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等冷泉祭司的身影消失不見,林彭金柱看著嘉榮突然爆笑起來,“不敬神明,不敬師長,該罰!”
嘉榮看著這個害她要關三天禁閉的罪魁禍首,有拿棒子抽他一頓的沖動。
不就是因為自己沒有姓嗎?所以在他們眼中,自己是“賤人”,可以任由他們作踐?他們以棍棒招待我,我還要說聲謝謝?
去他的吧!我是以牙還牙的人!因為在這里,退一步不會海闊天空,只會深入泥沼,只會讓這些本來就有偏見的家伙加深偏見,以為他們復姓就真的高人一等。
早知道,當年還是同意先用一下老法師的姓了,不,不,那就不能姓李了,嘉榮還是很希望在這個世界用回自己的姓,那樣的話也算是對上輩子有一點小小的紀念。
“彼此彼此了,聽說,學院不反對學員決斗,要不我們決斗一場?”昨晚上,嘉榮就已經把神殿的各種律令、規章制度背了一遍,無論是關于祭司的行為規范還是對學員的管理規定。
這樣她就知道自己行為的底線在哪里,也知道別人正常情況下行事的底線在哪里。當然如果發生非正常的情況是無法預測的,只能靠實力扛。
她雖然年紀不大,見識更少。但是,她知道,無論在哪里,無論是偏遠的海島,還是光明的神殿,有一個道理是相通的。
想要別人服你、信你、敬你,或畏你,就得用自己的能力,征服他!簡單的說,就是打服他!這是在格理島時,那些放羊牧童教會她的道理。
每年春天,牧童就會到鳥部山南麓的草地放羊,那里的草特別肥美。有一天,她看到一個身材壯實的大個子牧童帶著其他幾個牧童欺負一個小個子牧童,不許他的羊在這里吃草,要他將羊趕到山坡上去。小個子不同意,就被推來拽去,摔到在地。
當時她想過去幫忙,好好教育一下那個“惡霸”牧童。可是老法師攔住了她。
“為什么不能幫他?”那時她很不理解。
“你今天幫了他,那明天呢?”
“我可以警告那個壞孩子。”嘉榮覺得自己會法術,嚇唬一個村里的牧童簡直不要太容易。
“人貴自救。他自己不自救,別人是救不了他的。因為你能幫他一天,二天,但不能幫他一輩子。在這里,你看到了,幫了他。可是你想過嗎?這樣可能讓那些欺負他的人更生憤恨,現在只是推搡幾下,等到了你看不到地方,可能把他打得更狠,甚至是往死里打。”
嘉榮愣了愣。
“那就不幫嗎?”看到有人在自己面前受欺負都不理會,嘉榮覺得很不好意思。
“合適的時候,合適的方法”老法師說完這句就飄然離開。
她忍著自己想要“行俠仗義”的心,又關注了這些牧童一段時間。那群牧童依舊以欺負小個子牧童為樂,無論小個子來得早還是晚,反正他們來了就不讓小個子在那里放羊。
直到有一天,大個子牧童又要趕小個子走,小個子沒走,反而朝大個子撲了上去,勇敢地扭打在一起,最后大個子竟然被打哭了。
她在樹上看得樂呵呵的。其實大個子會被打哭,是因為每次他要反撲的時候,草地上的草總是絆他的腳,然后就會摔個狗啃泥。這當然是嘉榮偷偷干的。
第二天,沒有人再趕小個子離開。
再后來,她看到小個子和另外那些牧童玩在一起了。
她跟老法師講了這件事,老法師笑了笑,沒多說什么。嘉榮想小個子的反擊大概就是老法師說的“自救”,他“自救”的時候也就是“合適的時候”。
她作為一個沒有姓的孤兒,來到這個原先只招收貴族子弟現在也是貴族子弟居多的神殿學院,遇到“校園霸凌”事件是大概率的事。
尤其,昨天剛到教室時,那個倨傲少年就叫囂了一句“怎么把沒有姓的賤人也領進來了?”嘉榮當時就告誡自己要當心。
今天第一次早課,果然就有事了。
“決斗就決斗,爺還怕你!”林彭金柱愣了愣,然后挺起了胸脯。
“生死斗?”嘉榮又加了一句。俗話說,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嘉榮決定將這句話踐行到底。
“想決斗呀,先去靜思堂吧,等靜思堂出來你們還想斗,那就去試煉場。”一個黑衣執事走過來,“跟我去靜思堂。”
“執事,現在就開始嗎?我可以回去準備一下?”嘉榮想起翼兔,自己出來早課時,它還趴在床尾睡得正香。自己這一去三天,誰幫忙喂它?
“鬧事的時候怎么不先準備好啊?走,處罰令一下,就必須馬上執行。”黑衣執事沒理會。
“入靜思堂靜思,顧名思議,進去后要安靜思過。一天只送飯一次。時間到了就放你們出來。”后院圍墻邊,有一排小房子,黑衣執事打開其中兩扇門,讓兩人進去,然后鎖上門走了。
原來靜思堂就是小黑屋呀!自己終于見識到上輩子電視劇、小說里經常提到的小黑屋了!
嘉榮站在門口,用了一會兒時間來適應環境。
這小黑屋名副其實,空間非常小,除了背后這扇已經被鎖上的門,就對面墻上一人多高的地方有一個小窗。窗下擺著一桌一凳,除此之外,就墻角一個馬桶,別無它物。
嘉榮在桌前坐下,看著頭頂上那個只能容納一只小貓或小狗進出的小窗,突然悲從中來,淚如雨下。
今天這一處罰可以說是在她的意料之中,因為她無論如何也不會乖乖挨那一棍子。
因為她知道,今天若是忍氣吞聲挨了那一棍子,那以后就會有很多棍子。一個出身低微、性格又軟弱可欺的新學員不欺負,難道還叫那些惡霸去欺負浮丘蕊兒那樣的小公主嗎?
她不想今后挨棍子,就必須狠狠反抗,讓所有想欺負她的人在動手之前,認真衡量要付出的代價。
當然她也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三天小黑屋就是她付出的第一個代價。雖然事先她就想到了結果,但真被關在這里,她還是挺傷心的。
即使遠的不說,就這十幾年在格理島上她也是過得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生活可能是清苦一點,但真沒受過氣。山上那些村民為了在關鍵時刻能夠求得老法師的庇護和救助,平日里對老法師都是畢恭畢敬,連帶對她這個小學徒也是禮貌有加,親親切切。
現在一來到這鬼地方,就受人欺負,自我保護還要受懲罰,嘉榮哪能不委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