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在消息發出去的那一秒。

趙清歡的理智回歸，眼疾手快的把消息按了撤回。

這是個什么鬼問題？

撤回消息后她就沒再管了，直接把手機關機，看著夾在食指和中指之間的煙，長吸了一口。

趙清歡是個老煙槍，盡管她其實很討厭煙這個玩意。

但是，從四年前母親去世開始，她抽上第一口，就再也戒不掉。

或者說，她好像也沒有戒掉的理由。

抽煙傷身。

傷身好啊，她甚至還挺想，如果自己能死于一場意外，就這么消失在世界上還挺好。

——

酒吧。

江讓醉醺醺的攬著寂遇的脖子，“遇哥，今天見到小清歡，心情怎么樣？”

寂遇嫌棄他一身的酒味，推開他。

江讓歪七扭八的倒在沙發上，嘴里沒停住念叨：“小清歡真是越長越漂亮了，越來越耀眼了。不過遇哥，我直說了，清歡不喜歡你這種脾氣太好，一臉冷淡佛系像的。你啊，就要壞一點，才能控的住她。”

寂遇看著手機屏幕上的對話框。

最新的一條，是她撤回了一條消息。

盡管她撤的很快，他還是看到了。

恨嗎？

大二那年，她穿著紅色的襖子，笑起來像極了童話里才可能出現的公主。

她陪他一起跨年。

那是他活了二十年，第一次有人陪他一起過年。

零點的鐘聲響起。

滿城的煙花在黑夜里綻放。

她踮起腳，親他的那一下，仿佛一簇電流從他的背脊骨穿過。

而后，她嫣紅的唇微啟，極其隨意的一句說：“寂遇，我們分手吧。”

隨意到，寂遇聽到這句話，發現跟她平時說愛他的話，聲音語調都一樣。

在她處心積慮接近他時，身邊不止一個人提醒過他。

趙清歡交過的男朋友，十個手指都數不完。

趙清歡是沒有心的，從來不會在一個男孩身邊停留半個月。

所以，剛在一起半個月里，寂遇謹小慎微的愛著她。

之后，在一起越來越久。

寂遇覺得，他在趙清歡心里是不同的。

他開始小心翼翼的暴露本性，不喜歡她離別的男生太近，不喜歡她對別的男生笑。

他想要，所有溫柔都只屬于他的趙清歡。

可是，最終——

他還是被拋棄。

“遇哥，要不你干脆換一個得了，你這么執著，小清歡根本不在意你。”江讓嬉笑打趣。

寂遇從記憶逃離，搖了搖頭，端起桌上一杯酒，跟桌上江讓放下的酒杯碰了一下。

“生日快樂。”他說。

寂遇拿起一旁的外套，站起身，從酒吧走了出來。

沒走多遠，寂遇一眼看到坐在公園長廊上一個熟悉的背影。

他走過去。

趙清歡正巧嘴里叼著一根煙，一只手打打火機，另一只手擋著風。

她看到寂遇，手一抖，打火機的火燙了下手指。

她吃痛的一下，嘴里叼著的煙啪嗒掉在了衣服上，剛點燃的煙頭把她新買的大衣燒了個黑洞。

趙清歡倒不是心疼大衣，就覺得被前男友看到這副模樣。

還挺狼狽和尷尬。

她把煙和打火機丟進一旁的垃圾捅。

寂遇順著她的動作，看見垃圾桶上滅煙的煙坑已經滿了。

他問：“住哪兒？”

“君天和府。”趙清歡說。

寂遇微微頷首：“我也住附近，助理正在等我，順路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