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燕子塢兩岸人山人海。
一處岸邊，沈良叼著根枯枝，嘴里低罵，“見鬼，我明明設置的是龐斑，怎么跳出個方夜羽，還魔師宮傳人，聽都沒聽過。”
方夜羽的出現讓他又一次產生對這個江湖失去掌控的感覺。
今天跳出個原本不存在的先天高手方夜羽，明天是不是來個宗師陳夜羽？
聽到方夜羽踏入中原的消息，他第一時間就趕來燕子塢摸底了，想看看這位魔師宮傳人什么情況。
“少主，慕容復是不是畏懼不敢應戰？”
碼頭，方夜羽持戟佇立，說話的是身后魔師宮帶來的手下。
“江湖傳聞南慕容，北喬峰，如果沒兩下子，慕容復也當不起這個名頭，你太小看中原高手了。”
“而且我們打的不是生死戰，慕容復用不著避站，再等等，他應該會來。”
四五千江湖人從早上等到下午，有的為了占位置半夜就來了，等得口干舌燥還是不見慕容復身影。
人群中罵聲一片。
“慕容復這個縮頭烏龜，瑪德，不敢打就直說，磨磨唧唧不像男人。”
“被人堵在家門口不敢出來，慕容復把咱們中原武林的臉都丟盡了。”
“這里離慕容家不遠，實在打不過或者不想打，派個丫環出來說句話就是了，躲著不出來幾個意思？”
“一直傳聞慕容復是個小人，老子今天見識了，雖然小弟實力低微，但要是被異種上門挑戰，死也死在擂臺上。”
“方夜羽出自前朝魔師宮，代表的是大元臉面，這一場說是國戰也不夸張，慕容復要是躲著不出來，以后就要遺臭萬年了。”
就在眾人交頭接耳的時候，人群之中，一個披散頭發的漢子運足內力，朝著方夜羽喊道：
“在下丐幫喬峰，閣下可敢一戰？”
喬峰聲如黃鐘，加上內力震得周圍的人耳朵發麻，頭昏腦漲。
方夜羽轉身，眼中精光一閃，贊嘆，“好雄厚的內力，不愧是北喬峰，不過現在還不到時候，先等等吧，一炷香內慕容復不出來我再戰你。”
發如狂獅飛舞，喬峰大步往前走，周圍的人自動讓道，興奮喊著喬大俠威武之類的話。
迫不及待想看喬方之戰，好事者端著一香爐，插上香擺在碼頭。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香燃燒大半還不叫慕容復身影，就在方夜羽以為他不會來的時候，湖面遠遠駕來一葉扁舟。
“慕容復來了！”
不知道誰喊了一聲，眾人聚睛望去，船頭立著一位風度翩翩，三十來歲持劍男子。
船無人擺渡，自動飄來。
“這逼裝的，老子服氣。”咬斷不知道多少樹枝，沈良氣笑了。
這里離慕容家不遠，老早就有人去通報了，慕容復好死不死現在才來，不是裝逼是什么？
要是贏也就罷了，輸了的話老臉丟盡。
泥人還有三分火氣，白等幾個小時，方夜羽憋一肚子氣，見慕容復還在用內力控制舟裝逼慢慢游，他嘴角一揚。
離著二十幾丈遠，單手持戟的方夜羽沖了上去，一步十幾米，腳下一點水面，再次踏出又是十幾米。
三步之后已經離慕容復不遠。
人跳在空中，方夜羽蒼龍戟朝著慕容復的劈過去，數丈長的強大的罡氣落下。
先天高手能內力外放，外放長度決定內力強弱，一般的先天初期只能外放三尺，中期一丈，后期五丈。
方夜羽罡氣明顯超過五丈，離宗師不遠矣。
“我讓你裝！！”
大戟揮出罡氣落下，慕容復拔劍斬出一道劍氣，兩兩相撞，最先炸裂的是腳下小舟。
“轟隆！！”
湖面炸起滔天巨浪，慕容復被打進水中，一息不到人飛出來。
方夜羽落在一片炸裂的木板上哈哈大笑，“慕容復，我這一戟威力如何？”
腳下同樣踩著木板，慕容復用內力蒸干身上水珠，臉黑成鍋底，手中劍芒吞吐不定。
“不等開口就偷襲，不愧魔師宮，今日我算是領教了。”
“剛剛一戟是你讓我白等幾個時辰利息，真正的戰斗還沒開始呢，看招。”
兩人湖中大戰，你來我往，轉眼間幾十招已過，方夜羽大戟重若千鈞，每一擊霸道無比，引起巨浪。
難以想象，這是一個看起來文弱無比的書生能打出來的。
慕容復不只劍快，輕功也快，踏水如同平地，一道道劍影形如鬼魅，四面八方殺向方夜羽。
在他手中，武林各派武功一一呈現，一字閃電劍法，靈虛指，八卦掌，幻風腿，無雙拳……
慕容世家傳承數百年，底蘊深厚，到慕容復這一代積累的各派武功數不勝數，他全學了。
“可惜，博爾不精，廢了。”沈良觀戰，開始點評慕容復。
一個人能學會上百種武功確實厲害，天賦也超強，但有個暖用。
每一門武功，練到極致一樣無敵天下，喬峰一手太祖長拳就能打得大部分先天毫無還手之力。
慕容復以為武功練得越多越厲害，這是走岔路了。
“再吃我一戟，力拔山兮氣蓋世！”
湖面上，方夜羽又是一戟重重斬下，慕容復被斬落到湖底，巨浪翻起幾十米高，岸邊靠的近的被淋成落湯雞。
一息，兩息，三息，湖面久久不見人出現。
吃瓜群眾炸了。
“不會死了吧？”
“就這？老子感覺也能和方夜羽大戰幾十回合啊。”
“瑪德，千里迢迢趕來看了個寂寞，下次誰敢再說南慕容北喬峰，我第一個錘他。”
“有一說一，全真老頭子和方夜羽交手上百回合才敗，慕容復太遜了，裝逼倒是一套一套的，現在被人一戟一戟往水里砸，不知道臉疼不疼。”
“嘩！！”
方夜羽腳下，一道人影突然鉆出，長劍貼著他的鼻間刷出去，閃得慢一點，這一劍就能穿過下巴，從腦門刺出。
看也不看，方夜羽使出全身力氣，長戟往上一捅，罡氣吐出幾丈長。
圍觀者菊花一緊，心底涼颼颼的。
慕容復快速掉頭，長劍收起，單掌拍出對上這一戟。
“你也給我下去！！”
慕容家絕學斗轉星移發動，方夜羽這一擊打出多少力氣全部被反彈。
“轟隆！！”
方夜羽往下沉，在他周圍隨之卷起巨浪，四周水被無形力量推開，以他為中心，十米內一滴水都沒有，直接踩在湖底泥沙上。
“牛逼！！”
慕容復單手鎮壓方夜羽，湖面打穿直見地底泥沙，圍觀群眾中無數臥艸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