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許承林看到那老頭笑瞇瞇地牽著一匹馬回來了,就在老頭路過一個茅草屋的時候,忽然從屋后竄出來一個少年,少年站在老頭身后,手拿一塊板磚,殘忍一笑,一磚頭拍向了老頭后腦勺,只聽“咚”一聲悶響,老頭一聲悶哼,趴倒在了地上,鮮血四溢,蒼老布滿皺紋的臉陷入泥里,笑容漸漸消失,殷紅的鮮血從耳后流到了張開了一點的嘴,手里還牽著馬繩。
那少年見得逞,怪笑一聲,扔下磚頭跑了,周圍立刻圍上來一群看熱鬧的人。
許承林看到這一幕驚呆了,前一會兒還慈祥笑著說要給他牽馬的老頭兒,轉眼就慘死在自己眼前,許承林雙目通紅,怒吼一聲:“站住!”
隨即快速向老頭跑去,一摸鼻子老頭已經沒了鼻息,許承林怒從心頭起,從老頭兒手里接過馬繩,騎上馬就朝少年逃竄的方向追去,追到野外林子里,看見那個少年還有別的好幾個野孩子一樣的少年正聚在一塊兒,狂笑著嗚哩哇啦地互相說著什么,此刻看見許承林來了,臉色都變得兇神惡煞一般,看著許承林。
有一個少年拿著個木棍,走上前來,指著許承林,狗吠似的朝許承林喊著。
許承林面無表情,催馬向前,幾個少年紛紛圍了上來,許承林下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拔刀,捅死了剛才叫囂的那個少年,幾個少年見狀大驚,四散而逃,許承林不待他們走遠,一人一刀都切成了兩半,只留下打死老頭兒的那個少年,被許承林一腳踹倒在地,少年罵罵咧咧,剛要站起來,又被許承林踹翻,許承林踩住少年的背,一刀割斷了那少年的雙腳腳筋,那少年疼的哇哇大叫,又哭喊著不知道說些什么。
許承林不在乎他說的什么,踩住那少年的雙手,又割斷了他的手筋,少年哇哇大哭,許承林不理會,默默地走到馬身邊,從馬背袋里取出一根繩子,從少年右腋下穿過,勒著胸口從左腋下穿回,用繩子在少年背后打了一個結實的結,看到繩子一端牢牢實實系在了少年胸口,許承林又把繩子另一端系在自己腰間,把少年平躺放著,許承林上了馬。
許承林抱緊馬脖子,一拍馬屁股,馬就像離弦之箭一般跑了出去,繩子猛地勒了許承林腰一下,好在沒有把他拽下去,就是可憐馬兒,跑的好好的差點被勒斷脖子。
后邊拉拉著那個曾經殘忍狂笑的少年,少年手腳無法動彈,此刻半躺在地上被馬拉著,本就破爛的褲子,后邊直接磨沒了,屁股和大腿被荊棘石子磨出了血,林地中不斷傳出少年的哀嚎。
就這樣拉著少年回到了茅草屋旁,之前那個賣魚的正跪在老頭兒的尸體旁邊哭,許承林解下少年身上的繩子,將被磨成爛肉一般的少年扔到老頭兒尸體旁邊,少年精神恍惚,雙目渙散,嘴里喃喃地說著什么,許承林冷哼一聲,一刀砍下了那個少年的頭。
少年的頭滾出老遠,脖子處血噴如柱,嚇得當場的大姑娘小媳婦一陣尖叫。
許承林朝著老頭兒的尸體跪了下來,“噔噔噔”磕了三個響頭。
忽然有人拍了許承林肩膀一下,許承林回頭一看,是剛才說好要給他帶路的少年,少年搖搖頭,指了指馬。
許承林知道他的意思,看了老頭兒的尸體一眼,又看了旁邊痛哭的賣魚的一眼,遲疑了一會兒,站了起來,牽著馬,跟著那個小伙子走了。
小伙子在前邊帶路,許承林則在后面追趕,一路上許承林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回想著剛才的那個老頭兒,他又想到了自己的爺爺,頓時心里不知道為什么變得好似刀絞般難受起來。
時間仿佛并沒有那么慢,二人很快到達了目的地——一座矮山,漫山遍野都是櫻花,十分浪漫。
小伙子指了指山腳下的一戶院子,朝許承林點了點頭,徑自回去了。畢竟再晚些天該黑了。
許承林道了謝,驅馬上前,遠遠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抱著櫻花樹,嘴里不知道嘟囔些什么。
許承林一笑,喊道:“加奈,看看誰來了?”
