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理科都是一群瘋子。
社保局的人總會這么說。
但是,這句話并不恰當,準確的來說......治理科乙類干員腦袋或許有些不正常,而甲類干員才是瘋子。
每一個治理科甲類干員都抱著‘朝問道夕死足矣’的想法,對于他們來說,最痛苦的事情不是死,而是知識被斷絕。
破界之戰后,社保局將獲得知識的途徑壟斷手中。
其名為...序列。
......
......
終端的異常陳昱沒放在心上。
歸家后,陳昱閑的無事可做,便打算聯系戰斗后勤團隊,琢磨一下技巧。
【正在連接中......】
【請稍后......】
過了很久,終端卻彈出讓陳昱感到很意外的消息。
【已與地脈斷鏈...請聯系當地治理科干員維修。】
地脈斷鏈?
“開什么玩笑啊?”陳昱舉著終端環繞著家走一圈,“難怪馬騰要說治理科出品的東西都是垃圾,這終端還沒用多久就壞了。”
繞了一圈,還是無信號。
陳昱只得嘆息一聲,“要去一趟分部了......”
說著,他將衣服穿戴整齊,臨走時窗外忽的刮起涼風,陳昱挑眉細想幾秒,決定打開衣柜拿一件外套。
長袍...
陳昱的視線停在長袍好一會才黯然收回,隨意穿了一件黑夾克便離開家門。
攔了一輛出租車,向司機訴說地點。
“明彥市...社保局...”司機念叨著目的地,“小伙子很了不起呀,年紀輕輕就是公務員,哪像我家那兔崽子。”
陳昱謙遜一笑,“哪里...謬贊了。”
“嘿...小伙子知識水平挺高啊,這話一聽就不一樣。”汽車啟動,司機很是健談,“我一直擔心我家那個以后怎么辦。”
子女后代的發展是天下父母心焦的頭等事,于是陳昱推了推黑框眼鏡說道,“人的發展既要依靠個人奮斗,也要考慮到社會的進程。”
司機連連點頭,臉上露出認可的表情。
數十分鐘后,出租車停到社保局正門。
付錢下車,陳昱忽覺面前的社保局有些不同,說不出什么感覺,就是覺得...不一樣了。
好像色調發生變化,社保局沾染上一抹黃色。
揉了揉眼睛再看,分毫未變。
陳昱嘟囔道:“怎么回事...”
他聳聳肩,推開了大門。
......
冰冷,抖動。
“醒醒...喂喂,快醒醒。”
一位戴著長鼻獸面的人拍醒了陳昱,他身穿印著古怪花紋的袍子,很是邪性。
“這是哪!”陳昱縱身翻起,用手死死鉗住那人喉嚨。
“呃呃呃....松...松手,我是督查科的人!”
那人雙手使勁拍打陳昱,但力度好似擾癢癢。
“督查科?”
陳昱眉頭擰成川字,他環顧四周,天幕黃之殘月,斑駁微光照亮出這一片山中密林。
到底發生了什么?
我剛剛踏進社保局大門,怎么一下來到樹林?
又是惑控幻術?
正在陳昱深思之際,他手中掐著自稱治理科干員的人,已然雙眼發白,舌頭外翻,如果再掐一會可能就會一命嗚呼。
而這一掐也讓陳昱感知到這人體內擁有著微弱的魔力,恐怕只有拙級,并且手無縛雞之力。
大概...沒有威脅。
陳昱隨即松開了手。
“呼...呼...呼!”
那人跪倒在地大口喘息,良久才緩過來。
他剛剛抬頭,就看見陳昱居高臨下,冷眼以待。
“證件拿出來!”
“好...好的。”
那人撩開袍子,露出銜尾蛇印記,隨后取出一張證件雙手奉上。
【治理科干員】
【丁類】
【王爾德】
陳昱拿著證件快速掃視一眼,上面印著短發、顴骨凸出的年輕人,看著很是精明。
“治理科?”陳昱眼睛一瞪!“剛才不是督查科嗎?”
