知道他話中的含義，白了一眼，懶得說話，低頭和朋友聊天，興奮地告訴他們自己馬上就到珠峰了，說不定能挑戰一把。
318國道并不直接穿過DR縣城。原計劃是昨晚到達DR縣城，然后再住宿的。由于有了劉希的事情，轉道RKZ火車站，又停留了不少時間，便只好停在了拉孜。不過，拉孜也挺出乎意料的，算意外之喜吧。
因此上，陳然今天并不準備再拐去DR縣城，也沒有給秋澄說的打算。縣城能有什么好看的，在陳然看來去不去都一樣。
經過的地方是DR縣下的一個小鎮，位于通往珠峰的必經之路上，整體顯得比較繁華，看起來也和有些破破爛爛的縣城沒太大區別。更何況道路兩旁有不少的酒店客棧，紛亂多雜的招牌也迷住了秋澄的眼睛，誤以為這就是DR縣城。
“加油不加？”秋澄看見一個不怎么整潔的加油站后，想起來提醒。
“不加，昨天在RKZ才加的油，今天還沒跑多遠呢，足夠了。”陳然看了一眼油表，綽綽有余。
“哦，你自己看著辦吧。劉希不在，提醒加油的任務就交給我了，不過你得自己注意啊，我經常會忘的。”
在XZ除了幾個特別繁華的鄉鎮，只有到了縣城才能找到加油站，而兩個縣城之間有些間隔上百公里，如果不及時加油，經常會拋錨在半路。如果拋錨在半路，唯一的辦法就是找拖車給拖走。像內地那樣，拿個油桶去加油站打些散油，在XZ可是違法行為。
為了避免出現油料不足的情況，出發的時候，陳然便惡趣味地分給了劉希提醒加油的任務。
看不用加油，秋澄的注意力便放在了兩旁的建筑上。“這個DR縣還不如拉孜呢，這么破。在珠峰腳下，旅游的人肯定多，經濟應該可以啊，也不好好建設建設。”
“這兒不是縣城，縣城還要往里拐上幾公里，咱們就不過去了，直接往珠峰去。”
“哦，這樣啊，好吧。那不去就不去了，本來我還打算去郵局呢。”秋澄不知道縣城有什么，也沒有那么遺憾。
“找郵局干什么啊？”
“寄明信片啊，我每到一個地方都喜歡買當地的明信片，然后寄給我的朋友和我自己。在珠峰腳下寄明信片肯定有意義啊，大本營那有沒有郵局？”
“沒聽過，估計是沒有，那要開郵局，有幾個人去啊，除了游客。”
“那算了，這里是不是海拔最高的縣城？”
“不是，XZ海拔最高的縣城好像是NM縣。”陳然也不太確定，但可以很肯定的是DR縣絕對不是海拔最高的。
“哦，那咱經過不？”
“經過啊，不過得等咱們從阿里回來，走北線的時候會經過。”
“經過就行，到時候提醒我啊，我要寄明信片。”
“好，不過我可不知道那里的郵局賣不賣明信片。LS布達拉宮旁邊的天上郵局是賣的，有好多款式，你可以到那兒寄。我在那兒寄過。再或者，大昭寺旁邊很多店鋪里都賣，也可以寄。”
“行啊，我也不是在哪非寄不可，是有了就寄，沒有了錯過就錯過吧。”
“你喜歡寄明信片啊，早說啊，在LS從布宮下來的時候就帶你去了。”
秋澄想起家里的那捆明信片，便開始絮絮叨叨地給陳然講這些故事。
“就你不知道！誒，對啊，好像我沒給你寄過。沒事，這次去了，我也給你寄一張。
我朋友他們都知道我喜歡這些東西，給我寄了好多各式各樣的明信片。之前男……有個男孩子可文藝了，去斐濟的時候，在子午線上拍了張照片，給我寄了一張，寫著把世間第一縷陽光送給你。還有好多寫詩的，類似的我收到了好多好多，以前感覺可文藝了，后來再看就感覺肉麻得不行，也不知道當時怎么想的。我那個小哥哥，年前去歐洲的時候，也給我寄了好多，不過，好像有些到現在為止還沒收到，也不知道丟了沒有。
