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亮子剛在一起的時候,我們天天都想方設法和對方膩在一起。校園的各個角落都有我們的身影。
但實際剛認識的前兩個月,我們甚至沒有真正見過面。或者說我知道他是誰,而他不知道我是誰。我們互發了短信,算是認識,之后一直短信溝通。那時候還沒有微信,上網也不方便。我們的短信費用簡直逆天。后來,大家都受不了每月驚人的話費。亮子提出見一面,畢竟這關系不公平。他連我長什么樣都不知道。
我沒有絲毫猶豫便答應了他。那天我信息他“剛才課前路上好像看到你了”。“……!這有點嚇人,也不公平,我見到也不知道是你。要不,見面吧?”亮子回復道。
“好啊,那下課后籃球場見。”“好。”
后來聽亮子說他清晰的記得,那天我穿了白色的帽衫、牛仔褲,長發披肩。有種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
沒有人的籃球場,微微下著毛毛雨,我有點后悔素顏。亮子坐在場邊的臺階上,藍色毛衫、淺藍色牛仔褲,手里拎著書包,抬頭看著我笑。藍色是他最喜歡的顏色……
那天我們繞著學校走了一圈又一圈,我已經記不清聊了什么。但是激動的內心讓我們一點也感覺不到累,沒有終點的路在我們腳下畫下一圈又一圈幸福的圓圈。
也不知道走了第幾圈,亮子漸漸向我靠近,我們肩并肩,他冰涼的手試探性的拉上我的。我第一次知道男生的手可以這么大。
“你的手好冰。”亮子說,因為距離太近,我不敢回頭看他的臉,但是感覺他的氣息就在耳邊。
“你的手也挺冰。看來不能溫暖我。”我自顧自笑著說。
“誰說的!”亮子突然認真起來,他停下腳步,望著我,雙手把我的左手捂在手心,開始揉搓,想通過摩擦起熱。他的眼睛明亮熱烈,我突然覺得一陣紅暈浮上臉頰,低下了頭。
“你看,熱了。”亮子滿意的對我說。“我可以,絕對可以溫暖你。不要再懷疑!”
他略帶命令的語氣讓人有點上頭,我像被下了蠱,聽話的點點頭。
初戀的男女,談戀愛真是用不完的精力。見不到時我們無時無刻不在給對方發信息,分享生活、學習的點滴。一旦大家的空閑碰到一起,見面是唯一的選項。有時候我們坐在自習室,看著不同的專業書,時不時看對方一眼,發現對方也在看自己。那種感覺,真的很幸福、很簡單。
熱戀的時候,在自習室,亮子也要拉著我的手看書。有時候我要寫題,他不愿放開,我們只好交換一下位置,好拉著我的左手。
時間就這么一天一天過去,我們對彼此更加了解。亮子是標準的獅子座,大男子主義,保護欲旺盛。我則是自由的白羊,在他的“魔爪”下,鉆著自己的小空子。但是我們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簡單、隨性、直來直往。白羊和獅子的適配度100%,我們也真的感情越來越好。
亮子第一次吻我的額頭,也是在籃球場,他打了酣暢淋漓的一場球,過程艱難,分數咬的很緊,但是最終獲得勝利。亮子激動的跑向我,一把拉過我,在我額頭用力親了一下。我有點不知所措的看著他。亮子得意的說是給我勝利的獎牌。
他的隊友開始起哄,亮子不害臊的大聲宣布:“我女朋友哈,你們都別琢磨了!”邊說邊攔著我的肩膀,像夾著一個玩偶,在大家的注視和鼓掌下離開了球場。
想想最開始亮子對我的感情是保護,也是占有,也許每個初戀的男孩子都會經歷這樣的過程。我就真的像是他的女兒一樣,被層層呵護包裹在里面。大多數時候非常溫暖,時而會覺得有點透不過氣。但是依然樂在其中。
年少的我有時候并不懂得如何與這種大男子主義對抗,加上我大大咧咧、隨遇而安的性格,多少更加放任了亮子的占有欲,他一度非常排斥我和其他任何男性交流。但凡多一些互動,或者路上打招呼的時候多說了兩句、說話的時候笑的開心了一點……都會遭到他的白眼。他會默默的生氣,對我愛答不理,有時候要哄好久。當時的我把這些都解讀為“愛”,卻不曾想無意間助長了他的“氣焰”。
亮子喜歡帶我和他的各種朋友認識、聚會,向他們公開介紹我的存在。但是又會因為我跟他的男朋友們認識、交流,而吃醋、生氣。
我想每個人都是一個矛盾的集合體。我又何曾不是。我喜歡他寵愛我、溺愛我、保護我、放不開我,但又奢望一個人時的自由自在。我想兩個人在一起,就是這樣在和對方、和自己不停博弈,又不斷放棄的過程。我們作為彼此的衛星,互相繞著彼此打轉,同時也互相打磨著彼此,直到最適配的形狀。這個過程時不時會有點刺痛,但是會被其他甜蜜的時刻抵消。我們痛并快樂著,一起學習著如何在新的關系里好好相處。
我不知道亮子真實的內心如何面對這種矛盾,有時候我怕我們在一起時間太久,他會疏遠了最初清亮陽光的自己,便鼓勵他去做做自己的事情。亮子會依依不舍的跟我告別,然后飛快的奔向他的籃球場、網吧,“約會”他的男生小團體。有時候他們出去打球,有時候他們就是簡單的聚在一起聊天、去網吧通宵。再見面,他會緊緊抱抱我。我真喜歡亮子緊緊抱著我,他的胳膊環著我,隱約讓我有些喘不過氣,但是非常有安全感。我聞著他脖子上淡淡的屬于他的熟悉的味道,特別的安心。時光停在那一刻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