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邑考跟著鯤鵬跳進地下排水渠，之后一直沒上來。
眨眼三天。
朝歌城里車水馬龍。
不僅僅是平民，有很多人族宗門領袖、甚至閉關多年的老祖都聞風而來。
這一切不是因為別的，都是因為黑司老祖要在朝歌城里講道，時間正是今天。
朝歌城中，禁宮之外。
法臺高搭十丈，最頂端是紫金錘鍛出來的蓮花座，黑司老祖盤膝坐于其上。
下方人群涌動，黑壓壓一片腦袋，偶有兩三個增明瓦亮的，一看就是常年閉關寫書的落魄作者......
“......”
黑司老祖兩眼緊閉，暗暗掐算時間。
現在是巳時三刻，他只等午時一到，就要開講。
不遠處，有許多大商兵丁負責維持秩序，妲己等三名女妖混跡其中，儼然成了三個小頭目。
這倒不是殷紂縱容，而是妲己與其它二妖女見機識趣，三天前拜了黑司為師，所以才被特別重用。
“喜媚、阿玉，黑司上神雖答應收我們為徒，但只是掛名弟子，我等還要忠心辦事才行。”
妲己聲音輕柔，認真叮囑著：“這次黑司上神命我等暗中巡查，發現闡教弟子，立刻驅逐出去，我肯定會格外謹慎，你們倆也要多多注意。”
九頭雉雞精胡喜媚、玉石琵琶精阿玉紛紛點頭，她們三個向來都是以妲己為首，就算到了此刻，也依舊以妲己為馬首是瞻。
三妖巡視片刻，卻沒發現什么異常。
又轉幾圈，午時到了。
法臺上，黑司老祖緩緩睜眼，環視下方一圈。
他的目光在人群中的某個角落停留了片刻，才緩緩挪開，又看向妲己等三名妖女。
“雖是天界出身，但實力卻太弱，看不出那些掩藏氣息的闡教門人，這三妖還是要好好操練一番。”
嘀咕了一句，黑司輕咳一聲，緩緩道：“今日講道，不講基礎，直接切入主題。”
下方人群立刻激動起來。
......
角落處，冀州侯蘇護看著法臺上的黑司老祖，又看著手中書籍，忍不住微微皺眉。
入場之前，每個來聽黑司老祖講道的人，都分到了一本城墻磚一樣厚實的線裝書籍。
“這黑司老祖究竟什么打算？大商雖得神人點化、掌握了造紙之法，但那技術繁瑣，紙張成本雖遠低于獸骨之類，他投入如此成本，究竟有何圖謀？”
蘇護略一沉吟，又一次翻開那厚實如城墻磚的書籍，硬著頭皮看了幾頁，立刻就覺得頭昏腦脹、沉沉欲睡。
正這時，黑司老祖又朗聲道：“爾等人族，傳承我巫族血脈。
因此體內先天就有空間，暗藏于臍下三寸。
斗氣功法，正是錘煉龐大氣血、激活此處暗藏空間，凝聚斗之氣旋，并不斷錘煉。”
他一邊說著，一邊輕輕抬手，法力透體而出，在半空化作偌大的人體經絡圖。
屈指輕彈，一道道光芒射出，構成人體經絡圖的能量迅速變化，小腹位置開辟出一片空間，其中有有一團能量化作漩渦轉動，宛如一片星河。
“但原來的斗氣功法，對修煉者的資質要求極高，需得先天擁有巫族血脈、并碰巧開辟了小腹處空間，才有可能凝聚斗之氣旋。”
黑司老祖說著，又抬手一揮。
人體經絡圖上的小腹處空間隨之閉合，后續能量涌入，卻都無一例外匯入經脈、緩緩消散于天地之間。
下方人群見狀一陣嘆息，他們中有許多人都曾有過類似經歷，到最后還是仰仗昔年盤庚帝鉆研出的破海丹開辟了小腹空間、凝聚出氣海丹田。
“但是，老祖我參考巫族盤古真身之法，又結合遨游無盡虛空時，觀察歸墟領悟出來的無上玄理，將斗氣功法推陳出新，開辟出了全新體系！”
黑司老祖說話間抬手，半空中的人體經絡圖悄然變幻。
九股能量分別涌入軀干四肢等九處位置，化作九團斗之氣旋。
半空中那副人體經絡圖立刻迸發出強橫威壓，經脈中的能量更是濃郁到了有如實質一般。
“以此法修煉，隨著境界不斷突破，三魂七魄將與肉身融為一體，且生命力強大，九大穴竅與氣海丹田，哪怕只剩一處，也可消耗能量迅速復活、堪稱不死不滅之體。”
黑司老祖淡淡開口，只一句話就引得下方人群歡呼不已。
就連角落處的冀州侯蘇護，都忍不住開始眉飛色舞起來。
人族修煉斗氣功法，爭斗中依舊有兩大要害，一個心臟、一個大腦，只要受創就必死無疑。
但這位黑司老祖，竟能開創不死不滅的功法，而且還毫不吝惜地公布出來！
“哼，我只需聽懂此法，等回到冀州之后，交給闡教仙人，必能立下天大的功勞！”
冀州侯蘇護心中暗想。
然而，此時的蘇護還沒突破到斗尊境界、未能感應司天建木、連接天網。
否則他就會發現，他手里的書籍、以及黑司老祖此刻所傳授的知識，都是從天網上總結、梳理之后，白嫖過來的。
......
“此功法開辟氣海丹田和九大穴竅，其中空間會隨著修煉者實力增強而不斷擴大。一旦九大穴竅開辟成功，只需積累足夠能量，便可發揮出堪比天界準圣的實力，即斗圣！”
黑司老祖一語落定，下方人群里隱藏著的諸多人族強者，紛紛暗自推演。
片刻后，都忍不住心驚肉跳。
黑司老祖剛才一番闡述，隱約間為他們打開了一扇前所未有的大門，其中若隱若現的新世界將他們的胃口吊了個十足。
但理論雖好，卻有個最嚴肅的問題擺在眼前。
這種潛力恐怖的修煉法門，必須開辟肉身九處穴竅，可這九處穴竅，該如何開啟？
似乎是猜出了這些人的心思，灼灼目光中，黑司老祖淡然道：“人體丹田、九大穴竅都可憑借龐大能量強行沖開。
哪怕是先天沒有丹田、無法凝聚斗之氣旋的人，也能通過術算，推演出丹田的精確位置，從而依靠鍛煉所得龐大氣血，將丹田震開、踏入修行之道。”
他的聲音悠悠，眼睛凝望著遙遠的天空，聲音漸漸有些恍惚：“不過，一切都有代價......”
“那代價是什么呢？黑司上神？”
角落處，冀州侯蘇護終于按捺不住，不由得站起身來大聲詢問。
法臺上，那一尊眺望著遠方的偉岸神靈，漸漸回過神來。
視線從蘇護身上擦過，帶給他一種完全被看穿的驚悚感覺。
隨后，聲音響起：“代價......是空間穩定。”
下方眾人：？？？
空間穩定......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