“啊...這,我...這...”王爾德急的語無倫次,
陳昱掏出【淬血長劍】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后者身軀一抖。
“你好好組織一下語言。”
“別...別殺我!”王爾德喉結滾動,然后解釋道,“治理科曾經因為實驗術式,把很多分部炸飛,或者是傳送到天上海里,所以...我就怕,怕你揍我。”
陳昱將證件照對準王爾德的臉說道:“這照片是你?”
王爾德趕緊回答:“當然是我啊!”
陳昱瞇縫著眼說道:“你先把面具給摘了。”
王爾德一下就急了:“我...我摘不下來!”
摘不下來?
聞言,陳昱眼神一凝,用劍在他肩膀上拍上一拍:“我告訴你,三秒鐘內,把你這匹諾曹面具給取了!”
陳昱的語氣已經帶上了威脅。
雖然銜尾蛇印記與證件無疑證實他的身份,但這幅詭異面具卻讓陳昱非常戒備,萬一這玩意跟黑影面具一樣,戴上就被操控呢怎么辦。
現今環境未知,一切可能的威脅都必須要排除掉。
王爾德看了一眼那寒芒四射的長劍,下一秒,他趕緊用手使勁扣面具,手臂的肌肉緊繃起來,儼然是使出了吃奶的勁,但面具仍然紋絲不動。
王爾德像是要哭出來似的,“你看...我根本掰不開啊!”
陳昱見此,將劍反扣背后,伸出右手,“我警告你,你別動!”
“明白...明白..”
陳昱也試著用手取下面具,但面具邊緣與臉皮貼合的分毫不差,如同被縫在一起。
果然真如他所說,這是取不下的面具......
實在是讓人匪夷所思。
陳昱伸手將王爾德拉起,他問道:“這里是那?社保局發生過什么?”
王爾德搖著頭,“不知道...我今早剛進社保局大門,一睜眼就到這荒郊野外,而且衣服也換了,還戴上這個面具。”
“我都不知道這到底是幻覺,還是真把我們傳送到其他地方了。”
“你知道...治理科有過這種先例。”
“啊!難道這是天災襲擊?”
王爾德的話有些多,聲音還不小,在這夜晚的樹林中,實在是過于顯眼。
“你先閉嘴!”陳昱低喝一聲,他聽到了一些不對勁的響動。
咚...
咚....
一聲比一聲悠長,一聲比一聲響亮。
黃月下,一個巨人邁動雙腿,頃刻間樹木橫飛。
“那是什么!”
陳昱瞳孔一縮,混亂無序的囈語從腦中涌出,似有利齒撕破皮膚嚼食血肉之聲在耳邊奏響。
【情緒異常,理智修正中...修正失敗,無法回歸平均值。】
陳昱似乎聽到一聲骰子碎裂的響聲,他一動不動的盯著那個巨人越走越遠.....
良久...才緩過神來,陳昱驚覺全身已被汗浸透,手中的劍不知何時也掉落在地,借助著月光,他看清了巨人的面容——無眼之首,只余尖牙與利齒。
陳昱后怕道:“那是什么...”
然而,身邊發生的事更讓他感到詭異。
王爾德直勾勾的盯著巨人消失的方向,然后...他追了過去。
“啊!救救我!我的身體不受控制了!”
王爾德嘴上狂喊著,腳底卻像抹了油似的跑的飛快,陳昱三兩步向前撲去,按住王爾德才將之制服住。
陳昱一記強人鎖男困住了王爾德,但即使如此,他的身軀仍在躁動。
陳昱厲聲問道:“你到底怎么了?”
“我不知道啊!身體不受我控制...我感覺,我好想去什么地方!”王爾德僅正常交流數句后,忽然語氣變得痛苦起來,“啊...我腦袋好難受,放開我!快放開我!我必須要去哪里!”
是那個巨人!
凡是目睹他的身姿者,就會想要追逐他,而我憑借撒托古亞的贈福才躲過一劫。
王爾德的聲音越發痛苦,甚至發出無意義的嘶吼,陳昱只得放手。
“啊...啊...他在召喚我!”
他猶如脫韁的野馬,徑直沖向前方。
陳昱眼珠轉動,最后一咬牙,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