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這附近最近的城市是烏坦城?哪個烏坦城?”
差點以為自己聽錯的蘇信問道,雖然他聽錯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烏坦城,怕不是真的是那個烏坦城。
想起那個一切開始的地方,蘇信下意識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算了,你直接告訴我往那個方向走就是了。”
傭兵老大顫顫巍巍的為蘇信指明了方向,看著蘇信離開,一個二個終于長舒了一口氣。
“剛剛那個,是三階的隴影獅吧?”
“沒錯,就是那玩意兒,那可是三階魔獸,居然就那么被人騎在背上,不可思議,你說那人是什么實力?”
“不知道,不過人家起碼得有大斗師的實力吧,不然怎么騎得了那只隴影獅。”
“不過剛才那人問的問題好奇怪,烏坦城里的家族,不就那三個嗎?”
“好了好了,快點把這里清理了,回去請你們喝酒,我買單!”
“老大大氣!!”
先前蘇信帶來的影響也就算是翻過了,畢竟對他們這群刀口上舔血的家伙來講,活在當(dāng)下才是最重要的,碰上一個強(qiáng)者,對他們而言,更多的也許是喝酒時談資的一種。
確定了方向,蘇信騎在隴影獅背上,思考著接下來的路程,從先前那個傭兵那里,蘇信知道了烏坦城里的現(xiàn)狀。
三大家族并存,蕭家、加列家、奧巴家,三族并起,實力算是伯仲之間,而蕭炎正是蕭家族長的小公子,也是烏坦城里的名人。
烏坦城,本身是加瑪?shù)蹏囊蛔⌒统鞘校挥跂|北省份,靠近北部省份的黑焰城、東北省份的青山鎮(zhèn),魔獸山脈、東部省份的黑巖城之間。
加瑪?shù)蹏诙窔獯箨懼袑儆谖髭镏兀旧肀灰欢螖?shù)萬里的魔獸山脈橫斷,而烏坦城也正是因為其靠近魔獸山脈,才能躋身進(jìn)入帝國的大城市之列,不過也僅僅只是居于末座。
因為魔獸山脈或者說魔獸森林在斗氣大陸之中也算不上罕見,所以初時發(fā)現(xiàn)自己在魔獸森林之中時,蘇信從沒有想過,自己離一切開始的烏坦城,居然這么近。
從那些傭兵的話來看,此時的烏坦城,劇情雖然還沒有展開,可也已經(jīng)快了,那蕭炎已經(jīng)淪為所謂的廢物三年,不過還沒有聽說納蘭家上門退婚,三年之約也沒有。
也就是說,今年就是那位藥老醒來,蕭炎天賦歸位,第一個三年之約展開,一切開始的時間。
“蕭炎啊,還真要好好見一面。”
隴影獅速度飛快,蘇信的輕語隨風(fēng)而逝。
目的地,烏坦城——蕭家!
同一時間,蕭家之中,蘇信記憶尤新的一幕正在上演。
“斗之力,三段!”
望著測驗?zāi)厦骈W亮得甚至有些刺眼的五個大字,少年面無表情,唇角有著一抹自嘲,緊握的手掌,因為大力,而導(dǎo)致略微尖銳的指甲深深的刺進(jìn)了掌心之中,帶來一陣陣鉆心的疼痛…
“蕭炎,斗之力,三段!級別:低級!”測驗?zāi)裕晃恢心昴凶樱戳艘谎郾纤@示出來的信息,語氣漠然的將之公布了出來…
中年男子話剛剛脫口,便是不出意外的在人頭洶涌的廣場上帶起了一陣嘲諷的騷動。
“三段?嘿嘿,果然不出我所料,這個“天才”這一年又是在原地踏步!”
“哎,這廢物真是把家族的臉都給丟光了。”
“要不是族長是他的父親,這種廢物,早就被驅(qū)趕出家族,任其自生自滅了,哪還有機(jī)會待在家族中白吃白喝。”
“唉,昔年那名聞烏坦城的天才少年,如今怎么落魄成這般模樣了啊?”
