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擱以前,那就是態(tài)度問題,肯定少不了批評教育一通,嚴(yán)重的可能會挨罵。
“你好,我是你們找的心理顧問,蕭裴。”
“噗。”沈岸一口水全噴資料上了,一疊紙全糊在了一起,他這一反應(yīng),引起了不少人關(guān)注,尤其是陳猶言,那眼神跟刀子似的,恨不得一到把他劈成兩半煎炒煮炸燜,怎么舒心怎么來,哪還有半分公正無私的立場。
陳猶言起身讓位,去找了個干凈的杯子,笑臉相迎,“蕭顧問請上座,渴不渴?喝水還是茶?”
他的意圖,簡直不要太明顯,一群人已經(jīng)看不下去了,翻白眼干嘔的都是沈岸。
蕭裴說白開水,沒坐他的位置,而是到了最后邊的空位上,陳猶言只好把水端過來,身側(cè)的警員很識趣讓位給他,陳猶言道謝。
“蕭顧問,歡迎你加入。”他伸出手,誠摯問候。
蕭裴把手放上去,禮貌溫順,“謝謝歡迎。”
其他人沒握手,鼓掌祝賀。
歡迎儀式結(jié)束,步入正軌,蕭裴象征性快速瀏覽一遍搜集到的線索,其中三個學(xué)生是重點嫌疑人,其次是開發(fā)商吳氏企業(yè)的相關(guān)負(fù)責(zé)人吳閿,景區(qū)旅客多,重點排查了十多個景區(qū)游客,但就是沒什么實際性的線索。
“裴裴,你早上怎么不跟我說你要來,早知道就接你過來了。”
蕭裴抬眸定定看了他一眼,語氣平緩,聽不出情緒,“我能去看看尸體嗎?”
哦,他家心肝兒喜歡公私分明的。
“當(dāng)然可以。”
單鑫掐著點來送茶水甜點,一個星期雷打不動,瞧見新面孔,沒多大波瀾,“陳警官,這就是您找到心理顧問吧,小小年紀(jì)就能如此受總部器重,真是是年輕有為啊。”
他站定筆直,朝蕭裴伸出手,陳猶言眼疾手快,握住了那只蒼老的手,唇角掀起一抹譏笑,“單局謬贊,我們家這位小朋友不喜歡與陌生人交談,您瞧您來就來唄,還帶什么吃的,都是一家人,就別客氣了。”
說著,他抓了一大把奶糖揣蕭裴兜里,沈岸目瞪口呆,惶恐不已,“老大你良心不痛嗎?”
“陳警官說的是,既然這樣,我就不打擾各位工作了。”
人走后,陳猶言收起了笑容,攬著蕭裴肩膀,腳步放慢;“裴裴,怎么了?”
蕭裴低聲;“我到的時候跟他接觸過。”
沒有正面交應(yīng),蕭裴是經(jīng)過接待所無意聽到他在詆毀南洲刑警辦事不利,一般人隔那么長的距離是聽不到的,她不一樣,她天生就很奇怪。
蕭裴長話短說概括,省略了難聽的部分,陳猶言秒懂,拍了拍她的肩膀說,“他對我們不友好也挺正常的,撇開上下級關(guān)系,簡局早年還搶了人家白月光,搶了就算了,對方等級還比自己高,這事擱誰能不氣?”
“哦。”蕭裴突然乖巧。
“裴裴,你明明知道是我負(fù)責(zé)這起案件,為什么還要來,嗯?”陳猶言尾音輕顫,語氣輕柔繾綣,杏眼仿佛含著一池秋水,明亮直白,手指有一下沒一下撩撥她的頭發(fā),她不躲,特別乖。
“張教授給了我兩千塊,物業(yè)催我交錢。”
一句話,把陳猶言七上八下的心肝打回了原位,他竟找不到話反駁,氣笑了。他這種英俊瀟灑,風(fēng)流倜儻的美男子到頭來居然比不上兩千塊錢她的確該看看眼科了。
“陳隊長。”
“啊?”
“和門特制的奶糖滯銷了。”她的聲音很輕,宛如清風(fēng)徐來,水波不興,細(xì)品夾著一絲遺憾。
“這個我知道啊,所以呢?”他這么覺得蕭裴不是奔著那兩千塊錢,而是滯銷的奶糖呢?
“我查了,產(chǎn)品本身是沒有任何問題的,單價算中等,忠實愛好者多,為什么會突然滯銷呢?”
陳猶言思索片刻,手指撐著下巴答道;“那就只能是合作沒談好。”
“不單單如此,你之前有來過這里嗎?”
“沒有。”
“我小的時候就生活在和門縣的一個小鎮(zhèn)里,鎮(zhèn)子住房簡陋,每家每戶掙的錢幾乎只能裹腹,一下雨,河道的水總是會溢滿屋子的一樓,兩岸吊橋坍塌,村長向政府多次申請補助費未果,原因是,地勢偏僻,相比南洲這樣的大城市,現(xiàn)在的和門面臨著與鎮(zhèn)子同樣的局面。”蕭裴兩只手都放進(jìn)了兜里,在黑色鉛筆褲下包裹的兩條腿瘦的跟甘蔗似的,筆直修長,她今天扎了個丸子頭,碎發(fā)多,風(fēng)一吹就亂了大半,就像這個世界千變?nèi)f化,優(yōu)勝劣汰的生存規(guī)律,怎么也理不清頭緒。
陳猶言開車門的動作頓了一下,天空飄起了小雨,他本能的把手輕輕按在她的頭頂,讓她先進(jìn)去,他不急著關(guān)門,蹲下身,抓住她的腳系鞋帶,“裴裴,我之前也考慮到了這一點,但是種種跡象表明,出名和人命之間,并沒有親密的聯(lián)系,我沒有不信你的意思,只是這個方式太冒險了,總局的人不是傻子,法醫(yī)室也不是。”
“如果是這樣,那我依舊保留我剛才說的話,你可以繼續(xù)嘗試說服我。”她有她的驕傲,但有的時候還是會選擇低頭,只是低頭,不認(rèn)輸不認(rèn)錯。
“好啊。”陳猶言輕笑,從另一面上車,沈岸開車,日常聽墻角,不卑不亢。
“沈先生,能麻煩您前面右拐嗎?”
“啊?可是右拐……”去檢驗中心偏離路線啊。
他沒說完,陳猶言打斷他,“聽她的。”
“噢。”沈岸不情不愿,踩油門拐右車道,身后的車緊跟拐彎。
蕭裴注意力在后視鏡上,“這輛車從我們從警局出來就一直跟著了,你們最近調(diào)查的時候有沒有異常情況?”
沈岸滿臉疑問,“應(yīng)該沒有啊。”
“不對,一定有。”蕭裴篤定,“這輛車的追蹤能力不過關(guān),而且蠢到不換車牌,如果確定沒有招惹是非,要么是媒體,要么就是警局里的人。”
“要是媒體還能接受,蕭醫(yī)生,你怎么覺得會是警局的人?”
蕭裴抬起眼皮,淡淡道;“因為他們要看到你們出丑,越是有料對他們越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