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么會知道蜉蝣老人?”
“我就問你,認不認識他?”麻雀姐姐用嘴理了理翅膀毛,有點不耐煩的問,好像并不想透露她是怎么知道的。
“你說的蜉蝣老人,是不是一個看起來像人類的老爺爺?”我很有耐心的問。
“對,帶著一頂綠帽子。”麻雀姐姐說。
“披著一件綠斗篷?”
“兩條綠胡子有楊柳枝那么長。”
“沒有那么長。”我記得很清楚,他的胡子很長,但還沒垂落在地上。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滿足別人的愿望!”麻雀姐姐說。
“嗯...大概是這樣的。”我點點頭,雖然他沒能完全滿足我。
“我不知道他在哪里。我也一直在尋找他。”我回答。
麻雀姐姐灰心了。
“如果你找到他,請務必也告訴我。”我也很需要找到他,并且時間好像不多了。
“聽說他在無人之境。”麻雀姐姐又道。
“無人之境?”這個地方我也聽過,是從貓咪玫瑰先生那里聽來的。我和小蒼,嚶嚶對視一眼,都吃驚不小。
因為有一次我們碰到玫瑰先生在他的窗臺上曬太陽,就好奇的飛過去問了。
玫瑰先生說,因為無人之境沒有人,所以流浪狗們都想去哪里,但沒和我們提起過蜉蝣老人。
......
“好了,我要走了。”麻雀姐姐揮揮翅膀,便轉身要離開了。
“你去哪?”
“哼,我要去旅行,去流浪。我要找到蜉蝣老人,我要到無人之境去生活。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麻雀姐姐急脾氣,沒聽懂她的話,也沒等我們再說什么,她就一展翅膀遁入了黑夜。我們只好望著她離去的地方,一頭霧水。
無事發生的夜靜謐安寧,星星一顆一顆掛在天幕上,萬物都閉著眼睛,沒有風也沒有聲息,我卻一夜無眠。
盡管一夜沒睡,第二天一早,我和小蒼,嚶嚶還是早早就起床了。我抓住了一只麻雀。不,是我叫住了一位麻雀先生。
“我想和您打聽個事情。”我重復麻雀姐姐的話。
這位麻雀先生看起來年紀比較大了,應該會知道更多,雖然他面露不削的看著我。
“一只蒼蠅。你要打聽什么?”
“嗯...您知道蜉蝣老人嗎?”
“不知道。”他歪著頭看了我一眼,然后回答道。
“那...那您認識...一只脾氣很差的麻雀嗎?”話問出口我才發現,雖然麻雀姐姐和我們言和了,也向我道歉了,但我還是不知道她的名字。
“我們麻雀,脾氣都不好。你要找脾氣好的,去找喜鵲吧。”麻雀先生又看了我一眼,說著就飛走了。
“唉?”我要找的就是脾氣不好的呀....我有些摸不著頭腦,看到麻雀先生飛到一棵大榆樹落光了葉子的干枝子上了,只好耐著性子再跟過去。
“果然沒有說謊,脾氣都不好。”小蒼跟在我旁邊說。
“您認不認識一只,昨天被人類抓走,然后又逃脫出來的麻雀呢?”我落在麻雀先生旁邊,看他在樹枝上找樹籽吃。
“你是說小紅。”他從這個枝子飛到那個枝子。
“小紅是誰?”我跟在后面,隱隱期待起來。
“那是昨天雀群里的笑料,聽說她為了追一只小蟲子,把自己掛在了網子上,然后還被人類給抓走了,關起來玩弄。最后還是蟲子將她救了出來。”
“沒錯沒錯!”我激動起來,“并不是那三個蟲子放了她,是人類把她放了,不過這不重要了。您知道她去找無人之境了嗎?”
“那就更可笑了……”麻雀先生抖抖翅膀,又準備飛走。然后忽然停住,轉頭盯著我。
“你說...她去找無人之境了?”
“是啊。”我們三個一起點頭。
“昨天晚上她說要去找無人之境,我想知道她是怎么知道蜉蝣老人和無人之境的,或者說她從哪里得知蜉蝣老人在無人之境?”
“這個消息真實可靠嗎?”小蒼補充道。
麻雀先生在樹枝上焦慮的蹦跳了半天,猶豫了很久,然后回答了我們。
“是小花告訴她的。”
......
我們跟著麻雀先生找到了小花。小花也是一只麻雀姐姐,我們問過她之后,她用羽尖為我們往旁邊一指:“是小啾告訴我的。”
我們看向旁邊的麻雀小啾。
小啾往她上邊一指:“是小灰跟我提到的。”
我們抬頭看向更高一根枝子上的麻雀小灰。
小灰歪歪頭,羽尖也往左一指:“蜉蝣老人啊,是小褐說的。”
我們看向小褐。
小褐搖搖頭,將身邊的麻雀推了一把:“不是我,是小飛講的。”
......
我們站在覆滿枝椏的麻雀群里,逐漸感到茫然。上百只麻雀你一言我一語,說得我頭都大了。
這件事好像...比我想象得要復雜啊。
當我已經有些疲憊的垂著腦袋走神的時候,我聽到最后一只麻雀說:“是小雀同我講的,但是小雀已經......”
“什么?”
我抬起頭。
“上次我們在馬路上吃一袋撒掉的米,忽然來了一輛大汽車,小雀就被壓死了。”
“啊,那真是抱歉...”聽到不幸的消息,我感到惋惜。
“沒關系,又不是你壓死的。”最后這只麻雀朝我擺擺翅膀,“不過當時我聽小雀說,是一只蒼蠅告訴她的。”
“一只蒼蠅?”我和小蒼,嚶嚶都打起了精神。
“對,好像是叫......嚶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