加奈聽見有人叫她,循聲看去,看見了騎著馬的許承林,松開懷里的櫻花樹,高興地跳了起來,老遠大喊:“老許!你怎么來了。”邊喊邊朝許承林跑來。
二人走近,許承林問:“你哥哥呢?”
加奈看著許承林衣服,說:“我哥在院里,他和惠里姐姐過兩天就要成親了,你怎么找到這兒的?你身上怎么還有血?莫非你這幾天……”
許承林不知道加奈什么意思,擺擺手,說:“說來話長,帶我去找你哥。”
“來吧。”加奈在前邊帶路,二人不一會兒就到了院里,只見綾小路英彥正在劈柴,加奈興沖沖地喊:“臭小子,看看誰來了!”
綾小路英彥剛要回頭訓斥加奈,回頭卻看見了剛下馬的許承林,當即大喜:“許兄,好久不見!正好有你見證我和惠里的親事!”
許承林哈哈一笑:“恭喜恭喜,不過英彥你仿佛忘記了一件重要的東西。”說著,許承林拿出綾小路英彥的打刀,扔給了他。
綾小路英彥接住自己的打刀,并沒有那么高興,臉上笑容暗淡了些,遲疑地說道:“許兄,劍道之事,我已不在在意。這把刀,對我來說也不再有意義了。”
許承林有些錯愕,說:“怎么跟變了一個人似的?”說著哈哈一笑:“你就與我打一場,好不好?上次輸給你,我實在不甘心啊!”
這時惠里從屋內走了出來,看了看許承林,又看著綾小路英彥,想說什么,又沒有說。
綾小路英彥看了一眼惠里,嘆了口氣,對許承林說:“好吧。”
……
綾小路英彥帶許承林來到院外一片櫻花林,二人來到一棵櫻花樹下。
櫻花此時開的正盛,不時有幾瓣飄落下來,落到地上。二人在林中站定,許承林拔出刀,將刀鞘扔在一旁,雙手握刀,橫在面前,馬步站定,看著不遠處的綾小路英彥,綾小路英彥左手握腰間刀鞘,右手緊握刀柄,竇然拔刀出鞘七寸五,凌厲的劍氣四散而出,周圍的櫻花紛紛散落,仿佛下了一場櫻花雨,二人就站在這場盛大的櫻花雨中,看著對方。
綾小路英彥向前一邁步,拔刀斜向左上劈出,許承林用刀背格擋,不過并沒有正面相擊,而是在綾小路英彥刀碰到許承林刀背以后,立刻將刀垂直圍著綾小路英彥的刀轉了一圈,卸掉了七成力,轉而猛向下壓,將綾小路英彥的刀尖壓進泥土,沿著綾小路打刀刀身催刀而上,直逼綾小路英彥身前,不過未待許承林橫刀近身,綾小路英彥便猛向前一步,將自己的刀豎了起來,許承林的招式被破,向后退了一步,綾小路英彥不退反進,雙手握刀柄橫劈而出,又是這一橫劈,上次就是同樣一劈,砍斷了許承林的破刀,割破了許承林的衣服。
這一刀直而快,穩又準,上次的失利讓許承林一急,有些慌張,條件反射般揮刀一擋,一刺,只聽“噗嗤”一聲,許承林呆了,許承林一刀捅進了綾小路英彥的胸口。
“英彥!”只聽一道撕心裂肺的哭喊,惠里從不遠看見這一幕,淚水奪眶而出,飛奔過來。
半截斷刀飛出去老遠,只不過這次飛出去的,是綾小路英彥的刀。
許承林握著刀的右手松開了,綾小路英彥胸口噴出的鮮血濺了他一臉。
綾小路英彥嘴唇變得蒼白,生命的飛速流逝讓他感到有些乏力,目光逐漸渙散,終于身子一軟,倒了下去,嘴角抽動著,臉上寫滿了愧疚……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