“誰知道呢,或許做了什么虧心事,惹得神靈降怒了吧…”
周圍傳來的不屑嘲笑以及惋惜輕嘆,落在那如木樁待在原地的少年耳中,恍如一根根利刺狠狠的扎在心臟一般,讓得少年呼吸微微急促。
少年緩緩抬起頭來,露出一張有些清秀的稚嫩臉龐,漆黑的眸子木然的在周圍那些嘲諷的同齡人身上掃過,少年嘴角的自嘲,似乎變得更加苦澀了。
從云端跌落到泥底,就是過了三年,少年也還是有些無法接受,再加上周圍這些人的譏諷,換上一個真正的少年郎,大概早就已經(jīng)崩潰了吧,還好他不是。
蕭炎自嘲了一聲,安靜的回到了隊伍的最后一排,孤單的身影,與周圍的世界,有些格格不入。
一條無形的線,隔絕了蕭炎與其它所有人,不,還有一個,那是一位身著紫色衣裙的少女。
“蕭炎哥哥……”
蘇信入城時,已是近黃昏,影去身形的隴影獅緊跟在他身后,天空中鐵翅飛鷹盤旋,周圍人對此一無所知,實力上的差距使他們無法發(fā)覺這一切。
夜,月如銀盤,漫天繁星。
蕭家后山的山崖之顛,蕭炎斜躺在草地之上,嘴中叼中一根青草,微微嚼動,任由那淡淡的苦澀在嘴中彌漫開來…
回憶起今天下午的測試,本以為自己可以平靜的看待這一切,但胸腔中愈演愈烈的怒火告訴蕭炎,他做不到!
“草丹的人生。”
任由胸中怒火中燒,蕭炎面上仍是一片平靜,三年,這三年是蕭炎渡過最艱難的時光,斗氣大陸,實力為尊,沒有實力,就是一坨**!
就算他的父親是族長,也不代表可以好好的護(hù)住他,有人的地方就有爭斗,何況是一個數(shù)千人的家族,族長和長老之間的爭斗,不就是你進(jìn)我退嗎?
三年前,他天才光環(huán)加身,碾壓蕭家所有年輕一輩,強(qiáng)勢無匹,自然族長方勢力便壓制所有長老一系的勢力,而現(xiàn)在他衰落,長老一系也自然落井下石,今天那個測試的男人就是長老那一系的。
至于那些年輕一輩,看著一個曾經(jīng)在他們頭頂?shù)募一锫湓诹说厣希プI諷幾句甚至踩上兩腳,不是理所當(dāng)然的嗎?
將一切看的清楚的蕭炎吹著涼風(fēng),說到底,就是因為他太弱了,對實力的渴望深埋在蕭炎心中,從沒有褪去,可他能怎么辦,明明天賦沒有問題,可辛苦修煉出來的斗氣就是不翼而飛,再這樣下去,他怕是斗之力三段都保持不下去了。
黯然的嘆了口氣,蕭炎抬起手掌,手指上有一顆黑色戒指,戒指很是古樸,不知是何材料所鑄,其上還繪有些模糊的紋路,這是他母親死前為他留下最后的禮物,他一直戴著。
“這幾年,還真是辜負(fù)母親的期望了…”
說罷,蕭炎忽然回轉(zhuǎn)過頭,對著漆黑的樹林道:“父親,您來了?”
雖然斗之力只剩下三段,可這些年靈魂力量不斷壯大,使得他的感知力甚強(qiáng),些許風(fēng)吹草動根本瞞不過他。
“炎兒,這么晚了,怎么還待在這上面呢?”樹林中,在靜了片刻后,傳出男子的關(guān)切笑聲。
樹枝一陣搖擺,一位中年人躍了出來,臉龐上帶著笑意,凝視著自己那站在月光下的兒子。
中年人身著華貴的灰色衣衫,龍行虎步間頗有幾分威嚴(yán),臉上一對粗眉更是為其添了幾分豪氣,他便是蕭家現(xiàn)任族長,同時也是蕭炎的父親,一位五星大斗師。
“父親,您不也還沒休息么?”望著中年男子,蕭炎臉龐上的笑容更盛,雖然他有著前世的記憶,但他前世情況比較特殊,加之今生大起大落之下,面前這位父親的種種行徑,蕭炎心甘情愿,叫他一聲父親。
“炎兒,還在想下午測驗的事呢?”大步上前,蕭戰(zhàn)問道。
“那有什么好想的。”蕭炎否定道,他父親在想什么,他也不是不知道,但一年四段,就他現(xiàn)在這情況,別說四段,他能不倒退都是萬幸了。
對上蕭炎仿佛真實的笑容,蕭戰(zhàn)輕拍了拍他的腦袋,忽然笑道:“不早了,回去休息吧,明天,家族中有貴客,你可別失了禮。”
“貴客?誰啊?”蕭炎好奇的問道。
“明天你就知道了,現(xiàn)在快回去睡吧。”揉亂了蕭炎的頭發(fā),蕭戰(zhàn)大笑而去,留下無奈的蕭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