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完，蕭裴就說；“是我畫的。”

陳猶言差點沒被自己口水嗆死，隔了一面面不改色說，“沒看出來，你還挺有藝術細胞的。”

“話說，你都進過我房間，是不是在我屋里睡過？”

蕭裴乖巧的點頭。有時候討論問題太晚，她知道陳教授有個兒子，不過不常回家，周爻讓她睡這個屋，她還想到底是什么男人會在屋里養梔子花，而他回來的時間和她來的時間又正好錯開，也就沒碰過面。

陳猶言做夢都沒想到，自己和蕭裴那么早之前就有淵源，說不欣喜是假的，遺憾也有，他們明明有那么多機會可以見面，卻還是遲了那么多年。他甚至想，如果那時候，他要是早點認識她，那他一定會在她掉入深淵之前就避免所有障礙，可是沒有，她的過去，他有幸途徑，卻無法插手。

他問，“你那時候，對我有什么想法？”

“羨慕算嗎？”她跟他說過她的過去，悲慘不堪，所以她很羨慕，他有一個完整的家庭，父親嚴厲，母親慈愛，姐姐獨立。

陳猶言摸了摸她的頭，語氣溫和，“不用羨慕，現在我家也是你家，我爸媽也是你爸媽。雖然我現在工資比你低，也不如你有文化，但我會盡我所能對你好。”

蕭裴主動抱住他的腰，把臉貼近他的胸口，很有安全感的擁抱，“陳隊長，謝謝你，我很開心。”

她媽恨死她了，蕭家人只會欺負她，只有他們愿意包容她。

“裴裴，你可以肆無忌憚一點，只要你活著，我就不敢死，我給你當一輩子退路。”

“嗯。”

“扣扣。”敲門聲響起后，陳教授的大嗓門就出來了，“讓你端個水果你還摟上了，誰允許的？”

蕭裴迅速推開，臉頰緋紅。

陳猶言沒臉沒皮慣了，抬手一把將蕭裴摟回懷里，“我媳婦，還要誰允許？”

陳教授暴怒，“傷風敗俗。”

陳猶言這猴脾氣遺傳陳教授，尤其是在面對熟悉的人時根本不加以掩飾，輕松自在，想說什么就說什么，當然，妻管嚴也遺傳。

蕭裴不想還沒進門就把陳家弄得烏煙瘴氣，用眼神暗示陳猶言不要賭氣。

陳猶言見好就收，但是沒放手；“陳教授，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就是想讓我媳婦跟你搞研究，我跟你說，這事裴裴要是不同意你就別想了。”

果然是一家人，想的什么都一清二楚。

陳教授的確很滿意蕭裴，當初還想收她做干女兒來著，三天兩頭把她往家里拐，就是為了讓她熟悉熟悉環境，后來這丫頭來多了反倒賴上這了，只要沒有選修課或者實驗課題就往這邊跑，鬧著吵著想吃紅燒肉，陳教授和周爻自然是雙手贊成的，曾經有多期待，之后蕭裴說要轉系的時候就有多難過，是的，不是失望，是難過，是可惜。

蕭裴在數學方面的天賦遠遠不止于此，他們甚至覺得，她若是一直堅持走這條路，如今也是南州名聞遐邇的數學家了。

只是，天意難違。

蕭裴開口，“對不起師傅，是我不懂事。”

“行了行了，八百年前的事還有什么好扯的，反正我就一句話，路是你自己選的，回頭路一直在那，只要你迷途知返，不是沒有機會。”