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千鈞一發之際——
鐺——！
中年人勢在必得的一刀直斬，被一股巨力硬生生撞開！
狂劍洛嵐趁機倒飛出去，停在了距離中年人二十步的地方，內創導致的鮮血再也壓制不住，奪口而出。
還不等中年人反應過來，一道身影突兀的出現在身前！
“龍象！”
李忘生手中神符亮起，變掌為拳，從下而上，重重的轟擊在中年人腹部！
嘭！
中年人只感覺自己像是被高速行駛的汽車撞到了一般，一下拋飛！
“劍來！”
他可不認為自己一拳能打死一個血祭的四階下位超限大靈師，神識涌動直接將洛嵐手中的三尺鋒刃攝來。
“呼——”
李忘生輕吐一口氣，曾經伴隨自己多年的劍意油然而生。
劍意有三個層次，出劍、仗劍、無劍。
與實力有一定關聯，著重看個人悟性天賦。
作為曾經大世的第一劍修，早早便是達到了無劍的層次，意味著吾身即吾劍，吾意即劍意！
不過這等玄奧的層次，與“道”有關，此時的身軀不足以承載這等偉力。
李忘生只能退而求其次，以手中三尺鋒刃為載體，極限施展劍意第一次層次——出劍！
只見李忘生朝著還在空中扭轉身形的中年人，遙遙劍指！
中年人原本璀璨的雙眸，瞬間暗淡，生機在轉瞬間剝奪！
而那三尺青鋒則是發出一聲哀鳴，承受了劍生難以承受之重，化為了齏粉。
這就是劍意，只斬神魂，非宗境不可敵。
若是能施展出第三層次，道境亦可斬！
嘭！
中年人的尸體如同破麻袋般墜下，掀起一陣塵土。
李忘生并不輕松，這一斬，不光消耗劍元、神識還有心神，這就是實力不足強行施展遠超當前境界的劍意所要付出的代價。
他也只能這樣，才能干凈利落的斬殺等同于宗境初期圓滿的中年人。
橫跨一個大境界！
“這才是劍道。”
李忘生并沒有回頭，而是邊說邊摸索著中年人的尸體，最終將他脖子上的吊墜拉了下來，放在掌心仔細端詳。
狂劍洛嵐本就死里逃生，卻見強敵被來人輕描淡寫的斬殺，更是目瞪口呆。
李忘生的話將她拉回了現實，看著不遠處的背影，她咬了咬嘴唇，開口了：
“你能教我嗎？”
“喲，空間寶具，不過這煉制手段也太原始了吧！”
李忘生有些痛心疾首，好好的一顆空間寶石，因為煉制者拙劣的手法，導致空間開發不足三分之一。
這類空間寶具一旦煉制結束，成功與否，便無法二次煉制。
至于洛嵐的話，他聽見了，但沒有回應，而是操控著神識將空間寶具打開：
一疊現金。
一瓶血紅的液體。
一個及膝的木箱。
六個木盒。
一塊青銅質地的令牌。
就這些，李忘生將血紅液體取出，打開塞子嗅了嗅，略微皺了皺眉，自言自語：“太斑駁了，品相太次了！”
“請前輩，為我劍道指路！”
洛嵐雙膝跪地，額頭重重的磕下。
李忘生這才將血紅液體和那兩把大刀收回空間寶具之中，施施然的轉身，看著不遠處的白發少女，淡淡道：“憑什么要為你指路？”
“我……”
洛嵐抬起頭這才發現來人居然非常的年輕，稍稍一愣還是再磕了個頭：“只要前輩肯教我，我什么都能做！”
“你太蠢。”
李忘生繼續否定。
咚！
洛嵐又是磕了個響頭，擲地有聲：“勤能補拙，笨鳥先飛！”
“可劍之一道，最是看中悟性天賦。”
“我相信我自己！”洛嵐極為自信，意志堅韌，絲毫沒有被李忘生的否定，而動搖本心。
李忘生點了點頭，自己可以收徒，但絕對不能是一個畏首畏尾的慫貨，劍修一道與天地斗，與妖魔斗，更與人斗。
天賦悟性固然重要，但自信是必要條件。
雖然肯定了洛嵐的心性，但還有一個坎：
“那你，愿意自廢修為，從頭開始嗎？”
“我……我……”
洛嵐心神一顫，今年十九歲的她天賦異稟，已然是四階下位的超限大靈師，屬于同輩中頂尖天驕。
這份榮光，自己能放下嗎？
李忘生不著急，這是放在洛嵐面前的抉擇，就看她如何選擇。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天光都不再那么黑暗。
此時，洛嵐開口了：“我愿意。”
“行吧。”
李忘生點了點頭，洛嵐的表現沒有令他失望，問心無愧于劍道頗有助力，劍門在這個時代也有了弟子了。
他抬腳想走時，卻被洛嵐叫住：“師父……我能跟你走嗎？”
“不回家嗎？”
李忘生有點疑惑，洛嵐是正兒八經的十九歲少女，這都通宵了，家里人肯定著急。
不曾想：
“家？我沒有家。”
洛嵐有些低沉，仿佛是說到了痛處。
“你現在還沒拜入我門下，還是叫我前輩吧。”李忘生并沒有接話，而是說起了規矩。
“前輩。”洛嵐點了點頭，余光中的李忘生卻沒動身。
“那還不跟我走？”
李忘生見洛嵐一動不動，暗道一聲自己果然沒看錯，是真的蠢！
教徒之路，任重道遠啊！
“啊？噢！”
洛嵐本來暗淡的眸子，瞬間光亮起來，起身跟在了李忘生的身后。
一高一矮，消失在黎明之中。
李忘生并沒有將洛嵐帶回自己和唐可欣的家中，而是將后者安置在了恍然酒館二樓的雜物間。
那里，曾經是自己休息室，有衛浴有床，就是條件簡陋了些，稍稍打掃便能住人。
露臺。
李忘生照常布下神識，查看著收獲：
現金忽略。
及膝木箱打開，入眼就是一個小木盒置于上層，打開小木盒是兩枚金光流溢的靈晶，這來自于玄金級妖魔的靈晶內涵的靈力極為澎湃。
木箱中層則是十枚秘銀級靈晶，最后一層是足足三十枚的青銅級靈晶。
這換做司明明，恐怕得高興的一蹦三尺高，而李忘生是見過世面的人，內心毫無波瀾。
六個木盒依次打開，里面都單獨放置著形狀各異的藥材，李忘生一眼都認出來了，恰巧是煉制“洗劍”靈液的主材。
青銅質地的令牌，背面是一個線條勾勒的猙獰臉形，正面刻有“下”“三十”的字樣，想來是代表了中年人在妖神教的身份。
至于兩把大刀，材質僅僅一流層次，尚不入品，找個鐵匠鋪煉了就是。
清點完收獲，李忘生便是回到房間睡下，今天一道劍意，著實讓他有些疲累。
夜晚，恍然酒館營業，熟客們都發現：
居然有服務員了！
還是個白發美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