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的,左欒早早的就起來了,做好早飯后,馬上去換上新衣,在門前空地嘚瑟了好一會兒。
看到林海起來后就沖過去,好一頓新年祝語,聽的林海極其無奈,只能返回房間拿銀子。
“紅布什么的就不搞這形式了,利是給你,好好長高長大,將來能有好出息,嫁個好人家。”
利是左欒是高高興興的領了,至于她后面的話就直接無視。
司尤起來時,左欒也去說了新年祝語,不過他沒有要利是的意思,因為他知道司尤的情況。
倒是左宣被左欒一頓新年祝賀后直接懵了,她的錢可都給了司尤啊,完全忘了新年利是的事。
“嗯?”左欒歪著腦袋,眨巴著亮晶晶的眼睛,伸著手等著。
“咳。”左宣拍了拍他的手,然后拉著他去找司尤,“我的錢都在他那,你問他要吧。”
左宣說完轉身就走,司尤笑著取出準備好的紅包給左欒。
“剛才怎么跑開了?我都沒來得及給你利是。”
“不是。”左欒懵懵的看著紅包,“嘶,我以為你沒錢啊,所以體諒你,沒問你要利是,怎么……嘖,你掌握了大姐姐的財政大權早說嘛!白做好人了,謝了,大姐夫。”左欒邊打開紅包邊說。
“去你的。”
在做晨操的林海對左宣說“你還挺自覺。”
“嗯?”左宣順著林海的視線看看司尤他們,“不是,讓他管錢,是因為我沒有時間兼顧中堂里的細則,再過幾天我就準備去深山看看,看有沒有獵物,這一走不知道要幾天,司尤幫忙照看中堂,一旦中堂要是出了緊急的事情,司尤手里沒錢怕是不好處理,所以我就讓他幫忙管錢了。”
林海明白,“聽著是這么回事,可是,我瞧著你兩是有發展了的,還有必要事事分那么清楚?解釋這么清楚?”
左宣下意識就想懟回去,可咬唇忍住了,無視掉她的話。
林海終于見到左宣吃癟,心情大好,一連打了好幾套拳。
大年初一,大家都閑著沒事干,林海終于找到機會去盤問祝松了。
擔心左鳶又找托詞,于是林海把左宣也拉上了,司尤和左欒覺得自己閑著也是閑著,不如也去聽聽,所以一行人往梁阿公那去。
聽到聲音,祝松明白今天躲不過去了,在繼續逃亡和留下面前,他猶豫了許久,最終選擇留下面對,他不想再逃了,該了的罪孽能有機會了結也是極好的。
左鳶不明白,“你為什么這么緊張?難道你們還能是死敵?”
“算的。”祝松低著頭說。
這一翻對質氣氛很是嚴肅,梁阿公和左宣她們都是坐在門口,讓林海和祝松有一個完整的空間談話。
“她們好嚴肅的樣子啊。”左欒有些受不了這氣場。
祝松和林海面對面坐著,中間有一張桌子,桌上是祝松擦拭好的劍,擺在林海順手的位置。
林海看出祝松的意思,“看來你是女皇的人,為女皇辦事的。”
“是。”
“各為其主,立場不同,我不會記私仇。”林海看著祝松的表情,見他神色不變,自然也明白了,“你做好了必死的準備,那么你說說,你做了什么事一定能讓我出手為太女報仇?”
“大人應該知道,暗衛是不會出賣主子的,我承認自己受命,致使太女身亡,您殺了我就是。”祝松不說。
“你知道自己受命主子,可你主子在事后卸磨殺驢,你還要那般維護她?”
“不是維護,這是規矩,請大人理解。”祝松不聽挑撥。
林海換個說法,“那你也得讓我知道,你到底是女皇計劃中的哪一環吶,總不能是我胡亂編造一番,然后把你殺了?”
“我……”祝松深呼吸一下,“我負責聯想禹尚書的公子,讓禹公子借身份之便,在東宮做手腳。”
林海聽完險些被氣笑,“呵,禹公子?太女的未婚夫?你們還真是……真是無恥啊,呵……”
林海被氣得有些頭腦發昏,踉蹌著站起來想要出去呼吸新鮮空氣,突然轉過身來,一拍桌子,拿起劍就想給他一劍穿喉。
左鳶急忙進去攔住,“前輩息怒。”
“息怒?你讓我如何息怒?”林海劍尖轉向左鳶,“太女和禹公子是一見鐘情,兩人感情深厚,求得先皇賜婚,結果他主子轉手就利用禹公子傷害太女……
呵,我說呢,為什么大皇女登基了,禹尚書還能安坐高位,合著她打一開始就是大皇女的人,還是說,其實禹公子是因為他母親的命令才跟太女好,禹公子接近太女本身就是一場陰謀?
那賜婚的先皇又算什么?她事先知不知道禹尚書偏向誰?若不知道,那巍巍皇權是兒戲,竟不知臣子黨爭偏向?若知道,那太女……女皇還有把太女放在眼里嗎?”
林海說著說著,神態近似瘋癲,她自知自己敏銳不及太女,可她僅憑一個禹公子就能想到這些,那太女……當時尚在東宮的太女,她能想到的、能知道的何其甚也。
也是這時,她才稍微有些了解,為什么太女會突然搬離東宮了,因為她其實什么都沒有。
早知道,早知道當初就和太師太傅一起培養太女的野心了,這樣她就不會因為信念崩塌而崩潰。
祝松被林海的樣子嚇了一跳,可他強迫自己穩穩的坐著,等待她的制裁。
“祝松你走啊。”左鳶喊道。
“不,這是我罪有應得,我該向太女贖罪的。”
祝松不是一味盲從的愚忠暗衛,領到任務時,他也覺得主子這一招太陰損,可他認為主子成不了事,做這些只是想掙扎一番,所以才認真去執行。
當他知道太女搬出東宮后,他才慢慢回過味來,才發現自己的那一環是多么重要。
也是那時,他才漸漸發現,也許他活不了多久了。
因為有此心理準備,在被滅口時,祝松才能反應迅速,才能逃離。
“成王敗寇,不管是什么手段,新皇已經登基,前輩此時追究這些還有何意義?”左宣站在門口,光線從她身后過來,讓她的身影顯得朦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