我出去旅游的時候，也會去買了給他們寄的。剛才我發微信，問有沒有人想要XZ珠峰的明信片，好多人留言的。”
“那他們要失望了。”陳然淡淡地插了句話，覺得聽著嘮叨也挺舒服的，車載音樂已經停了，從剛才上車都沒再啟動，再說陳然本來就不喜歡聽這些歌曲。
“不會啊，真正的朋友不會嫌棄的，要一般的朋友，我也不在乎的。你看，我關系特別好的那幾個都沒留言，他們知道的，不用說，我就會記著他們的。”
“哦，那也挺好的。”
陳然也并沒說什么，一是不知道說什么，二是又到了檢查站。而且，這次和以往不同，是邊境檢查，要檢查邊防證的。當然，也就意味著，過了這里就到了邊境地區，再往深走些就可以到邊境線上。
“檢查好嚴啊。”秋澄從檢查站出來上車的時候感慨道。
這次檢查包括了人員信息、人臉掃描，還拍了照，又對車輛做了全面的檢查，整個下來花費了將近二十分鐘。
“那是，現在都聯網了，你去過哪里，電腦上一查都知道。”
“沒有別的路？”
“沒有，XZ很多縣鄉只有一條路可以到，除非你翻山越嶺。在這邊，山上都光禿禿的，連躲的地方都沒有，直升機一眼就看到了。”
“到了邊境，我們能去尼泊爾還是印度……”
“尼泊爾。”
“哦，能看到尼泊爾不能？”
“可以啊，珠峰就是和尼泊爾共有的，你可以好好看看。”
“我說的不是山了，那看著有什么意思？我說的是人啊、建筑啊、鄉村啊、賣東西的之類，像廣西和越南交界的地方都有集市的。”
“這邊口岸也有集市，能看到很多尼泊爾人。不過咱們不往那邊去，咱們離邊境線最近的地方也得二三十公里。”
“真沒意思，我來的時候還特意把護照帶上了呢。”
“你帶護照有什么用啊？又沒辦簽證。”陳然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秋澄。
秋澄對陳然的這種想法表示無語，想想還要說什么，結果陳然一個拐彎，珠峰景區大門便顯在了眼前。看大門緊閉，有幾輛車停在門口，陳然也跟著停在了后面。
靜等了兩分鐘，沒看到一輛車往里面進，前面車上的乘客還有三五個下來在一起聊天的，陳然便招呼了聲，也過去了解情況。
秋澄并沒下車。外面的天很好，天上的云也似乎比早晨出發的時候少了很多，陽光毫無保留地曬到身上應該很暖和，假如沒有討厭的風的話。
景區的大門很氣派，漢藏雙語的字體，藍天白云的頂額，極具藏族特色的裝飾風格。
旁邊是一棟不大的建筑，看樣子應該是游客服務中心和售票處，此刻并看不到太多的人進出。也是，現在出來游玩的人應該不多，還沒到旅游旺季。
陳然不太喜悅地上了車，挪動屁股坐得舒服了，才對秋澄說道：“今天景區沒開……”
“為什么啊？”已經到了跟前，還進不去，秋澄也有些著急。剛才看著景區大門略有些激動的心情，瞬間就不好了。
“聽他們說景區前面有道路損壞了，這兩天正在修，車過不去。而且本來也沒到旅游季，就沒開放。”
“那怎么辦？咱們都到這兒了。”
“等一下吧，我聯系聯系朋友，看有沒人認識這邊管理的，通融通融讓咱們進去。”
“那行吧，你先喝瓶水，不著急。”
陳然想了想，先聯系的是RKZ本地的一位同事，想著珠峰就在RKZ，興許他認識一些朋友可以幫忙。其實，陳然和這位同事見面次數也不多，只到RKZ出差的時候見過幾次，不過很是投緣，也經常電話聯系。
等一瓶水喝完，也等來了消息，沒有什么好的辦法，況且今天恰好是周末，很多單位都沒上班，也不好聯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